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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夏知君身形一晃,差点没站稳。
  车窗内那张明媚的俊脸,沉寂已久的心脏不安的跳动,越来越快。
  她的高中同学,她曾热烈追求过的少年。
  对上少年的漆黑的双眸,夏知君下意识别过脸。
  许诺穿着贴身剪裁的中山装坐在车里,打量的目光扫视她全身,注意到她身上未来得及拍净的灰尘,有些不忍。
  “上车。”
  简单两个字,命令的语气。
  五年,少年变得成熟稳重,除了眉宇间的冷漠,完全是她不认识的样子。
  她曾经不顾一切,疯狂爱慕的人。
  下乡前一天,她顾不上礼数,跑到许家,固执的抓着许诺的手,一遍一遍恳求许诺等等她。
  不要在她不在的时候喜欢上的别人,给她个机会。
  梧桐树下,许诺双眸澄澈,没有嫌弃她的慌乱,只是轻轻拍拍她的头,眼中是看不懂的情绪。
  夏知君踮起脚尖,大着胆子去亲许诺的脸颊。
  许诺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任由她为所欲为。
  夏知君笑着打趣许诺,“我亲了你,你就是我的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恪守‘夫’道,不能跟别的女孩胡来。”
  许诺没有拒绝,在夏知君眼里就是默认。
  下乡那段时间,许诺是艰苦生活中的一道光,只要想到许诺,她就有熬下去的动力。
  她拼尽所有办法,认错、下跪、哭泣,心灰意冷时给的许诺打去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夏芸。
  夏芸兴奋的告诉她,“姐姐,是你呀。”
  “你怎么在许家?”
  握着话筒的手不断收紧。
  “妈妈正在和许家商量我和阿诺的婚事。”
  夏知君用了好久才消化掉这个消息。
  是啊,许诺从未答应过等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不切实际的幻想。
  夏知君摇摇头,“谢谢许先生好意,我还是走回去吧,弄脏您的车子就不好了。”
  说完,她眨眨眼,抠着手心,憋回眼眶的泪水,每走一步,都要告诫自己,不要做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和许诺没可能了。
  可小汽车不依不饶的跟在她身后。
  许诺走下车,拦住她的去路,上下打量着她的穿着。
  “怎么,五年的时间,还没学乖吗?”
  许诺的话里浓浓的威胁意味,让夏知君呼吸一滞。
  夏知君曾经从下乡偷偷跑回来过。
  她听到夏芸和许诺订婚消息时,她不顾一切,私自返程。
  大闹许诺和夏芸的订婚现场。
  “许诺,你答应过我,那年在梧桐树下答应过要等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夏知君的出现犹如往平静的湖水内丢进一颗炸弹。
  穿着破旧蓝布上衣,灰色粗布裤子的夏知君在这里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许诺连忙松开牵着夏芸的手,看着穿着突兀的她,既欣喜,又担忧。
  他故意冷着脸呵斥夏知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赶紧回乡下去。”
  “阿诺,别这么无情,姐姐一定是特意赶回来参加我们订婚宴的。”
  夏芸环住许诺的手臂,眉眼间,全是难以掩饰的笑意。
  夏知君看到她小人得志的样子就火大,抡起手臂,一巴掌扇在夏芸脸上。
  一直招呼宾客的夏恩泽闻声而来,看到夏芸泪眼汪汪的捂着脸颊,怯怯的叫了声:“哥……”
  不顾许诺的阻止,直接将人关进公安局。
  “你在里面给我好好反省,什么时候能容下芸芸,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监狱里阴冷、潮湿,短短一个晚上,夏知君身上起了许多小疹子。
  后来,她在狱中认错、悔过,才得以从监狱获释,随后便又被他们送回了乡下。
  夏知君没再说话,乖乖打开副驾的车门。
  副驾的座椅上是红色绒布的做的车套,上面绣着‘夏芸专属’四个打字。
  夏知君惘然,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直到许诺再次开口。
  “没事,你是芸芸的姐姐,芸芸不会怪你的。”
  夏知君坐进车内,后背灼烧般滚烫。
  还好车程短,半个小时不到,车子缓缓驶进夏家大门。
  夏恩泽看着夏知君从许诺的车上下来,脸上更沉了。
  夏芸跟只蝴蝶般,穿着碎花长裙,外面套着黑色呢子大衣,兴高采烈的扑进许诺的怀里。
  “阿诺,辛苦你了,我就知道哥哥脾气臭,还好我让你去了。”
  一道惊雷,把夏知君从头劈到尾。
  她瞬间懂得,许诺为什么要执载她回家。
  她的红色棉衣和黑色长裤,跟夏芸的穿着形成鲜明的对比。
  夏母站在屋外的台阶上,泪眼婆娑的望着她,颤抖着朝她伸手。
  “囡囡啊,快过来让妈妈看看你。”
  激动之下,她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瘦了。”
  她捧着夏知君的脸颊,仔细端详着。
  夏芸也搭腔说道:“妈妈今天忙活一上午,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你爱吃的菜。”
  夏父站在台阶上,双手背在身后,浑身散发着威严。
  “好了,既然回来了,就赶紧进屋,你妈妈忙活了一上午……”
  说完,他转身回屋。
  “夏叔叔……”
  夏知君这一叫,所有的人皆是一愣。
  夏父猛然回头,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你叫我什么?”
  “夏叔……”
  夏父面露狠意,抬手就准备打在夏知君脸上。
  夏母急忙拉开夏知君。
  站在台阶上的夏恩泽也快速冲下台阶。
  可巴掌还是落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夏恩泽有意开口,夏母先他一步,怒喝夏父,赶紧查看她的伤势。
  “你这是干嘛?”
  夏政气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浓重。
  他二十五岁从政,事业平步青云,威严高树,论谁也不敢在外人面前博他面子。
  而夏知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威严。
  跟自己的亲生女儿抢留城名额,抢女儿未婚夫。
  现在竟然在一些小辈面前叫他叔叔,他这几年的养育之恩简直喂了狗。
  要不是为了芸芸的未来,他恨不得夏知君永远待在乡下的好。
  可他好面子,怕遭人非议,被指对养女不公。
  不是叔叔吗?可这是夏政自己说的啊。
  在她无数次的电话哭诉中,夏政直接找人给管理夏知君的村长带话,说他没有她这样丢脸的女儿。
  而且在夏政的暗示下得知,她明明有一次返乡机会,却被村长给了别人。
  默默站在一旁的许诺咬紧牙关,从始至终,没开口说一个字。
  许家的事业要仰仗夏家,忤逆夏父,是万万不可的。
  一阵寒风吹过,夏知君看着从始至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的许诺,火辣辣的脸颊上,拂过一丝清凉,少女怀春的爱慕,伴随着风消散在寒冷的冬季。
  “我有叫错吗?我替夏小姐去往乡,对你们的养育之恩,便算是彻底偿还了。事到如今,这个家还要我这个女儿吗?”
  她抬起头,眼里平静如湖。
  “还请您把户口本给我。”
  “你在说什么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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