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看着乔灵琋手中的月季,又看了看乔灵琋平静的面容,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姐,老太太说话那么难听,你真的不生气吗?”
乔灵琋将修剪好的月季插进花瓶里,语气平和地说道。
“她生气,是因为她过得不顺心。我如今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因为她而生气?”
她摆弄着花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春兰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连连点头:“小姐说得是,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事,犯不着跟那些不顺心的人置气。”
乔灵琋放下手中的修枝剪,拿起一块干净的丝帕擦拭着手指,眼神落在娇艳欲滴的月季花上,低声呢喃:“爹爹最喜欢的就是这月季花了,得好好修剪修剪,过几日爹爹寿宴,就摆在宴会厅里。”
春兰闻言,脸上笑意更甚:“小姐真是孝顺,连花卉都要亲自修剪。”
乔灵琋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感慨:“爹娘为我操劳半生,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顿了顿,又问道:“对了,让你去寻的东西怎么样了?”
春兰神色略显为难:“回小姐,已经联系好了,只是那千年灵芝实在难得,医馆掌柜叫价颇高。”
乔灵琋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只要他肯卖就行,价钱不是问题。”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父母的健康更重要。
……
翌日清晨,乔灵琋一袭淡青色衣裙,带着春兰出了院子,准备前往医馆。
刚走到府门口,便碰上了正要前往书院的程子毓。
他一身月白色长衫,身姿挺拔,气质清冽,宛如一株挺立在寒风中的青竹。
见到乔灵琋,程子毓恭敬地行了一礼:“嫂嫂。”
乔灵琋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程子毓见乔灵琋如此一早就出门,不由开口问道:“嫂嫂这是要去哪儿?”
“去医馆。”
一听医馆二字,程子毓剑眉微蹙,目光落在乔灵琋身上:“嫂嫂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乔灵琋连忙摆手,语气轻松:“没有,我身子好着呢。”
她顿了顿,解释道:“爹爹寿辰将至,我准备了一份礼物需得去医馆亲自取,这才一大早便出门了。”
程子毓闻言,神色稍缓,眼中的担忧也消散了几分:“原来如此,嫂嫂有心了。”
乔灵琋与程子毓又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春兰离开了。
程子毓目送着乔灵琋主仆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眸光深邃,似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转身朝着府外走去。
小厮亦步亦趋地跟在程子毓身后,走了好一段路,才发现路线不对,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少爷,这条路好像不是去宋先生府上的路啊?”
程子毓脚步未停,语气淡然:“我知道。”
小厮更加疑惑,却不敢再多问,只得默默地跟着。
不多时,程子毓在一艘装饰华丽的画舫前停下了脚步。
画舫飞檐翘角,处处彰显着精致与奢华。
程子毓迈步走上画舫,立刻便有眼尖的小厮迎了上来,满脸堆笑,殷勤备至:“公子里面请,我们画舫里珍藏着各式名画,保你满意。”
程子毓环视一周,画舫内部宽敞明亮,墙上悬挂着琳琅满目的字画。
他并未被这些字画吸引,而是直接开口问道:“你们老板可在?”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微胖,留着八字胡男子便从内室走了出来。他身着锦缎长袍,腰间系着玉带,一看便知是这画舫的主人。
老板走到程子毓面前,拱手行礼,笑呵呵地问道:“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程子毓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却不失恭敬:“老板,在下想求购江河图,不知可否割爱?”
老板闻言,神情一愣,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紧紧盯着程子毓,语气中带着探究:“公子如何得知我有江河图?”
程子毓不疾不徐,语气平和:“早年曾与唐宋有过一面之缘,偶然得知江河图在老板手中珍藏。也知老板爱画如痴,一直视若珍宝。”
老板年过五旬,捻着花白的胡须,沉吟片刻:“公子既知我爱画,又怎会认为我会将其转卖?”
程子毓面带微笑,语气诚恳:“江河图乃天下闻名之作,老板一人珍藏,固然可独享其美,但若能让更多人品鉴,岂不更能彰显其价值?”
老板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此乃我手中最为珍贵之画作,恕难割爱。公子若有其他心仪之作,尽管挑选。”
程子毓态度坚决:“在下此行,只为江河图而来。”
老板轻笑两声,带着几分不屑:“那公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说罢,便转身迎向另一位走进画舫的客人,将程子毓晾在原地。
程子毓也不恼,径自走到墙边,挑了几幅山水画,寻了个位置坐下,细细品鉴。
画舫老板招待完客人,瞥见程子毓还在,却并未理会,径直走进了内室。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画舫里的客人渐渐散去。老板准备打烊回府,却发现程子毓依旧坐在原处,纹丝不动。
老板走到程子毓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公子何必如此执着?这江河图,我是不可能卖的。”
程子毓抬起头,清隽的脸上带着一抹俊朗的笑意,语气淡然:“老板,凡事没有绝对。”
他每天都来,每次来了也不纠缠,甚至在老板忙不过来的时候,帮着整理画作。
……
程府,乔灵琋站在院子里,看着春日暖阳下盛开的牡丹。
这几日,程子毓总是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春兰,子毓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可是在宋先生那里温习功课?”乔灵琋随口问道。
春兰摇了摇头,回道:“夫人,奴婢听子毓少爷身边的小厮说,这些日子少爷都是去了城里的画舫。”
“画舫?”乔灵琋微微蹙眉,心中疑惑更甚。
科考在即,程子毓不去宋先生那里温习功课,反而天天往画舫跑,这实在有些反常。
“他去画舫做什么?”
春兰也一脸茫然:“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第四十五章你真的不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