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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抢劫
  沈嵩敲了车壁,示意车夫停下,然后先行下车,整了整衣衫,示意辛夷跟上。
  几名侍卫在门前巡守,见二人来势不俗,且出示了李密手书,便不敢怠慢,忙通禀管家迎入内院。
  穿过回廊花树,渐往后宅行去,辛夷暗自打量此地陈设,皆非繁华奢靡,反而颇为典雅,显示主人并非庸碌之辈。
  如今院中弥漫忧虑,仆从神色匆匆,下人行走皆放轻脚步,似恐惊扰那病榻上的夫人。沈嵩与辛夷很快被领至一处静室,门口候着一位中年男子,颌下短须,眉宇紧锁,看服饰乃是侍郎本人。
  “听李相言,说你们乃神医高人,能替拙荆试上一试,在下感激不尽。”
  “家妻起先只是失力,岂料去年底突发瘫痪,半边身子软如棉絮,毫无知觉,诸位御医束手,拖至今日,仍未见好转。”
  沈嵩微微颔首,并不多作客套。“若肯相信我们,请允我与这位医师面诊。若能在李琼之前令夫人起色,侍郎大人当可宽心。”
  提及“李琼”之名,果见对方目中掠过一丝异样,踌躇不定。
  半晌,侍郎叹口气:“李首辅医术惊世,几日前传讯,言今日或可来府。可他行事难测,有时竟会忽而改期。我本想等他来再作打算,可夫人拖延日久,若再不抢救,只怕会有更严重后果。诸位若真有妙法,我也不愿再耽误。”
  室内窗户紧闭,炉火温暖,帷帐半垂,不时有侍女端着药碗轻手轻脚进出。
  沈嵩与辛夷走近床榻,便见帷幕后一位妇人半倚在被褥之中,容貌虽保养得当,却面色泛白,神情疲惫,左半边身子几乎动弹不得,只是右手尚能勉强抬起。
  辛夷眨眨眼,示意沈嵩先探脉。沈嵩会意,伸手于被衾外轻搭其腕。
  “夫人平日可是喜欢吃什么生食?”
  侍郎看沈嵩一眼看出症结,当即跪下,痛哭流涕。
  “我家夫人乃是宫中阎贵妃的亲妹妹,前些时日进宫不知和各位娘娘吃了些什么海产,回家后便成了这般模样。”
  “神医救我娘子,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嵩眉头不见丝毫舒展,症结何在他清楚的很,因为在清祉身上也见过一模一样的。
  显然是吃了血肉之后经脉变异了。
  看清祉那个样子,即使是修士也拦不住日日吞食血肉,更何况是一介凡人,所以只吃了一次就变成这般模样。
  李琼那个杂碎,不会在做什么实验吧......
  更要命的是,沈嵩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医治。
  按理来说,如果是他自己吃了这些毒物,只需要吞下转化而来的丹药,一时片刻就会好转。
  可是凡人吃了他的丹药和找死没区别。
  眼下他也没有让李家仿制一些丹药,自己着手炼丹的事情也一拖再拖......
  “大人,我家娘子......”侍郎看沈嵩沉默不语,有些焦急。
  “辛夷,跟我出来。”沈嵩不理会侍郎言语,只是把辛夷拉到角落。
  “她的情况,和我妹妹以及那些炉鼎颇为相似。”不待沈嵩开口,辛夷已经眼眶湿润。
  “你应该有按照我的方法修炼吧。”沈嵩看着辛夷的眸子,确定她没有被江湖邪法诱惑。
  “嗯,只是进度实在是太慢了,我根本感应不到天地间所谓的灵气......”
  “没事,你听我说。”
  “眼下没有根治的法子,想来李琼手上是有的,我先去拦住他,你用银针按照我的方法封住她的经脉。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回到屋后,辛夷放下随身药箱,取出一卷银针,让侍女帮忙扶起夫人的病患半身。
  先点按几处经穴,确认毫无知觉后,方选定穴道,迅速刺入。
  银针入肉不过半分深,却要精准分布在臂膀、腰侧、腿部等要害。侍郎与侍女在旁观瞧,均是屏息凝神,深怕稍有闪失。
  辛夷未言一语,额角微见细汗,她将灵力微注针尖,试图激活瘫痪经络。末法时代灵气难寻,她自身修为又不算高,只能尽力而为。
  约莫一盏茶工夫,那夫人眼睑忽有颤动,似觉左腿略起麻痒,闷哼一声。
  侍郎见状大喜,忍不住上前握住夫人手臂,低声唤道:“夫人可觉痛痒?”
  夫人费力眨眼,略微颔首,声音嘶哑:“似有微微酸麻,不像之前全然无感。”
  此话让侍郎双目放亮,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连连朝辛夷拱手:“妙啊,原先诸医诊治均无半点起色,竟不想只这么片刻,便有反应。”
  “侍郎大人。”辛夷低垂眼眸,自顾自的收拾器具。“敢问宫中生食是何时开始流行起来的?”
  “一年前?半年前?”
  “是了,就是那时候流行起来的,听说李首辅在宴会上专门献上了一条从东海捕来的蛟鱼,说能延绵子嗣。圣上吃后大加赞赏,就把剩下的赏给各位妃嫔。”
  “我......我和娘子成婚四年,一直没有孩子,所以......”
  “了解,我会告诉仙尊,你且等着,改日上门他会亲自开药。”
  东林街
  东林街所在之处,乃是云霄城东侧通往王都的要道,商贾、豪客、行旅频繁出入。
  李琼此刻的马车,便要从此经过。若沈嵩在此拦路,即可在第一时间取丹药,又能造成突袭之势,以免打草惊蛇。
  沈嵩轻抚腰间剑匣,脸上只露出一双黑眸盯着前方。
  此番要与李琼做一场明争,但不得将其彻底斩杀。
  一来自己从清雾山带下来的伤还未痊愈,他可没信心能杀了连清祉都惊叹的天才。
  再者要让他也尝尝在意的一切都被剥夺的滋味。
  况且沈嵩尚未摸透李琼在暗中施行何种实验,万一人死了无人能救朝廷各大臣甚至于天子,国家就要乱套。
  楼高风急,街边偶有犬吠。沈嵩感到左胸隐隐痛楚,像是受损经脉未愈的征兆。他暗暗运转心法,将真气稍作舒缓。
  待再过片刻,街尾传来一阵马蹄声与车轮辘辘,夹着断续人声,似有侍卫在低声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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