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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将进酒
  “大漠风高烈酒香,毡炉围坐兴似狂。”
  “酣歌痛饮千杯尽,莫问前程路几长。”
  赫连暨一口气说出自己所作之诗。
  思考时间之短,说话之流利,让人很难不怀疑是提前准备而好。
  不过对于关乎儒道魁首名号的诗会,提前准备也很正常。
  不道德但也不违法。
  一脸漆黑的孔裔炯碍于诗会的进行与规则微微开口道:“中等。”
  赫连文玉:“上等。”
  林白踢了踢脚边躺成大字的苏毅,走上前。
  “孔夫子,晚生也作好了诗。”
  “春日繁花盈酒卮,闲吟浅酌意迟迟。”
  “但求心内无扰扰,沉醉何妨日影移。”
  孔裔炯看着林白得意的表情,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呕意。
  只是淡淡开口。
  “春日,盈酒,但是紧扣今日诗会之主题。”
  “最后一句也颇有潇洒之意。”
  “不过终是强说愁,老夫问你,你何时饮了酒?又何时‘闲吟浅酌’?”
  “中等。”
  这个评价对于赫连文玉来说算是好消息。
  本来以为孔裔炯会给大虞儒士打上等评分,如此赫连暨还不好夺魁。
  现在看来,易耳。开口说道:“中等。”
  如此之下,不管对方到时评出上等诗句,自己北胡也是稳稳可以拿下儒魁。
  虽然二人的诗都是有着灵犀乍现的感觉,乍一看、一听很是微妙。
  但始终缺少了什么。
  在场的众人都能看出,同时,昭华公主也是。
  两人吟诗结束都没有给出评分。
  直到司仪小心的挪到帷幔旁,低声道:“公主,您该评分了。”
  过了许久,依旧是之前那位女侍从里面走出。
  对着高台之下扫视而去,眼神里满是傲气。
  清脆但刻薄的话语从樱桃小嘴中吐出。
  “公主说了,两位所作之诗难登大雅之堂。”
  “要是评分,显得大虞皇室落人笑柄。”
  “可,无奈于规则,公主评分,下下等。”
  说完,径直走回帷幕中,服侍着里面穿着华丽的少女。
  少女正是昭华公主,今年二八芳华。
  女侍微微扶正昭华公主头上的金簪,道:“公主,看来今日诗会,我大虞又要落败于北胡了。”
  “唉,大虞国情如此,只是可惜了刚才那人。”
  两位少女感叹之时。
  外界,司仪高声道:“此咏酒一题,再无人吟诗,便以北胡赫连暨为第一结束。”
  话音落下,楼中寂静无声。
  除去林白三人,望江楼中只有着王冥、司仪、孔裔炯、昭华公主和女侍五位大虞人。
  再拖延时间,反而显得大虞落了下乘,只能祈盼刚才那位王绪才子一会可以醒酒吧。
  就在司仪叹一口气,准备宣布第二轮的结果。
  忽地一声高喊打断了。
  是苏毅,听到北胡要赢从酒梦中转醒。
  脚步晃荡,舌头好像打了卷,一句流利的话都说不出。
  “等..等等!”
  然后走到在椅子上假寐的王绪身前。
  “师父,师父,醒醒了,再不醒...再不醒北胡就要夺魁了...”
  一番言语并没有叫醒王绪。
  反而是脚下一个趔趄,绊到了椅子腿,连带着王绪和椅子一同推倒。
  苏毅重重砸在王绪身上才让王绪从假寐中醒了过来。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向周围。
  “散场了?”
  顿时,引起一阵嬉笑。
  “看看,武会第一!”
  “武王三子,傍水亭苦读十几年的大虞才子,居然是个醉鬼!”
  “是啊,来了诗会竟只知贪杯,莫不是肚里无墨,借酒装疯下不来台罢了。”
  “是极是极,依我看,刚才那首诗,也不是这王绪所作,说不定是从哪里买来的。”
  “颇有理,毕竟春日之题可是他们大虞所出。”
  “话说,王凌岳也是一代人杰,当初阴山之战,胡狼大帅都落败于其之手,其子怎会如此?”
  “苦读十几年,不漏修为,武会一鸣惊人,这种心机除去那个地位低下依旧在武王府吃白食的母亲,谁还会教授于王绪。”
  “如今这没墨水装疯一事,说不定也是源自其母亲的教导。”
  胡人就是如此,狂放的同时口不择言。
  甚至有人掏出酒壶,斟满,一边品尝着中原的美食,一边静静的看着王绪的笑话。
  王绪身子猛地一震,原本迷离的双眼瞬间瞪大。
  那眼神,好似黑暗中的两团烈火。
  在赫连暨等人眼中,又好像草原之上的凶残胡狼。
  ‘嚯’的一下站直身体,却因起身过猛,王绪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好在还是稳住了身形,带着一腔怒气朝着刚才出言那人走去。
  “竖子安敢!”
  “奚落人之父母,可为人乎!”
  “尔等北方胡蛮,久居荒寒之地,生性犷悍,不遵教化,形同禽兽,悖逆人伦!”
  “观尔之俗,披发左衽,不知礼仪纲常,与大虞衣冠上国相较,直如霄壤。”
  “大虞以仁孝为本,诗书传家,礼仪之邦,德被四海。”
  “而尔等胡蛮,父子无别,长幼无序,唯知强梁霸道,以武力相尚。”
  “好!”高台之上,孔裔炯狂舞着头发,鼓着掌。
  眼中的浑浊彻底消失,看着王绪的样子,满是赞赏。
  不自觉的一句话脱口而出:“此子当为我大虞之脊梁!”
  王绪说完,心中的郁气也是减少几分。
  跌跌撞撞的走到赫连暨身旁,一把夺过其手中的银碗与皮袋。
  给自己倒满碗酒。
  身子歪歪斜斜地倚着桌案,手中攥着的银碗,其中的琼浆随着他身体轻微摇晃而荡漾。
  一口饮尽碗中酒液,双颊酡红如同醉染桃花。
  眼神迷离的又满上一碗,高举空中。
  丝毫不在意滑落身上,滴染衣衫的酒液。
  “尔等狗眼看人低!”
  “上唇碰下唇便说吾作不出咏酒之诗。”
  “吾还偏要作,还要作那传世万古,惊天动地,泣鬼摇神之诗。”
  “作完吾不需要尔等为吾执鞭坠镫,洒扫应对。”
  说着,踩着地面的靴子扭了扭,指着道:
  “只需要为吾脱靴便可。”
  说完,将酒一饮而尽,大臂一甩,银碗叮当坠地。
  衣袖一挥,沾染上的酒液洒落半空。
  “吾之诗,名为将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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