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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父王,那宋辞指不定就是个断袖
  宋辞跨过门槛时,正撞见陈太傅眯着眼倚在太师椅上,手中青玉杯盏还盛着未饮尽的美酒。
  满堂宾客齐刷刷转头,有几人慌忙放下筷子,杯碟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宋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陈太傅皮笑肉不笑地起身,袍袖扫过案几,震得蜜饯果子滚落满地。
  宋辞哪里会不知道,陈太傅这么做,不就是想要在他宴请众大臣的这一天打擂台,一是给更多来不及站队的大臣施压。
  二是让宋辞看清楚,他究竟拿什么来和他打擂台。
  宋辞笑意却比腊月寒霜更冷:“太傅这‘蓬荜’着实阔气,外头百姓踮着脚扒门缝,倒像是讨饭的乞丐。”
  他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推搡声,几个胆大的百姓已扒着门缝往里张望。
  陈太傅瞳孔骤缩,青玉杯在掌心捏出细密裂纹。
  他今日特意选在宋辞设宴时开席,本想以奢华排场震慑群臣,此刻却见宋辞扬手招来小厮:“还愣着作甚?太傅既说蓬荜生辉,怎好叫百姓在外头吃灰?”
  话音落地,早有准备的宋府家仆如狼似虎冲进人群,将百姓往门内推搡。
  雕花门槛被踩得吱呀作响,绸缎裙裾沾着泥点,几个孩童在人群中嬉笑打滚,打翻了廊下价值千金的冰鉴。
  陈府管家想要阻拦,却被人潮冲得踉跄撞在立柱上。
  陈靖殊看见有人拿满是淤泥的手触碰屏风,惊恐万分的站起来想要阻止。
  “这屏风可是紫檀嵌玉!你们不准用手触碰。”
  可惜已经晚了。
  只见原本洁白精美的屏风上,平白多了几个手印。百姓们被吼了一声,尴尬的收回了手。
  有人嘀咕:“不是说陈太傅陈大人广设宴席宴请大家,不分大小,怎么连个屏风都碰不得。”
  “咱就说是不是咱听岔了,陈大人根本不愿与咱一起吃饭。”
  宋辞倚在鎏金屏风旁,慢条斯理地用银箸夹起盘中鹿肉:“太傅既办的是同乐宴,何必拘着这些俗物?大家伙也不要拘谨,陈太傅陈大人开心着呢,你说是吧太傅大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太傅再不甘心,再愤怒也只能忍耐。
  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吗,生气你就输了,所以他不可以生气。
  陈靖殊的道行没有他爹的高,看着自己奢华的家被讨厌的泥腿子们肆意践踏,他忍不住。
  “宋辞,你是不是故意将那些人叫来恶心我们的?”
  宋辞喝了一口酒,故作错愕:“啊?你们陈家真的不乐意和百姓,和我们一起同乐哦?那这同乐宴岂不是个笑话?”
  陈太傅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叱喝陈靖殊:“殊儿,退下。”​
  喧闹声中,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
  “皇上有旨。”
  众人乖乖跪下接旨。
  旨意大概的意思是陈太傅与民同乐的行为很有气魄,李世民听后觉得非常欣慰,这种拉近朝廷和百姓的行为值得嘉奖,于是奖励了一些葡萄酒。
  宣旨太监说:“皇上说,陈太傅心怀万民,实乃百官表率!,朕心欣慰,陈太傅要多喝几杯。”
  满场寂静中,宋辞举杯遥敬陈太傅,烛火将他绯袍上的金线蟒纹映得活了过来,而陈太傅僵立原地,看着自家府邸化作人间修罗场,却不得不强撑笑颜谢恩。
  宴会结束后。
  残烛摇曳,陈府花厅满地狼藉。
  鎏金酒壶歪倒在血泊般的酒渍里,紫檀嵌玉屏风上的泥手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陈太傅死死攥着太师椅扶手,指节发白如骨,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宋辞!此仇不报,我陈某人誓不为人!”
  陈靖殊一脚踢开滚到脚边的瓷碗,锦袍上还沾着半块啃剩的鹿肉:“爹,何必再等,我这就去找玉瑶郡主,让她和蜀王说,计划提前……”
  陈太傅猛然起身,震得满桌残羹哗啦作响:“住口。”
  他因太过于愤怒岔了气,咳嗽了好一会儿才说:“蜀王那帮人并非真心实意和我们合作,倘若弊端大于利益的时候,我们就会成为弃子。”
  陈靖殊咬牙切齿,恨意填满胸腔:“爹,再不动手,宋辞就要骑到咱们头上了!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人杀了。”
  “蠢货!”
  陈太傅怒不可恕:“你可知你自己说什么,杀宋辞?我们没做过吗?结果呢?宋辞身边的暗卫身手不凡,旁的人根本就靠近不了。”
  陈靖殊不甘心:“爹,宋辞欺人太甚,如今他刚起步,若等到他羽翼丰满,更无法对付。”
  “你以为我不知道?”
  陈太傅满脸阴霾,目光盯着屏风那个手印上:“他不过是在农事上有点建树,皇帝利用这点放大他的功劳,用来制衡我陈家。但他不要忘了,我陈家根基可是三代人打下的,可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动摇的。”
  陈靖殊满脸期待:“爹,那你是不是有计划?”
  “我已经让人收购了市面上的全部旧粮,到那个时候……”
  余下的话他没说,两父子脸上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深夜,蜀王府内烛火摇曳。
  蜀王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目光落在一旁端坐席上的玉瑶郡主身上:“宋辞真的对你的美貌视而不见?”
  说起这个,玉瑶郡主就气的很。
  从小到大,她身边围绕的男子,哪一个不是她勾勾手指就可以玩弄股掌之间。
  到了这长安,却被一个小小的世子给拒绝了,这口气她哪里咽的下去。
  “父王,那宋辞指不定就是个断袖。”
  蜀王忍不住问:“那他和文成公主是怎么回事?”
  玉瑶郡主攥紧锦帕,胭脂晕染的指尖几乎要将帕子绞碎:“文成公主不过是仗着先一步将宋辞绑在身边,他定是不爱文成公主的。”
  蜀王手中扳指猛地一顿,翡翠冷光映着他阴沉的脸:“玉瑶,文成一直不如你,但此次,她占了先机,你就不能还如往常一样应对。”
  话音未落,门外忽有黑影一闪,暗卫统领单膝落地:“王爷,陈府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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