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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朕难道会不管你?
  芷兰腿一软,直接抱着小皇子跪了下去,要不是凌承裕已经跨进了屋内,她恨不得使劲抽自己的嘴巴几下。
  这般口无遮拦,不仅要害死自己,怕是连娘娘也要被她害了。
  陶紫芙心中亦如擂鼓,不知道凌承裕听到多少,也不知自己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终究是逃不过因孩子而死的命运吗?
  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仿佛只要不对上凌承裕的视线,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一切。
  凌承裕从她面前走过,径直走到了上座。
  “你们都退下。”
  他淡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陶紫芙的心如坠深渊,已然认清了自己即将被赐死的命运。
  十几年的相伴,她是了解凌承裕的,面上越是平静,心里的怒意便越是汹涌。
  前世,后宫中有几名妃子犯下过错,可凌承裕面对她们时,神色却异常平静,甚至连句重话都没有说。
  她那时心里气极了,每次她犯错,凌承裕总是沉着脸斥责她,怎么轮到别人时,他就变得这样平心静气了。
  但很快她就不气了,因为没过多久,凌承裕就下令赐死了那些妃子。
  那时,她便知道了,能被他沉着脸斥责的,都是小问题,若是哪天他连沉下脸斥责都不愿做了,那才是大祸临头,离死期不远了。
  眼下可不就是这样的情形。
  她素来知道凌承裕对她偏宠都是为着孩子,可今日她却把他唯一的儿子搞成这副惨样,还将此事嫁祸到了别人的头上。
  原想着重活一世,要靠自己的本事当上宠妃,可如今宠没争来,倒是可以先想个死法了。
  她记得前世看别的妃子被赐死,是可以从毒酒,白绫和匕首这三样里任选一个的。
  匕首最先被她排除了,前世就是被捅死的,太痛了,这一世说什么也不选这个死法了。
  可她曾听宫中的老嬷嬷说过,饮下毒酒的死法也很痛苦,据说毒酒喝下以后五脏六腑都是痛的,最后还要不停地呕吐,直到把肚里的血吐都干净才会慢慢死去,这个死法太折磨人,也不行。
  白绫倒是既没匕首痛,又没毒酒摧残人,可她听说被吊死的人舌头都是收不回去,死后的样貌极其丑陋,她不想死得那么难看。
  她才活过来没几天,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她不想就这么死了,更不想是被凌承裕赐死。
  眼泪不争气地直往出涌,抽泣声也抑制不住地响了起来。
  不多时,一双绣着宝相花的云头锦履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她正欲仰头,凌承裕骨节分明的大手已朝她伸了过来:
  “屋里又没旁人,朕不扶你,你自己起来,朕还会说你吗?这也值得哭鼻子?”
  陶紫芙未作丝毫犹豫,当即伸出手牢牢抓住他的手,但却没敢立即起身,神色满是谨慎,抽抽噎噎地轻声问道:
  “皇上不责罚臣妾吗?”
  凌承裕手上一用力,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旋即便松开手,再次回到上首的座位上:
  “朕总要听听你的苦衷,才能决定要不要罚你。”
  陶紫芙听这话似是还有商量的余地,忙不迭扑到他脚边,再次规规矩矩地跪好。
  凌承裕垂眸看着她:“起来,去那边坐着说。”
  她垂下脑袋,一副诚心认错的模样,嗫嚅道:“臣妾犯了错,不敢坐着说。”
  “那你同朕说说,你犯了什么错?”凌承裕也没再坚持,任由她跪着。
  “臣妾不该用这个法子要回孩子,更不该为了要回孩子让尧儿受伤。”
  陶紫芙此刻是真的有点后悔了,生怕凌承裕不能原谅她,刚勉强止住的泪水,此刻又不受控制地簌簌滚落。
  凌承裕只当她是因为伤了尧儿,又害陶白薇受了重罚,心中实在内疚自责,才会这般情绪失控。
  可尧儿和陶白薇都是对她极其重要的人,她又向来柔顺和善,若不是遇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应是不舍得对这两人下此狠手的。
  他抹去她脸上的泪珠,继续问道:“你做这些就只是为了要回尧儿?”
  陶紫芙点了点头,虽说这其中确实还掺杂了些私人恩怨,但归根到底就是为了要回孩子。
  凌承裕瞧着陶紫芙,认定她有所隐瞒,未吐实情,脸色陡然一沉,语气也染上了几分寒意:
  “尧儿是你的儿子,你若想要回,直接开口和陶美人要,她还能不还给你吗?”
  陶紫芙有些委屈,此事牵扯的许多前世恩怨,若是凌承裕知晓,定然也能理解她,可重生之事实在离奇,本就让人难以相信,若又选在这个节骨眼上讲,反倒像是找的推脱之词。
  思来想去,她只得编了个谎话:
  “此前是臣妾一直求着姐姐帮忙照看尧儿的,可姐姐才带走尧儿半月,臣妾就改主意了,臣妾有些羞于启齿,不知该如何直接开口索要,前几日也曾委婉地提过,但姐姐并无归还的意思,臣妾一时心急,这才犯了糊涂。”
  凌承裕依然有些气恼:“你同她没法直接开口,不能来和朕说吗?朕难道会不管你?”
  “臣妾怕惹皇上生气,不敢去找皇上。”
  陶紫芙膝盖往前挪了挪,又往他身边凑了凑,紧挨着他的腿,解释道:
  “让姐姐抚育尧儿的事,臣妾当初也在皇上跟前软磨硬泡了许久,前几日还不识好歹地驳了皇上让臣妾接回尧儿的好意。”
  “臣妾心中惶恐,怕这会儿又急切地求皇上把孩子要回来,会让皇上觉得臣妾行事毫无分寸,心性轻浮,难成体统。”
  “更怕皇上会因此厌恶了臣妾,再也不来长乐宫看臣妾。”
  “怕朕不理你,就想了个伤害尧儿的法子?”凌承裕的眉头微微隆起。
  自从有了孩子后,陶紫芙的心力几乎都放在了孩子身上,甚至有时为了照顾孩子还把他晾在一边,又怎会因为他伤害孩子。
  陶紫芙以为凌承裕这句话是为了儿子在质问她,瞬间又被吓哭了,拽着他脚边的衣袍抽泣道:
  “臣妾是想不到别的法子了,这才用了最不该用的那个,臣妾知道错了,皇上若怒气难消,便打臣妾一顿吧。”
  凌承裕沉着脸,拉开她拽着衣袍的手:“心里有事不同朕说,确实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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