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柜台上的各色胭脂水粉介绍起来。
　　在乔灵琋的卖力推销下，不少没买到眼影的夫人小姐们，也纷纷掏出银子，买下了其他的胭脂水粉。
　　这一天下来，嫣然阁又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忙碌了一天，回到程府，乔灵琋刚想宽衣歇息。
　　“老夫人来了。”春兰急匆匆地跑进来，语气有些慌张。
　　乔灵琋眉头微蹙，最近程母倒是安分了不少，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了？
　　“她来做什么？”乔灵琋问，手里拿着帕子擦拭头发。
　　春兰摇摇头：“奴婢不知，她只说要见您。”
　　乔灵琋放下帕子，冷笑：“行，让她进来吧。”
　　她倒要看看，这老太太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程母一进屋，乔灵琋连屁股都没挪一下，更别提什么行礼问安了，直接把程母晾在那儿。
　　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可想着今日来的目的，硬是把这口气给憋了回去。
　　“灵琋啊。”程母主动开口，声音还带着点不自然的亲昵。
　　乔灵琋猛地抬起头，这老太太突然转了性子，让她浑身不自在，她语气不善：“有话直说，别在这儿跟我绕弯子。”
　　“我们院子里已经没米下锅了，手头也紧，你看能不能先帮我们买些米？”
　　乔灵琋看着程母那张老脸，瞬间就明白了她今日这副好脸色是打哪儿来的了，敢情是饿着肚子，来这儿打秋风来了。
　　乔灵琋神情冷漠，声音里没有温度：“你们没米，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母一听这话，立马就变了脸，声调也高了八度，尖着嗓子喊：“怎么没关系，我是你婆母，于修是你丈夫。你养活我们，天经地义。”
　　乔灵琋听了这话笑了出来，这老太太还真是能屈能伸，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口，她语气嘲讽：“偌大的程家靠我支撑着，现在你们连没米下锅这种事都来找我？”
　　乔灵琋的态度强硬，语气里满是鄙夷：“我告诉你们，这事我不管，一文钱我也不会给！你要是不想饿死，就让程于修自个儿出去做工挣钱去。”
　　程母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他现在腿伤了，你让他怎么做工？你这不是要逼死他吗！”
　　乔灵琋的嘴更毒了，语气尖酸：“腿瘸了又不是死了，难不成还得我喂到嘴里？”
　　程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乔灵琋的鼻子破口大骂：“乔灵琋，你个黑心烂肝的毒妇，竟然诅咒自己丈夫。”
　　乔灵琋懒得跟这老太太废话，直接站起身，不耐烦地说：“少在这儿跟我嚷嚷，有这功夫，不如想想别的办法。我要睡了，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她转头对春兰厉声吩咐：“春兰，送客。”
　　春兰得了令，立马走到程母跟前，语气强硬：“老夫人，请吧。”
　　程母就这么被春兰连推带搡地赶出了西院。
　　她一边走，一边回头骂，嘴里吐出的都是些污言秽语。
　　乔灵琋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程母的背影，对那些恶毒的咒骂充耳不闻。
　　次日。
　　乔灵琋一大早就赶到了嫣然阁，最近新出的眼影卖得火爆，店里人手不够，她得亲自盯着才放心。
　　刚把账本理清楚，一抬头，就瞧见江子衿款款走来。
　　乔灵琋迎了上去，这可是个大客户，得好好招待。
　　江子衿今日穿了身浅色的衣裙，衬得她肤若凝脂，气质出尘。
　　她一进门，目光就在店里扫了一圈，落在了那排新出的眼影上，声音清脆地问：“乔姐姐，听闻你这儿最近出了一款叫眼影的新玩意儿？”
　　乔灵琋笑着点头：“江小姐好眼力，正是这款。”
　　说着，她引着江子衿走到柜台前，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盖子，露出里面五彩斑斓的眼影。
　　“这眼影用法简单，只需用这小刷子轻轻蘸取，抹在眼皮上，便能让眼睛更显神采。”
　　她又指着旁边几个不同款式的眼影，一一介绍。
　　江子衿忍不住赞叹：“竟还有这等好东西，抹上之后，眼睛果然亮了许多。”
　　正说着，春兰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附在乔灵琋耳边小声说：“小姐，二少爷来了。”
　　乔灵琋一转身，就看到程子毓正朝这边走来，他手里拎着个油纸包，看样子是刚从外面买回来的。
　　程子毓走到乔灵琋跟前，把油纸包递给她，声音清冽：“路过香满楼，瞧见有你爱吃的桂花糕，就顺手买了一些。”
　　乔灵琋接过糕点：“今日不去先生那儿了？”
　　程子毓淡淡一笑：“去是要去的，不过也不急在一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把旁边的江子衿给晾在了一边。
　　江子衿看着程子毓，眼神中带着几分羞涩，轻声唤道：“程公子。”
　　程子毓这才注意到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朝江子衿拱了拱手，语气客气疏离：“江小姐。”
　　江子衿见程子毓这般态度，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笑着说：“程公子对嫂子可真好，这大老远还惦记着给嫂子买吃的，真是让人羡慕。”
　　程子毓看了乔灵琋一眼，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声音低沉：“嫂子一人撑着这个家，着实不易，我不过是买些小玩意儿，算不得什么。”
　　“程公子不仅人品贵重，才学也是一等一的好。”江子衿抿唇一笑，眼波流转，“上次在春日宴上，程公子那几首诗，真是惊才绝艳，让人叹为观止，小女子至今记忆犹新呢。”
　　“实不相瞒，小女子平日里也喜欢读些诗词，对诗词之道也算略知一二。若是程公子不嫌弃，小女子倒想与公子好好讨教一番，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程子毓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江小姐谬赞了。”
　　他话锋一转：“只是今日在下还有些要事，得先行一步，实在抱歉。”
　　说完，他朝着乔灵琋和江子衿略一拱手，便转身离开了嫣然阁。
　　程子毓一走，江子衿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外，还依依不舍地望着。
　　“小姐，您就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江子衿身边的婢女小翠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