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后,她整理遗物时,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夹层里,找到过一本同样古老的笔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背景是某个学术会议,而其中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的人,和眼前照片上的人,轮廓极其相似!只是那张照片更模糊,这个人也更年轻一些。
当时她只以为是父亲学术圈的朋友,并未深究。
“我父亲……可能认识他。”颜舒的声音有些干涩,“在一张旧照片上见过。”
“秦教授的祖父,一个研究地方史料的人,同时也是‘守灯人’的成员?”
何笙迅速将信息串联起来,“这绝不是巧合。秦教授要么不知情,要么……他给我们的信息,本身就是诱饵的一部分。”
“咔嚓!”
一声沉闷的机括响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是那扇他们进来的金属格栅!
格栅竟然自动合拢,并且从外面传来了金属插销落锁的声音!
唯一的退路被封死了!
几乎同时,房间四周墙壁上那些原本看似普通的通风口,开始喷出白色的烟雾!
烟雾无色无味,但扩散速度极快,很快就弥漫了整个房间,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有毒?”颜舒立刻屏住呼吸,同时快速从背包里拿出两个简易的呼吸过滤面罩,递给何笙一个。
何笙接过面罩戴上,他的动作依旧冷静,没有丝毫慌乱,迅速检查着四周:“烟雾密度在增加,但暂时没有检测到明确的毒性反应。可能是干扰视线,或者……有其他作用。”
“滋……滋啦……”
留声机的噪音突然变得更加刺耳,不再是简单的划擦声,而是夹杂着一种高频的、令人极其不适的电流音!
颜舒戴着面罩,但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直接钻进她的大脑,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
她注意到,房间墙壁上那幅巨大的古老星象图,在烟雾和闪烁的应急灯光下,那些绘制的星辰和轨迹,似乎……在微微扭曲、移动?
“小心!这声音有问题!”颜舒立刻提醒何笙,“它在影响我们的感知!”
何笙显然也感觉到了,他皱了皱眉,试图用强大的意志力抵抗那股侵入脑海的噪音。
“看祭台!”颜舒忽然指向房间中央的石制祭台。
只见祭台上,那些原本散落的、干枯的黑色郁金香花瓣,在诡异的声音和弥漫的烟雾中,竟然开始……重新变得饱满、鲜活?!
它们不再是干枯的标本,而是像刚刚被摘下一般,甚至边缘还带着露珠般的光泽,并且在无风的室内,微微颤动着!
这一幕超出了常理,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异!
“这地方……不对劲。”何笙的声音隔着面罩传来,带着一丝细微的凝重,“这不仅仅是个据点,更像是一个……祭祀场所,或者能量场?”
“那张合影!”颜舒猛地想起刚才看到的旧照片,“那些‘守灯人’围着祭台上的音乐盒……他们在进行某种仪式!”
她快速冲回长条桌旁,在那堆散乱的文件里翻找。
“找到了!”她拿起一张看起来像是仪式流程记录的羊皮纸卷轴,上面的字迹是古老的拉丁文,还夹杂着一些看不懂的炼金术符号。
“你看这里!”颜舒指着卷轴上的一段文字和旁边的插图,“这是仪式的最后一步……需要……‘变数之血’……滴在‘潘多拉之心’上……才能……开启‘门’……”
变数之血?
她自己?!
难道对方将她引到这里,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用她的血,来开启那个音乐盒,打开所谓的“门”?!
“轰隆!”
一声巨响从房间唯一的实体墙壁方向传来!
那面看起来坚固的墙壁,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隙,并且缓缓向两侧滑开!
墙后面,不是另一条通道,而是一个……巨大的,如同保险库般的圆形金属内室!
内室中央,一个由黑曜石打造的底座上,静静地放置着一个东西——
正是那个古老的木质音乐盒!
“潘多拉之心”!
它就在那里,散发着幽暗的光泽,盒盖紧闭,但上面那个复杂而古老的“守灯人”徽记,仿佛活过来一般,正在缓缓流转!
而在音乐盒旁边,站着一个人影。
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的面容上,带着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笑容。
“镜子”?!
他不是在“静谧之隅”自爆化成灰烬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或者说,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之前的那个“镜子”?
“欢迎来到……真正的舞台,颜小姐,何队长。”
眼前的“镜子”开口了,声音和之前那个略有不同,更加低沉,更加……缺乏人类的情感,“‘镜子’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身份,一个可以被‘复刻’和‘承载’的身份。”
他指了指自己:“我是二号。刚才招待你们的那位,是三号,一个不合格的消耗品罢了。”
“复刻?承载?”何笙的瞳孔微微收缩,“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们?”二号“镜子”笑了笑,“我们是‘守望者’,也是‘守灯人’。我们是新时代的引路者,也是古老智慧的传承者。而你们,将是见证历史,或者……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他的目光落在颜舒身上,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贪婪:“颜小姐,你的血,是开启新纪元最后一把钥匙。配合一点,你会得到……永恒的荣耀。”
“休想!”何笙一步踏前,将颜舒护在身后,手中的配枪毫不犹豫地指向了二号“镜子”。
“枪?”二号“镜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何队长,你以为这种凡人的武器,对我们还有用吗?”
他话音未落,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好比水中的倒影般晃动了一下,下一秒,竟然直接出现在了何笙面前不足半米的地方!
速度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何笙心中警铃大作,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
子弹呼啸而出,却仿佛打在了空处,直接穿透了“镜子”那模糊的身影,射在后面的金属墙壁上,留下几个浅浅的弹坑!
第119章 留下几个浅浅的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