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陈僵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许潇潇的唇柔软而温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这个吻来得太突然,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巷子里昏暗潮湿,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两人急促的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许陈的手足无措地悬在半空,不知该如何安放。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眨动,各种思绪一股脑涌上来。让他完全忘记了推开。
直到时间慢慢流逝,许潇潇的气息越来越弱,许陈才反应过来,连忙拖住她的肩膀。
少女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许陈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无力感疯狂上涨。
“我都做了些什么……”
许陈颤抖着声音,尝试着凝聚掌间灵力净化,却发现毒素已经在三十秒内迅速扩散,许潇潇的手背发青,整个人的体温都在迅速下降。
许陈咬牙,继续灌入灵力的同时,又给她服用了解毒丹和培元固本丹,却依旧无济于事,许潇潇的气息越来越弱。
就在许陈即将放弃时,半透明的小框,却悄然出现在了视线中。
【检测到任务即将失败,请问是否需要介入。】
【检测到任务即将失败,请问是否需要介入。】
【检测到任务即将失败,请问是否需要介入。】
一行小字从半透明的白色慢慢变得猩红,甚至还开始颤抖起来。
许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回应:“需要!拜托……”
虽然说起来,这只是一场虚假模拟而已,但他所经历的,所感知的所有情感,都是真实的。
他不想失去许潇潇!
【好的,检测到角色(许潇潇)进入濒死。】
【解决方法一:延续。】
【具体使用方法:玩家使用十年寿元兑换(许潇潇)一年寿元,可叠加。注意,玩家剩余寿元为:三十年。】
【解决方法二:转移。】
【具体使用方法:将全部毒性以三倍的强度转换到玩家身上,不可叠加。注意,转换后,预估玩家将会在三月内毒发身亡。】
【解决方法三:逆转。】
【具体使用方法:回溯时间线,重新选择。注意,回溯后,玩家将失去本次模拟的所有记忆。】
许陈看着眼前不断闪烁的红色警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种方法。
【好的,毒性转换中,请稍后……】
【转换完成。】
许陈瞬间感觉浑身像被什么重击,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他顾不得自己,连忙查看许潇潇的情况。
少女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逐渐平稳,手背上的青色也开始消退。紧绷的小脸慢慢放松下来。
许陈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强撑着勾起一点笑来,疼痛密密麻麻的涌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大口喘息着,只觉得浑身无力,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但只要许潇潇没事,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许陈休息了片刻,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才挣扎着起身,将许潇潇背起,准备带她先找个地方歇歇。
他步履蹒跚地走出巷子,每一步都牵动着体内的伤痛,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夜色浓稠,两人的身影很慢很慢,消失在了小巷的镜头。
……
另一边,一个老者的怒骂声却差点掀翻长老院:
“混账东西!”
张虎跪在地上发抖,但还是努力给自己找补:
“师父,我只是想让那个许陈涨涨教训,派了些人去下马威而已……绝对不可能伤到师姐的!”
“而且刺客都回来禀报了,说师姐实在太强,他们没碰到许陈那小子一点汗毛就回来了!”
“我,我怎么可能做出对师姐不利的事呢?这点,您一定要相信我才是啊!”
老者闻言,神色稍霁,却依旧沉着脸,语气稍微缓了点,多了些苦口婆心的意思。:
“那潇潇一夜未归,你又作何解释?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自打入了宗门,便从未有过不守规矩的时候,何曾像现在这般?”
“便是许陈那东西强留她在外,以她的脾性,也定会回来的!”
“宗门内的事我自会处置,轮不到你来说什么下马威。要是下次再让我知道你的这般行径,便不是说几句这么简单了。”
张虎连连点头,又听了几句语重心长的教导,长老才终于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他如蒙大赦,迭声应着,可刚出门槛,那双原本还算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血丝,像是要择人而噬的野兽。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都嚼碎了咽下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张虎甚至懒得理会李福那探究的目光,只是“砰”的一声巨响,将院门狠狠地摔上,那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和愤怒。
李福站在门外,原本谄媚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狗,可怜巴巴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然而这丝受伤却在几秒的安静后转瞬即逝,他的嘴角慢慢上扬,转身沿着蜿蜒的小路,就悄无声息地溜向了宗门的后山。
“你不是喜欢许师姐吗,那就让你喜欢个够啊,我看这一出之后,你要怎么在宗门里混!”
他自言自语,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脚步也越来越快。
后山脚下,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早已等候在那里。
他神情倨傲,男子目光如刀,上下打量着李福,开口便是冷冰冰的一句:“银票可带来了?”
李福连忙点头哈腰,刚刚的表情不复存在,脸上又堆满了几乎是习惯性的谄媚的笑容。
“带来了,带来了,您点点。”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给黑衣男子,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黑衣男子接过银票,一张张地数着,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
“不错啊,你小子还挺上道。”他的声音懒懒散散。
李福继续谄媚地笑着,声音里充满了讨好:“那是,您交代的事情,我哪敢怠慢啊。”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你可别搞错了,我们暗盗门可不是能用钱财收买的门派,不过是爷我瞧不上张虎那厮,才勉强顺了你的意,耍他一耍罢了。”
李福赶忙附和:“是是是,您说的是。张虎那个蠢货,哪里比得上您一根手指头。”
那人伸了个懒腰,似乎是感到无聊了,又笑起来,阴冷的吓人:“不过呢,你也别把自己当回事,不过是个卑贱的,天生废灵根的杂种罢了。”
他拿了银两,便大笑两声,扬长而去。
李福眉眼间笑意转瞬即逝,杀意取而代之。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牙齿紧咬,发出细微而尖锐的“咯吱”声,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嚼碎了咽下去。
“我要你们……都去死!”
后山静得可怕,连一丝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仿只剩下李福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的拳头越握越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的肉里,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良久,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泥土下面,一点一点渗上来些血色的猩红。
那红色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地蠕动着,如同游蛇,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李福的脚踝,又顺着他的小腿向上蔓延,像一条条细小的血蛇,一点一点,渗透进他的血管。
第十三章 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