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绪听着眼前王冥所说,看着其脸上对着自己丝毫不遮掩的恶意,忍不住大笑出声。
不断拍打着大腿。
“王绪,你此时可有半点儒士风范?”
林白见到王冥都站出来说话,言语间底气多了不少。直接指着王绪指责道。
王绪转头看向那人,张口欲说,先是一股酒气吐出。
“不知兄台所是何人?”
“某姓林名白,乃是林家之人。”
林白一挥衣袖,后撤两步,与王绪拉开一段距离。
“林家?就是那个被灭门的林家?”
“我之前听说林家好像是以欺压黔首,坑蒙拐骗起家的。”
“也不知道惹了谁了,一夜间,全家灭门。”
“真是万万没想到,林家还有人活下来了。”
一旁来了武都城多时的胡人纷纷讨论着,为新来的胡人解释着。
解释林家是什么样的家族,解释林家做了什么。
所听之人都是鼓手拍掌,称是该灭门。
胡人就是如此,心性单纯,虽然大虞如果全是林家如此家族,对于北胡来说是天大的喜事。
但是听到这样家族灭门还是感到高兴。
高兴就该说出口。
林白面色僵硬铁青,强行不让自己发火。
王绪这才明白,怪不得自己来到这望江楼,林白就没有给自己好脸色。
怪不得,林白如此的针对自己。
都是自己当初和那白塔村收春赋的两位林家商户说的,不过,王绪不后悔!
王绪微微拱手。
“原来是林兄,真是久仰大名。”
“如果在下没有记错,好像武会上,林兄第二轮便出局了。”
“不知林兄年岁几何?又为何说某没有儒士风范。”
林白脸颊因为愤怒微微抽动着,好似像是戴了一个面具在脸上一般。
“这还用说,你看你如此形骸放浪,如此不修边幅。”
“甚至满身的酒液,岂有一丁点的儒家风范。”
“至于某之年岁,某今年二十三。”
王绪点点头,一副你说的有理的样子。
“那么,林兄谁说某不可以放浪形骸。”
“谁说某必须要有儒家风范。”
“又是谁说,放浪形骸不是儒家风范。”
“许是年纪的差别吧,林兄已是高寿,某才十八岁。”
“正当年华,自当心比天高。”
“林兄,你又奈我何?比武还是比文?”
见林白缄默,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一味生气。
王绪也颇觉得没有意思,微微摇头看向王冥。
脸上带着微笑,只不过这抹微笑,他二人都是知道其中意味。
“二兄,你说得对。”
“如果愚弟不多作几首诗,世人岂可知愚弟之才华。”
“多谢二兄为愚弟所考虑了。”
说完,转头看向一直静静看着没有说话的昭华公主。
“公主殿下,就请出题吧。”
“一首不够,不足以证明我之才华。”
“同时有愧于兄长为我搭建的舞台。”
“这样吧,先说个数,十首诗!”
听着王绪这过于狂妄的话语。
就连孔裔炯也是眼神中带着疑问。
以他的阅历,经过刚才与王绪的攀谈,对方不是这种人。
对方是真正有着傲骨的人。
夫有傲骨者,身处尘世,心向青云。
行也,磊落光明,不阿谀以媚上,不逢迎以取容。
虽居陋巷,箪食瓢饮,然神色坦然,气节铮铮。
而现在这话放出,加上刚才对于圣贤一说,仿佛像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等等...
孔裔炯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丝可怖的念头。
如果不是那种狂妄之人,王绪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难不成他真的可以做到?
赫连文玉冷哼一声,从高台上走下,对着昭华公主微微行礼道:“公主殿下,吾见不惯此黄口小儿的满嘴胡言,不如就让在下先代为出题。”
见昭华公主微微颔首,赫连文玉走到王绪身前道:
“今日第一题乃是暮春,想来大虞文人最会吟春。”
“老夫不说欺负你一小辈,就以春日柳树为题,只要达到上等便算过。”
说完,静静的看着王绪。
谁料王绪都没有看其一眼,只是双手垂于身前,看着自己的鞋尖。
“某是问的昭华公主,而不是你这老猴子。”
“身上如此多毛,味太大了,离某远些。”
说着,王绪脚下步伐微微扭动。
赫连文玉碍于有着昭华公主与孔裔炯在场,没有爆发,只是额头上爬满的青筋证明其内心的晃动。
“小辈,莫要口出狂言。”
“让我作你所题之诗也不是不可,我要喝酒!”
王绪咧嘴一笑,刚才微微转醒后,就发现了一件大事。
这些胡人所酿之酒,不仅度数高,其中所蕴含的‘能量’也是不少,估计是用不少灵果、灵草所酿造。
自己现在有着青莲之气的加持,对于酒那可是来者不拒,现在这些胡人的酒,就是自己的大补品!
这时候,不狠狠宰这些胡人一下,王绪心中都感觉过不去。
“简单,暨儿,去给这小子倒酒。”
赫连文玉听着如此简单的事情,一声冷笑,指使着赫连暨。
“等等!”王绪手掌横出,拦在赫连二人身前,道:“我说的喝酒需要你这老家伙给我倒酒!”
“莫要得寸进尺!”赫连文玉斥道。
见王绪又回复了刚才那种看着鞋尖的状态。
赫连文玉咬牙给其倒满酒端在身前。一只手递给了王绪。
他清楚的知道,现在自己北胡想要完成目标,想要出了这一口恶气,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将王绪拉下神坛。
王绪抬眼看了看赫连文玉,不由的笑出声。
接过对方手中的酒,道:“真是胡人,从小没有人教授如何敬酒吗?”
“不过算了,我大虞天朝自是对尔等胡蛮有所包容。”
一口将酒喝尽,还回赫连文玉手中。
“一碗酒,一首诗。”
说话间,王绪脸上的喜意丝毫没有掩饰。
就刚才那一碗酒下肚,敏求境七重的修为都在不断摇动,仿佛快要跻身八重之境。
以王绪估量,再有一碗酒,便足以晋升。
“《柳》。”
“半烟半雨江桥畔,映杏映桃山路中。”
“会得离人无恨意,千丝万絮惹春风。”
赫连文玉端着银碗的手一抖,这首诗绝对是上等佳作,甚至隐隐间要超出上等!
而且和春风、柳树紧扣颇深。
立意、笔法、景象、意境、情感,以他的能力,要在短时间内找出毛病。
不可能!
第三十章 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