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上元县。
紫金山书院内。
原本该书声琅琅的教室内,此刻,就只剩下韩辰和几名书院夫子的争吵声。
“儒学才是百家之长,为国家培育人才的学问!”
“为圣人立言乃本朝取士之道,你韩山长一介微弱之躯,岂能抵挡洪流大势!”
“你那所谓的缚龙术,是什么杂学门派,也配入主书院教学?!”
“似这般行径,天下读书人岂能容你?难怪紫金山书院没有学子前来拜学!”
“生源不足,无人交纳脩金,书院往后该如何立足?我等讲师的薪俸还要不要领了!”
“才高八斗,却无米下炊,似这等书院,不待也罢!”
“哼,我等告辞!!”
在一声声严厉的申饬之后,书院众夫子愤愤挥袖离去。
偌大的书院教室内,就只剩下韩辰孤身一人。
目送着众夫子离开的背影,韩辰双手紧握成拳,坚毅的眼神中似有一团烈焰在上下窜动。
“哼,腐儒,圣人之言就一定是对的吗?”
“岂不闻,儒学一道的真正用途,乃牢笼志士,笼络学子人心?”
“这种荼毒天下的学说,又何必钻研!”
这番掷地有声的言论,代表着韩辰的决心。
没错。
作为一名穿越者,韩辰也不可免俗的觉醒了系统。
并且,系统还给他发布了一项难如登天的任务:
那就是培养拥有帝王之姿的学生,推翻大明朝!
学生登基之日,便是他回到后世之时。
不得不说,这个任务很有挑战性。
想要推翻大明朝,那就势必要与维护君主专制的儒学起冲突。
可这个时代的儒学思想,就像是一座巍峨大山般,耸立在世人心头,是其它学说难以撼动的!
这不,韩辰刚开课没多久,就被一众夫子抵制了。
往日济济一堂的紫金山书院,也是为此落寞冷清了许多。
这样下去别说造反了,能别饿肚子就算感谢老天爷了。
就在韩辰为此颇为头疼的时候,一道稚嫩纯真的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韩师,学生来上课了。”
说话这少年,名叫朱英,是书院内仅剩的一名学生。
当初,众学子纷纷抛弃韩辰的学说而去,可偏偏只有他,乐此不疲,很享受韩辰的讲课内容。
韩辰对这少年也是颇为欣赏。
毕竟,他所教授的这门学说,无不让当世之人胆寒!
如果将千年传承的儒家学说看做是一条腾飞的巨龙,那这门学说便是以自身为精铁,汇以天下时势这座熔炉,打造出一把足以束缚王朝命脉乃至整个儒学传承的铁血巨网!
没错!
韩辰所教授的学说,正是大名鼎鼎的——缚!龙!术!
缚龙术,顾名思义,束缚真龙的学术。
学成之日,可逆转乾坤,可让天地色变!
这是一门非常危险的学问!
弄不好是要以谋反的罪名,杀头问罪的!
少年能留在这儿学习,足矣见其胆识不凡。
是难得一见的有帝王之姿!
韩辰也没有忘记自身肩负的使命,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只希望有朝一日,这名叫朱英的学生,能够改天换地,并给腐朽的封建王朝来上沉痛的一击!
……
……
“欺天了!!”
一声雄狮般的怒吼,从谨身殿内传来,大殿梁柱为之颤抖。
前殿,一众锦衣卫大小旗官单膝跪地,神色惶恐,抖如筛糠。
跪在最前方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更是埋低脑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个往日里令一众官员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头子,此刻,乖巧的跟个小媳妇一样。
也难怪,毕竟他所面对的,正是盛怒之下的洪武大帝,朱元璋。
就见朱元璋身着杏黄衮龙服,手拿一折奏报,吹胡子瞪眼的骂道:
“你是说,咱失踪多年的大孙找到了?还拜了一个乡野村夫当老师?”
“好啊,这就是你们锦衣卫的办差效率,再迟一点,咱大孙都得跟那些乡野农妇入洞房了吧!”
“朝廷就拿俸禄养出你们这些个玩意儿!!”
也难怪朱元璋动这么大肝火。
他这一生,最在乎的三个人,分别是发妻马皇后,太子朱标,以及长孙朱雄英。
数年前,一场重病夺走了朱雄英的性命。
朱元璋悲痛不已,令人以王爵待遇,将其下葬于钟山。
只是,在即将下葬的前一夜,天色骤变,狂风骤雨接踵而至。
护陵守卫手忙脚乱,终究没能护住棺椁。
红木棺板不翼而飞不说,躺在其中的皇孙本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至此,皇长孙的尸身离奇消失。
而朱元璋更是一怒之下,斩尽了看管不力的护陵守卫,这些年也是活在忏悔中。
可以说,朱雄英在老朱心中,只有亏欠的份。
现在人找着了,却听说对方拜了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小子当老师。
朱元璋的火气那是噌噌噌的往上冒。
眼见势头不对,一旁的太子爷朱标赶忙出声劝解道:“父皇息怒,那名叫韩辰的山长虽身份低微,可毕竟收留了雄英多年,有照看之功,可不能怪罪人家。”
说着,朱标还不忘朝身前的毛骧使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连忙跟话道:“太子爷所言极是,据属下所知,那韩山长上的课,很受皇孙殿下的喜爱,殿下几乎每日必至,想必也是一个颇有学问之人,才让殿下这般赏识。”
经两人这么一调和,朱元璋的怒意明显消下去了许多。
不过,他依旧板着个脸,冷声道:“咱可以饶他一命,但要看他是否有真才实学,配当咱大孙的老师。”
“还有,如果他是拐走咱大孙的元凶,咱也决不轻饶他!”
说罢,他大手一挥。
“来人啊,备车,咱要和太子出宫一趟!”
不多时,一辆简朴的马车由承天门驶出,驶向上元县方向。
第一章 韩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