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华捂着肩膀，踉跄着退出了屋子，在门外站定，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就在她抬起脚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转角处一抹熟悉的身影。
　　乔灵琋正站在那里，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仿佛洞悉了她所有的狼狈和不堪。
　　杜明华顿时觉得一股羞辱感涌上心头，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示众一般。
　　她咬着唇，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声音，说道：“乔灵琋，你少在这儿看我的笑话！”
　　乔灵琋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反而更深了几分。
　　“笑话？杜明华，你觉得你自己是个笑话吗？这一切，不都是你苦苦求来的吗？”
　　杜明华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
　　乔灵琋依旧一派淡然，语气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事实。
　　“有句老话叫自作自受，你听说过吗？”
　　乔灵琋不再多言，转身离去，留下杜明华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浑身颤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几日后，春日宴。
　　乔灵琋一早醒来便去了程子毓的房间。
　　推开门，只见程子毓已经穿戴整齐，一身月白色锦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今日的他，与平日里的清冷模样截然不同，整个人仿佛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乔灵琋不由得愣了愣神，随即赞叹道：“子毓，你今日真是英姿焕发。”
　　程子毓听到乔灵琋的夸赞，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他略带腼腆地笑了笑，说道：“多谢嫂嫂，这些衣物首饰，都是你为我置办的。”
　　乔灵琋走到他面前，摆了摆手，说道：“你我之间，不必总是如此客气。”
　　她仔细打量了程子毓一番，总觉得似乎还差些什么。
　　片刻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身后的春兰说道：“春兰，去我房间，将我父亲给我的那块玉佩取来。”
　　程子毓连忙出声阻止：“不必如此，这玉佩太过贵重。”
　　乔灵琋却坚持让春兰去取。
　　不一会儿，春兰捧着一方锦盒快步返回，打开盒盖，一枚温润剔透的羊脂白玉佩静静躺在其中，玉佩雕琢成展翅欲飞的凤凰模样，栩栩如生。
　　乔灵琋接过，亲自为程子毓系在腰间。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程子毓垂眸间，不经意瞥见乔灵琋今日的装扮。
　　她身着鹅黄色绣花襦裙，衬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平日里的飒爽之气今日被柔美取代，更添几分动人姿色。
　　程子毓呼吸一滞，心跳竟有些不规律起来。
　　乔灵琋系好玉佩，后退一步，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才算完美。”
　　她转头看向程子毓，语气轻松地叮嘱道：“子毓，今日的宴会不必紧张，尽管展现你的才华，切莫拘束，好好表现。”
　　程子毓回过神，耳根微微泛红，他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应道：“我明白。”
　　收拾妥当后，两人一同乘马车前往秦府。
　　春日宴每年都在秦府举办，秦府是城中有名的富贵人家，府邸占地广阔，雕梁画栋，气势恢宏。
　　马车停稳，乔灵琋率先下了马车，正准备迈步进入秦府大门，身后传来一声呼唤：“灵琋。”
　　乔灵琋转头，只见自家大哥乔文轩正快步朝她走来。
　　她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乖巧地唤了一声：“大哥。”
　　乔文轩走到她面前，目光中满是宠溺：“灵琋，今日来得这般早？”
　　“今日我是与子毓一同前来的。”说着，她侧身将程子毓介绍给乔文轩，“大哥，这位是程子毓，程家二公子。”
　　程子毓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向乔文轩行礼问好：“乔公子，久仰大名。”
　　他举止谦卑，礼貌周到，倒是让乔文轩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三人一边寒暄，一边并肩走进了秦府。
　　春日宴的场地布置在秦府的后花园，景色宜人，花团锦簇。
　　由于男女宾客需要分开入席，乔灵琋走到分岔路口时，特意叮嘱乔文轩。
　　“大哥，子毓他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还请你多多照顾他。”
　　乔文轩拍了拍她的肩膀，爽朗地笑道：“放心吧，大哥省得。”
　　告别乔文轩后，乔灵琋转身走向女眷所在的区域。
　　而程子毓则随着人流走向了男宾客的区域。
　　程子毓本身就容貌俊朗，今日的装扮更是将他衬托得风度翩翩。
　　当他出现在男宾客的区域时，不少未出阁的小姐们都将目光投向了他，窃窃私语起来。
　　“那位公子是谁？长得可真俊俏，以前似乎从未见过。”一位身着粉衣的小姐轻声问道。
　　“是啊，一表人才，气质不凡。”旁边几位小姐也纷纷附和，都被程子毓的俊朗外表所吸引，开始议论他的身份。
　　“他呀，是程家不受待见的二公子，程子毓。听说他身份卑微，与这些世家公子格格不入。”
　　紫衣女子话音刚落，周围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这春日宴乃是咱们这些世家子弟的聚会，他也配来这里？”
　　“谁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怕不是走了什么旁门左道吧！”
　　这些议论声越来越大，刚好传进了不远处的乔灵琋耳中。
　　乔灵琋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径直走到那群女子面前，语气清冷：“各位小姐，这春日宴乃是秦公子邀请城中青年才俊以文会友，又不是攀附权贵的场合。难道各位小姐觉得，出身比才华更重要？”
　　几个女子被乔灵琋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反驳。
　　“再说，”乔灵琋环视一周，语气更加凌厉，“程公子是否收到请帖，与各位小姐有何干系？莫非这秦府的春日宴，是由各位小姐做主？”
　　三言两语，乔灵琋便将这些女子堵得哑口无言，一个个脸色涨红，却又不敢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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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宾客的区域，程子毓的出现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位公子面生的很，以前从未见过，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好奇地问道。
　　程子毓神色自若，不卑不亢地回答：“在下程子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