小雨从秦羽身后闪出，短矛精准地刺向第三个冲过来的瘦高个。那人轻蔑地一笑，伸手就要抓矛尖，却没想到小雨突然变招——这是秦羽教她的虚招——短矛划出一道弧线，狠狠扎进了那人的大腿。
　　"臭婊子！"瘦高个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走廊里顿时乱作一团。秦羽背靠墙壁，钢筋舞出一道道银光，逼退了两个试图包抄的敌人。他的每一次出击都精准狠辣——不是军队教的招式，而是末日里磨炼出来的杀人技。
　　但敌人太多了。一个手持铁链的壮汉从侧面袭来，秦羽勉强避开要害，铁链还是擦过了他的左臂，顿时皮开肉绽。血腥味刺激了入侵者，他们像闻到腐肉的鬣狗般更加疯狂。
　　"哥哥！"小雨的尖叫从身后传来。
　　秦羽回头，看到一个光头正拽着小雨的头发往后拖。那一瞬间，理智的弦崩断了。他完全不顾身后的攻击，冲向那个光头，钢筋带着破空声刺出——
　　光头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红白之物溅了小雨一身。小姑娘呆住了，眼睛瞪得极大，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秦羽没有时间安慰她。他感觉到背后袭来的风声，本能地侧身，但还是晚了一步——砍刀深深切入他的后背，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秦羽！"这次是林萱的声音。她不知何时从密室出来了，手里举着一把简易的弩——这是他们上周组装的，只有三支箭。
　　第一支箭射偏了，钉在了墙上。但第二支精准地命中了一个入侵者的眼睛，那人捂着脸惨叫倒地。
　　混乱中，入侵者开始退缩。他们本以为这是一次轻松的掠夺，没想到遇到了硬茬子。
　　"撤！快撤！"受伤的首领大喊着，拖着流血的手臂往楼梯口退去。
　　秦羽想追击，但背上的伤口让他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小雨立刻跑过来扶住他，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别追了。"林萱拦住想要追击的小雨，"他们可能还有同伙。"
　　走廊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几具尸体和浓重的血腥味。秦羽的呼吸粗重，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下巴滴落。
　　"哥哥！"小雨的眼泪终于决堤，她颤抖着手去摸秦羽背上的伤口，"你流了好多血..."
　　"没事。"秦羽勉强笑了笑，尽管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只是皮肉伤。"
　　林萱已经迅速行动起来，拿出医药箱开始处理伤口。酒精淋在伤口上的瞬间，秦羽的肌肉绷得像石头一样硬，但他硬是没发出一声呻吟。
　　"伤口很深，"林萱的声音紧绷，"需要缝合，但我们没有麻醉剂。"
　　"直接缝。"秦羽咬住一根木棍，含糊不清地说。
　　小雨在一旁看着，眼泪无声地流下。当林萱的针线穿过秦羽的皮肉时，她紧紧握住了秦羽的手，仿佛这样能分担他的痛苦。
　　缝合过程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结束后，秦羽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但他还是强撑着站起来，检查了门口的防御。
　　"他们可能会回来。"秦羽的声音嘶哑，"今晚轮流守夜，明天开始加固防御。"
　　小雨点点头，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秦羽从未见过的坚毅。她蹲下身，从那个光头的尸体上拔出了自己的短矛，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我们必须变得更强大。"小雨说，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钢铁般坚硬。
　　秦羽看着她，在这个满身血污的小姑娘身上，他看到了一个战士的影子。末日改变了所有人，有的堕落成野兽，有的则淬炼成钢。
　　窗外，残阳如血，将整个房间染成红色。秦羽望着这景象，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丧尸固然可怕，但为了生存而抛弃人性的人，才是末日里最危险的野兽。
　　"休息吧。"秦羽摸了摸小雨的头，"明天开始，我教你更多。"
　　小雨点点头，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盯着那片血色残阳。在那里，在这座死城的某个角落，还有更多像今晚这样的敌人。而她，已经下定决心，绝不再做那个需要保护的弱者。
　　末日的世界里，软弱即是死亡。而她，要活下去，要和秦羽一起活下去。
　　秦羽的伤口发炎了，高烧不退。小雨翻遍药箱，却找不到抗生素。
　　"我去楼下药店看看。"小雨拿起消防斧，这是秦羽给她准备的武器。
　　"太危险了！"秦羽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一阵眩晕击倒。
　　小雨坚定地说："你教过我怎么对付丧尸。我会小心的。"
　　药店门口徘徊着三只丧尸。小雨屏住呼吸，绕到后门。玻璃门早已破碎，她小心翼翼地钻进去。
　　在货架间搜寻时，小雨突然听到微弱的抽泣声。循声望去，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蜷缩在柜台下。
　　"别怕，"小雨轻声说，"我是来帮忙的。"
　　女孩抬起泪眼："妈妈...妈妈变成怪物了..."
　　秦羽醒来时，发现床边多了两个人——小雨和一个陌生女孩，还有一堆药品。
　　"这是林小夏，"小雨介绍道，"她在药店躲了三天。"
　　林小夏怯生生地递上一盒抗生素："这个...这个能帮到你吗？"
　　秦羽接过药，心中五味杂陈。末世里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负担，但看着女孩希冀的眼神，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谢谢，"他最终说道，"欢迎加入我们。"
　　晨雾像一层灰纱笼罩着死寂的城市。秦羽蹲在超市对面写字楼的四层窗口，军用望远镜的镜片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透过雾气，他能清楚地看到超市停车场游荡的十几个黑影——有的拖着残缺的腿，有的脖子歪成不可思议的角度，但无一例外都在缓慢而执着地移动着。
　　"十七只，"秦羽低声报数，"主要集中在东侧入口附近，西侧只有三只。"他的声音干涩紧绷，三天来严格的食物配给让所有人都处于半饥饿状态。
　　身后传来塑料袋的窸窣声。林小夏——一周前加入他们的超市前员工——正往背包里塞空矿泉水瓶，用来装可能找到的液体物资。她瘦削的手指灵活地打着结，腕骨凸起得像要刺破皮肤。
　　"冷冻区后门直通仓库，"林小夏头也不抬地说，声音压得极低，"电子锁密码是4789#，但备用电源可能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