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沐听到这个声音,强撑着睁开眼,看到白萋沉着脸快步走了过来,身子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她慌乱一把推开旁边扶着她的人,不想她跟自己扯上关系,省得连累对方。
女孩被她推了踉跄了一下,“嘿”了一下:“你怎么这样,我好心扶你,你推我干什么?”
苏雨沐没有跟她对视,只是沉默,不知道白萋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白萋见到苏雨沐身边的女孩,语气缓了缓:“希安?你怎么在这?”
傅希安撅着嘴揉了揉自己胳膊,无所谓道:“我看会客厅没人,我就过来了呗。”
白萋伸手要拉她起来:“姨母他们都在后面喝茶,我带你过去。”
傅希安被她留着指甲的手抓了一下,留下了一道红痕。
傅希安想要发火,又憋屈地忍了下来。
她没少因为跟白萋对着干被长辈教训,然而无论事情怎样发展,到最后错的人一定是她。
她忍辱负重,指着软倒在地上的苏雨沐:“那她呢?用打救护车吗?”
苏雨沐知道傅希安这句话问的是自己,她半掀开眼眸,浑身上下难受,拼命使不上力气。
白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却很温柔,是对着傅希安的:“你还小,没管过家,她犯了错才跪了不到三个小时,哪有那么快就出事,这种偷奸耍滑的人多了去了,如果都跟你一样心软,家里迟早会乱的。”
傅希安想了想,白萋这说的倒是有道理,她小时候因为贪玩也被母亲罚过跪,三个小时顶多膝盖痛了点,确实不至于晕过去。
她犹豫着放开手,迟疑地看向白萋:“你可别骗我。”
白萋冲她温柔地笑了笑,转头示意自己身后的佣人:“把她架起来,接盆凉水过来。”
佣人因为老夫人命令,不敢违逆她,立马就去办。
他们动作很快,立刻就端来了一大盆凉水。
白萋一个眼神,他们心领神会,劈头盖脸地浇在了苏雨沐的头上。
苏雨沐毫无防备,被呛的一阵咳嗽,果然没了刚才死气沉沉的样子。
傅希安见她费力咳嗽的样子:“……这对吗?”
白萋示意佣人把苏雨沐架回刚才的位置。
她看着苏雨沐一身衣服全都湿透,薄薄的衣料紧贴着肉,颤抖着的样子竟然真有几分我见犹怜,脸上闪过一丝阴冷。
“我怎么感觉她快不行了?”傅希安拽了拽白萋,皱了皱眉,有些担忧。
白萋表情不耐,转过身时,看着傅希安时却找不到一丝痕迹。
她揽过傅希安的肩膀,带着她往外走,柔声细语:“别瞎想,你可是傅家的小姐,怎么能跟这种人待在一起,脏了自己的身份……”
傅希安想起刚才那个女孩可怜的样子,对白萋的这番话十分抵触。
她刚要开口反驳,又想起自己母亲在白萋面前讨好的样子,默默住了嘴。
白萋是傅行堰的未婚妻,将来就是傅家本家的夫人,他们这些旁系偏房想过好日子,都要上赶着巴结。
傅希安这么想着,闷闷地把话憋在了心里。
她出了会客厅的门,立刻远离白萋,忙不迭地跑了。
白萋看着她走远,脸上带着一丝嫌弃,轻哼了一声,并不把这个小丫头放在心上。
她转过身,垂眸看了眼那佣人身上的工牌:“宋佳?”
“……白小姐。”
白萋淡淡道:“你一直守在这里,刚才谁也没有进去过,是不是?”
宋佳眼睛微微睁大,十分不理解:“白小姐……我……”
白萋提了提唇,露出了她为无数人所追捧的,招牌似的柔笑。那笑在大荧幕上倾倒众生,却让宋佳背后起了冷汗。
因为她明白了白萋话里隐藏的含义。
白萋给她递了块手帕,示意她擦擦袖子上的水迹。
宋佳迟疑着接了过来。
她不怎么识货,但女人的手感总不会出错。
那帕子上染着股茶香,缎面质地细腻如水,上面的银绣栩栩如生,针脚细腻,本来是搭着今天白萋身上的旗袍做装饰的。
“行堰的脾气你也知道,说一不二惯了,说了今晚不准进一个人,你却放了傅小姐进来,你觉得今晚的事被他知道了,你还能留在傅家吗?”
宋佳攥紧那块手帕。
白萋凑近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可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今天的事就不会有别人知道,傅小姐那边我来解决。”
傅行堰在家里也不苟言笑,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常年冰寒,硬是给人一副行走的活阎王的架势。
然而顾行堰本人并不知情,工作意以外的事他其实懒得斤斤计较,宋佳不清楚傅行堰的行事作风,就这么被白萋糊弄了过去。
“……您说。”
白萋满意一笑:“把里面的温度调到最低,今晚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宋佳不自觉提高音量:“最低?”
白萋瞥她一眼:“最低也不过是比现在低了几度,她勾引我未婚夫,我只不过让她长点教训,你替她委屈?”
里面那姑娘身上穿的这么单薄,又被浇了一身冷水,开冷风这一晚可有的熬了。
宋佳心虚地瞥了一眼里面瘦弱的身影。
可白萋说的也没错,对方为什么跪在那里,这叫罪有应得。
“没,没有,我这就去。”
白萋拍了拍她的肩,笑了笑:“别怕,你这么做,都只不过是在执行傅总的命令罢了。”
第二十二章 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