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暗自思忖："这孔本珍品性如何暂且不说，本事确实有，要小心应付。"
　　他随手挑了一块在自己眼中色泽比孔本珍那块更绿的石头："我选这块吧。"
　　成是非慵懒地靠在评委席上，突然开口："这位孔师傅，还有小兄弟，在切之前，不如你们彼此点评一下对方的原石，如何？"
　　"我先来。"杨宁毫不怯场。
　　他走到孔本珍选中的原石前，手指在石皮上虚划："这石纹，群纹中有一纹独树一帜，纹前有斑斓，前后左右四路朝拜，纹头面朝高处，这叫拜纹。"他的声音在展厅内回荡，"此纹路符合天轨地理，更合阴阳五行，乃福禄之象，石头多半藏将帅之宝。"
　　杨宁转向孔本珍，嘴角微扬："虽然孔师傅人品不咋的，但确有真本事。"
　　"哼！"孔本珍不屑地扭过头。
　　轮到孔本珍点评时，老人轻蔑地扫了眼杨宁选中的石头："你这块，马马虎虎，运气不错，挑了块赌性一般的原石，不过品质也不见得很好，至少比不上我的。"他得意地捋着胡须，"这第一场，看来是我赢了。"
　　"这我可不敢苟同。"杨宁露出古怪的笑容。
　　"苟同？你也配说这话？"孔本珍突然拔高音量，"我拿刀切石的时候，你爸都还没出世！"
　　杨宁脸色骤变。
　　"多嘴问一句，"杨宁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孔师傅是以什么身份参加这场对赌的？"
　　"什么身份？"孔本珍一愣，"反正我和你们的赌局无关，我也没下注。"
　　"那就是受雇者了？"杨宁眼中寒光一闪，突然暴起，"老东西，你就是个给别人鞍前马后的卒子，狗腿子懂不懂？嘴巴放干净点，你家主人都没说话，你在这放肆什么？"
　　"你！"孔本珍惊得后退两步，老花镜都歪了。周围人群一片哗然。
　　"你这小兔崽子，你这小王八羔子，你......"孔本珍气得语无伦次。
　　杨宁却摆出轻视的姿态："原以为你作为矿石学术的前辈，应该懂礼节，重涵养，必有高论。没想到，在这大庭广众下，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昔日李仲光先生，创立地质力学，后有黄清学，创建多旋回构造运动说，这两位前辈都乃一代宗师，地学泰斗，孔师傅又有何作为？"
　　"我......"孔本珍一时语塞。
　　"住口！"杨宁一声断喝，指着老人就骂开了，"无耻老狗，你枉活七十有余，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也敢在我面前妄称地质学家、地层学家？你不过是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孔本珍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杨宁却说不出话来，嘴角竟溢出白沫。谢岩等人慌忙扶住："孔师傅！"
　　"噗——"成是非毫不掩饰地笑出声。
　　一旁的周蕙忍俊不禁："好像是书里孔明骂王朗那段子。"
　　"人才啊。"温文昊感叹道。
　　谢岩怒视杨宁："臭小子，你说话别这么缺德，孔师傅好歹......"
　　"你也想跟我文斗？"杨宁冷声打断。陆国勋在一旁挑衅地笑："我倒是知道这家伙一些生平往事，要不我给你说说？"
　　钟理事见势不妙，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几位，现在是对赌，不如各退一步，先把这事弄完？"
　　双方这才安静下来。钟理事吩咐工作人员将两块石头拿去切割。随着机器轰鸣，石屑纷飞。
　　"孔师傅的石头切涨了，是冰种！"切石师傅高声宣布。
　　陈荣、谢岩等人面露喜色。孔本珍虽然还在发抖，却咬牙切齿道："臭小子，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那我切下一块了。"切石师傅正要动手，杨宁突然扬手制止："等等！"
　　一旁的陆国勋愣住了："怎么了？"
　　杨宁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块原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