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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来人!赶紧来人!”
  李承乾扯着嗓子站在门口喊。
  二族老的狗腿子跑过来。
  “干什么?”
  “今天我夫子吃完中毒的那种菜……再给我来一点!”
  狗腿子隔着窗栅笑了。
  “没吃够是吗?你夫子中毒不轻啊!还中上瘾了!”
  还没等李承乾开口。
  旁边的梁牧歌上来,隔着窗栅,一拳头就送了出去!正打中那狗腿子的眼睛!
  都没等他张嘴叫疼,就听到梁牧歌大喝一声。
  “让你拿就赶紧滚去拿!拿完了赶紧给老子送过来!敢慢一点儿!老子让你多吃两拳!”
  “是是是!”
  狗腿子点头哈腰就跑了!
  李承乾诧异地看着梁牧歌。
  “你打他,万一他不给我们拿了怎么办?”
  梁牧歌此时恢复了一脸的乖巧。
  “师父让我这么说的,说有些人就是这样。贱人当灌了,就不配听人话,拿他当人说两句客气话,他听了浑身难受。”
  梁牧歌指着那狗腿子一路小跑的方向。
  李承乾心服口服地点点头。
  在拿捏人性这一块,夫子绝了。
  可是……
  等狗腿子把一颗菜送过来的时候,李承乾等人都是满脸担忧。
  “夫子……您当真要吃吗?”
  “师父!我来替您吃吧!”
  程风拦住了他们。
  虽然那滋味儿确实很难受……但是他现在要品味的,就是这种感觉。
  程风一闭眼,大口大口往嘴里塞了不少。
  不过片刻,那种疼痛再次袭来!
  整个胃就好像被扔进了甩干桶里面,疼得程风满地打滚。
  “夫子……”
  三人急切地叫着,程风却根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那疼痛!
  一直折腾到傍晚的时候,程风的脸色终于稍稍缓和了一些。
  因为冷汗的缘故,他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此时整个人蜷缩在一处,一言不发。
  三人都乖巧地守在旁边。
  直到程风开口。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早上第一次吃到这菜的时候,程风当时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只是不太确信。
  现在重新感受之后,程风万分肯定。
  这是一种酸性的毒。
  尤其是刚才听他们说,自己吐出来的血块,是蓝黑色的。
  程风回忆着口中好像铁锈一样的味道。
  这毒性,应该是硫酸亚铁一类的成分。
  想要解毒的话,需要碱性的成分来中和。
  “有办法了!”
  程风激动不已,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
  “如果有石灰,我想,大概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就能让这些土地恢复正常……至于荆棘儿……”
  如果她是以酸性为毒,那么想要对峙她的办法就太多了。
  帽儿村的生活马上就能恢复正常!
  赵剪莲却急了,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夫子,您哪有两三天的时间!姓杜的做事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他要是在本地县官面前,诬陷诋毁您,搞不好真的……”
  李承乾和梁牧歌也想不通,都到了这种时候,程风是怎么做到的?!一点儿都不惦记自己的情况,还光想着别人?
  就在这会儿功夫。
  刚才吃了梁牧歌一拳的狗腿子又跑回来了,就像程风说的一样,这种人,就是该像对待狗一样对待,不能跟他们说人话,只能动鞭子。
  果然,他此时看起来毕恭毕敬。
  “几位,先吃点饭。二族老毕竟是咱们村子里的老人,拿你们都是当自家的小辈儿一样,他都说了,不管你们犯了什么错,该吃饭吃饭,不能让你们饿肚子……”
  赵剪莲气的一口唾沫吐到饭碗里。
  “你们是不是都是瞎?他指鹿为马,你们连黑白颠倒都看不见吗!”
  李承乾拍了拍赵剪莲。
  “你也是,跟狗腿子有什么可置气的。”
  梁牧歌端了饭碗过来。
  “夫子,吃点米饭,那些菜是刚摘下来的,不能吃,但是米还是去年的,没有问题……”
  “不,米饭是酸性的……”
  程风刚要解释,突然想到了什么。
  “菜?有菜?”
