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技楼三楼的休息大厅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深棕色的实木地板上。杨宁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与刚走进来的燕南春在空中交汇。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连服务生端茶时都刻意放轻了脚步。
　　公证人龙先生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站在大厅中央，胸前的金色徽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面无表情地扫视着陆续到场的选手，像一尊雕塑般纹丝不动。
　　"我是第二名？"燕南春皱着眉头走到龙先生身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甘。他穿着深蓝色定制西装，领带夹上的钻石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龙先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请各位稍作休息，等待下一轮通知。"
　　燕南春冷哼一声，转身走向角落的座位，重重地坐进沙发里，震得茶几上的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掏出手机又放下，手指不停地敲打着膝盖。
　　大厅的门再次打开，周炎带着其他选手陆续走进来。杨宁注意到周炎今天换了一身藏青色中山装，整个人显得更加沉稳。他们互相点头致意，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突然，八个垂头丧气的人被服务生引领着走向侧门。龙先生终于开口，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淘汰的人请离场，晋级的各位请上四楼。"
　　杨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周炎走到他身边，面色异常严肃："你可能不知道，第四层是一个分水岭。"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杨宁能听见。
　　楼梯间铺着暗红色的地毯，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周炎的表情完全变了，之前那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荡然无存："四层的规则将是分组较量，同组厮杀，每个组只有一个人能前往五楼。"
　　杨宁感觉到周炎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锐利。当他们走到楼梯转角时，周炎突然停下脚步："如果我跟你分在一个组，那么，我不会手下留情。"
　　阳光从楼梯间的天窗洒下来，照在杨宁含笑的脸上："我也一样。"
　　四楼大厅比三楼更加宽敞，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历代鉴宝大师的肖像。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闷响。龙先生站在一个玻璃展柜前，柜子里陈列着几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这次考核的主题为论鉴。"龙先生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我们将随机分组，每组决出一个优胜者，余下三人将被淘汰。"
　　服务生推来一个小推车，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箱子。杨宁注意到箱子上雕刻着复杂的云纹，看起来本身就是一件古董。大家依次从箱子里抽出纸条，杨宁感觉到纸条在他手中微微发烫。
　　"同组的人，在场内各选出一样物件，然后其他三人对该物进行真假、估值等辩论。"龙先生解释道，"如果被判定为赝品，持有者将立刻出局。"
　　杨宁看到不远处一个服务生正在记录每个人的抽签结果。龙先生补充道："为了避免恶意诋毁，如果该物实属真品但有人认定为赝品，评委将出面评判，错评人同样会遭到出局。"
　　龙先生接过记录表，清了清嗓子："现在我来公布一下分组。"
　　"第一组：李思武！陈亮！燕南春！徐瑞！"
　　"第二组：徐有胜！梁魏源！周炎！文振！"
　　"第三组：徐道源！巩义！卢贵生！李易君！"
　　"第四组：吴清！季明春！杨宁！邓元央！"
　　杨宁注意到季明春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不定。四组人被引领着分散进入四个不同的房间，杨宁所在的房间门上挂着"鉴心阁"的牌匾。
　　推开门，杨宁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房间四周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数量至少有五百件。中央是一张红木方桌，四把太师椅整齐地摆放着。评委席上坐着三位穿黑西装的评委，他们面前放着记录本和钢笔。
　　"你们可以开始了。"中间那位评委说道。
　　其他三人立刻分散开来，紧张地查看那些古董。杨宁深吸一口气，悄悄开启了穿透之眼。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眼前的景象立刻变得不同——每件古董上都浮现出淡淡的光芒，有绿色、蓝色，甚至还有几件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哇，还真有不少真品。"杨宁在心中惊叹，"即使仿品也都是高仿，甚至仿品也有绿色品质的，说明同样价值不菲。"
　　他注意到那三个人一边查看古董，一边用余光警惕地观察着彼此。邓元央的手指在瓷器上轻轻摩挲，季明春则掏出放大镜仔细检查一枚印章，吴青则对着一幅古画皱眉沉思。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杨宁，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悠闲地在古董间漫步。突然，他的目光被角落里一把生锈的小刀吸引。刀身布满锈迹，刀柄上的缠绳已经腐朽，看起来毫不起眼。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玩意？"杨宁心中一动，伸手拿起了小刀。穿透之眼显示这把刀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在众多古董中格外显眼。
　　"就它吧。"杨宁微笑着说，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其他三人听见。
　　他们同时转过头来，目光中带着疑惑和警惕。杨宁没有解释，径直走到评委席前："我选这个。"
　　评委们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中间那位指了指桌子："请放在那里吧。"
　　当杨宁转身离开时，他隐约听到评委们的低声交谈：
　　"这匕首谁送来的？不是谢部长请左大师鉴定的吗？怎么拿这来了？"
　　"可能工作人员搞错了。"
　　杨宁坐在太师椅上，面前摆着那把不起眼的小刀。他用穿透之眼随意扫视着其他三人选中的物品——邓元央拿着个三足炉型的定窑白瓷，系统显示估值一百二十万；季明春选了一对锈迹斑斑的麒麟对印，估值一百四十多万；吴青则抱着一卷古画走了过来。
　　"终于都齐了，"杨宁摩拳擦掌，"开始评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