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姐这是干什么？新花招儿？”李灵儿指了指死死抱着阮静，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蒋枫，用口型无声地询问。
　　罗刚略显慌张地摇了摇头，然后就扭头看起了天上的月亮。?
　　“殷老大的事儿，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摆平，这忙不算小吧？就算是礼尚往来，你怎么着，也得帮我一回啊。”
　　蒋枫笑嘻嘻地把泡出来的第一盏茶放到阮静面前，那橙黄的茶汤在瓷白的杯子里清亮诱人，“去年过年那会儿，一熟人送的，说是顶级大红袍，我就是个喝高碎的命，也尝不出好歹。你鼻子灵，试试味儿怎么样？”
　　李灵儿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蒋枫这话根本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只字不提，现在能搭上类信息素原料走私的线，全是因为阮静的那份大礼。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阮静看都不看面前的茶盏，直愣愣地问。
　　“灵儿应该跟你说了吧，我是想跟你合作。”
　　蒋枫是谈判的好手，她径直接过了阮静的直线球，“现在市场上的类信息素香氛都喜欢模拟O或者是A信息素的气味，说白了，全都是裤裆里的那点事儿，我想搞点别的。”
　　“任何高精度的类信息素香氛研发，需要极高规格的实验室，从研发到量产起码需要两年以上的时间，你确定吗？”
　　蒋枫冲阮静笑着摆了摆手，“阮静，你别误会，我们跟制药一厂不一样，没那么高要求，太精细的玩意儿成本太高，卖得并不好，就那些在你看来毫无价值的失败品对我们来说，就够了。”
　　阮静没吭声，蒋枫也不着急，脸上印着铅字的罗刚泥塑披萨似的呆坐在旁边充数，就只有李灵儿心急如焚。
　　她私心是不想让阮静掺和到蒋枫的生意里头，这些人粘上毛，一个个比猴还精，阮静脑子再活泛，到底也没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根本玩不过他们。
　　阮静垂落在身侧的左手微微动了动，贴上李灵儿的背心，她也没刻意用力，就只是那么贴着，李灵儿那颗蹦蹦乱跳的心一下子就平稳了不少。
　　“我要是跟你合作，你打算分我几成？”阮静的话让蒋枫惊讶地挑了挑眉头，她看了李灵儿一眼，那神色明显是怀疑李灵儿指点过。
　　“这跟我可没关系，我没跟她提过钱的事儿。”李灵儿直言不讳，一句话撇清了自己的干系。
　　“……啧，灵儿瞧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蒋枫没承想李灵儿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只得赶紧往回找补。
　　“三七分怎么样？你三我七。姐姐对你够可以的了，一个人就占三成，我还有这么一大帮子人张着嘴等吃饭，说白了都是给你打工的。”
　　蒋枫这一番话说的，那真是比那唱的还要好听。
　　阮静只是轻轻挑了挑嘴角，端的是深藏不露、静水流深，愣是瞧不出一点儿端倪。
　　蒋枫更不是什么善茬儿，她耐性好得很，没有穷追猛打，反而开始嘻嘻哈哈地东拉西扯，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往阮静跟前抛，夸得李灵儿在旁边听着都觉得耳朵滚烫。
　　“茶不错。”蒋枫那边罗里吧嗦说了起码三卡车的好话，阮静这边就只回了仨字。
　　“喜欢啊？那一会儿都拿走，反正放我这儿，也是糟践了。”
　　蒋枫直接把那刚开封的小号茶叶盒子往阮静跟前儿一拍，把旁边困得直点头的罗刚给吓了一大跳，“……啊？怎么了？打雷了吗？”
　　“啧，瞧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儿……打雷？是啊，赶紧来道闪劈你脑袋瓜儿上，说不定能劈得稍微灵光点儿。”蒋枫仰头看着罗刚，皮笑肉不笑地说。
　　李灵儿趁机偷瞄阮静，不动声色地用手指头用捅了捅阮静的侧腰，阮静微微畏缩了一下，扭头看了她一眼，先是安抚地笑了笑，随即就把李灵儿的手抓了过去，居然默默把玩了起来。
　　“哎哟，你俩感情可真好，看得我都羡慕了。想当年，我跟婷刚在一块儿的时候，也是这么甜甜蜜蜜的……这才几年工夫啊，她现在见着我连个笑模样都没了！”
　　蒋枫边说边回身看了眼黑乎乎的正屋，姜丽婷早就睡了，连个灯都没给她留。
　　蒋枫那边怨妇似的絮叨，阮静这边却在轻挠李灵儿的手心！
　　李灵儿怎么都没想到，都什么时候了，阮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她横了阮静一眼，刚想甩开她的手，却突然发现阮静的挠法儿有点似曾相识，明显是有规律的。
　　李灵儿赶紧低头瞥了一眼，这才发现阮静居然在她手里里划问号。
　　她努力掩饰内心的震惊，故作羞涩地抬头看了阮静一眼，阮静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李灵儿简直要疯，合着她这半天不吭声不是故意抻蒋枫，而是心里根本没主意，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三七分到底是多还是少。
　　“蒋姐，阮静年纪小、脸皮儿薄，好多话她不好意思说，我替她说，您别介意啊！”
　　李灵儿当即决定替阮静出头，既然这事儿眼瞧着躲不过去了，那就不躲了。
　　“行，你俩睡一个被窝，谁说都一样。”蒋枫就知道李灵儿憋不住。
　　“说实话，三七分不少了，算是市场价，不过阮静真要是过来，怎么着也得……”李灵儿冲着蒋枫晃了晃五指张开的右手。
　　“五成？灵儿，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做人可不行，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蒋枫脸上依然挂着笑，不过眼睛里的冷意已经扑满了。
　　“我俩睡一个被窝，我这可是妥妥‘往里拐’。”李灵儿伸手就把阮静往自己肩头按，阮静也挺配合，真的乖乖地把脑袋枕在了她的肩膀上头。
　　“……哈，对，你俩才是一家人，是我糊涂了。”蒋枫干笑了一声。
　　“哎哟，蒋姐，我跟您开玩笑呢！”李灵儿的话锋陡然急转，“是外头有人找到阮静，说是要跟她五五分。”
　　她话音未落，就已经不动声色地掐了阮静手腕一下，阮静立刻配合地冲蒋枫笑了笑。
　　“我一听，这哪能行！且不说那些人嘴里有没有句实话，就算是真的，那也不行。阮静要么好好上学，啥事儿也不掺和，这要掺和，肯定跟蒋姐您合作啊！当初要是没有蒋姐您的收留，哪有我李灵儿的今天啊？就算不提这份恩情，咱们单聊生意，您在道上那也是有口皆碑，一口吐沫一个钉，绝对没有说瞎话的时候。既然您提了三七分，那肯定是三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