  “当然有!本官待人宽厚!当然要让你们吃饱!”
  又是杜官人。
  “剪莲,”他凑到了窗栅前面,佯作深情地看着赵剪莲,“我也不忍心看到你和这些乌合之众混在一起,如今都沦落到了这一步田地,要被关押起来!只要你现在回头是岸,我马上就放你……”
  “要不是我家夫子不让我生气,”赵剪莲隔着窗栅,咬牙切齿,“我恨不得现在就撕了你——”
  没等赵剪莲说话,程风在后面补了一句。
  “现在就可以!”
  “好嘞!”
  赵剪莲心说有我师父一声令下,我还管你是谁!
  手穿过窗栅,一把揪住了杜官人的领子,猛地一拽,他那张脸撞在栅栏上,当时撞出来一排红印儿!
  “疼!疼!赵剪莲!你个泼妇!”
  “泼妇?胡说八道!我还没开始撒泼呢!有种现在放我出去,我让你看看泼妇到底是什么样!”
  程风轻轻咳嗽一声。
  赵剪莲立刻就不作声了。
  看的杜官人又是一阵窝火。
  “程风,我好心给你送饭,这断头饭你要好好品味,吃饱了当个饱死鬼!”
  程风没工夫跟杜官人斗嘴。
  “这些饭,怕是不是专门给我们做的。你让村民们吃了田里的菜?”
  “那是自然!地生五谷,不就是为了给人吃的!不吃岂不就是暴殄天物!”
  程风听出来杜官人的声音中,有一丝丝狡黠的笑意。
  “你故意让他们吃。”
  “什么叫故意嘛?只是吃饭,有什么故不故意的。”
  程风激动地抓着窗栅!
  “你知道会中毒!你明知道!你还是让他们吃了!”
  “你就是想把事情闹大!置我于死地!”
  “为了你的个人恩怨,为什么把所有人拖下水?如果碰上年迈的老人或者孩子,你知道会害出人命吗!”
  面对程风的咆哮,杜官人一脸的淡然。
  好像,早已经料到会如此。
  笑容之中甚至好像有些很满意的感觉。
  “我啊……”杜官人凑近了窗栅,压低了声音,“其实还挺害怕的……”
  这声音听起来,透着一股阴鸷。
  程风的手紧紧攥着窗栅,虽然看不见杜官人,但是程风的眼睛就死死盯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锐利的好像刀子。
  “我就怕,”杜官人一字一顿,“闹不出人命,就没意思了!”
  “你!”
  程风攥住杜官人的领子。
  “你想要人命!就要我的!”程风咆哮,疯了一般,“不要动别人!你说!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斗!”
  “不敢啊!”
  杜官人笑了。
  “谁不知道你程风,在奉先县买粮卖粮,得罪了那么多人,最后却能让杜官人给你作保!再说,妓馆里我也输了,这我承认啊!”
  “所以你就出阴招!”
  “不管是什么招,能弄死你就行,等你死了,谁还知道我用的是什么招数!包括你的这些弟子们……”
  李承乾一脸无语地看着杜官人。
  就听杜官人洋洋得意道:“我当然不会直接杀了你,我还有大好前程,怎么能因为你们这几条贱命,丢了我的乌纱帽!”
  这……李承乾心说,你要是弄死我,别说乌纱帽……你祖宗八代的祖坟都得给你挫骨扬灰了!居然还能在这儿得意?李承乾简直无语。
  程风有些激动。
  杀他,无所谓,但是动他身边的人,就是动了程风的命根子。
  加上之前勿忘的事情,程风总有一股气没撒完,此时听到杜官人说要动他的弟子,程风好像疯了一样,揪住杜官人。
  “我告诉你!你敢动我身边的人!我让你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
  杜官人一口血喷出来!
  他身子一软,全凭程风一只手拽着,有气无力地靠在窗栅上。
  “来人啊……程风要毒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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