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冷笑:“我真是好奇,她到底哪里好了,让你如此待她!”
如景低声说:“好与不好,主要是我怎么想。”
彩霞咬牙说:“我不管你与她之间怎样,今天你都不要想着出征,你的伤还未好,我不能让你带伤上战场!”
语毕,愣是伸出手就要去扶如景,如景怔住了,不知所措。
灵雎蹙眉,却忽然瞧见远处明黄色的御撵过来了,情急之下,灵雎赶紧冲出来唤道:“修容娘娘!”
彩霞眼神一沉:“你来干什么?”
灵雎上前一步,挡住二人说:“参见皇上!”
刚刚好,司徒悠远扶着小豆子的手,下了轿。闻言看过来,随即也看到了灵雎身后的两人,蹙眉说:“柔修容怎么也来了?”
灵雎赶紧说:“哦,修容娘娘这不是关心皇上,过来看看,刚好与清宁碰到一块了。”
司徒悠远嗯了一声,彩霞咬唇也无法否认。
灵雎轻舒一口气,这要是被瞧见了,纵使司徒悠远有心放过,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如景就毁了!
司徒悠远瞧了一眼如景说:“你回去吧,此事朕已经有所定夺。”
“皇上—”纪如景唤道,还要说些什么。
灵雎赶紧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先回去,此事容后再说。”
纪如景咬牙,果喜已经跑过来,灵雎说:“去,扶纪公子起来。”
果喜过去,扶起纪如景,又说:“纪公子站好了,奴才让人备轿送您回府。”
灵雎看了一眼彩霞,淡漠地说:“修容娘娘不是来看皇上吗?皇上都进宫了,一起过去瞧瞧吧。”
语毕,当先抬步行去。彩霞迟疑了下,终是抬步跟了上来。
环佩小声问道:“公主,您为什么要帮她?”
灵雎心底冷笑,自然不是帮她,帮的是纪如景而已。灵雎可不希望,如景刚刚死了父亲,又被当成与妃嫔私通。
环佩见灵雎抿唇不语,倒也不再追问。
进去天乾宫的时候,刚好看到两个宫婢出来,宫婢忙见了礼。灵雎进去一看,司徒悠远疲惫地躺在软榻上,阖上眼睛。
小豆子立在一旁,小心地说:“皇上,感觉怎样了?”
灵雎一惊,不会是生病了吧?忙上前说:“皇上怎么了?”
小豆子说:“皇上都连续两日彻夜未眠了,今天又出了皇城,这会儿才回来。”
灵雎一怔,是去了那个训练死士的宅子了。
彩霞忽然说:“皇上劳累了,臣妾就不打搅皇上歇息了,臣妾告退。”语毕,也不管司徒悠远说什么,抬步就离去。
灵雎看向司徒悠远,他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说话。灵雎走过去说:“皇上累了,就去床上躺着休息吧。”语毕,上前扶起他,司徒悠远也不反对,任凭灵雎扶着躺了下来。
司徒悠远很快就入睡了,眉头却还是紧紧地蹙着,灵雎知道他心底恐怕还有很多事。所以即使在睡梦中,还是要蹙眉。
傍晚,小豆子轻推开门,小声问道:“公主,皇上可要用晚膳?”
灵雎摆手说:“等皇上醒来,再传膳。”
小豆子应声:“是。”退了下去。
等到天色全部暗了下来,宫婢进来掌灯,司徒悠远却是忽然猛地坐了起来,灵雎吓了一跳,忙握住他的手说:“皇上怎么了?”
司徒悠远呼吸急促,满头的大汗,紧紧地捉住灵雎的手,灵雎担忧地说:“皇上,可是做噩梦了?”
司徒悠远抬眸瞧着灵雎,失笑说:“朕睡得很沉吗?”
灵雎笑言:“皇上都两日彻夜未眠,累了,睡得沉了,也是在所难免。”
司徒悠远抚额说:“睡沉了,头就昏了。”
灵雎忙说:“那宣个太医来瞧瞧?”
司徒悠远摇头说:“不必了,等一会儿就好了。对了,你可用膳了?”
灵雎浅笑说:“这不是等您睡醒了,一起用膳吗?”
司徒悠远面色一沉:“朕来的时候吃过了,您怎的不知道用膳啊?”语毕,忙唤了小豆子传膳。
灵雎笑着说:“没事,又没有多饿。倒是皇上你啊,今日如景在外面跪了那么久,皇上怎的不答应?如今宋将军和余将军不能去前线,您不带个亲信在身边,如何是好?”
司徒悠远轻笑一声说:“若是朕答应他了,那么之前费力让他脱罪,岂不是让人看出来朕是故意想要赦免他了?这样一来,玉昆明必然会从中作梗。正因为他是朕的亲信,朕才不能准奏。”
灵雎本就知道,司徒悠远决定自然有他的打算。如今听闻了,心底也点头,司徒悠远这是为日后打算。
两人吃饭的时候,司徒悠远似乎胃口不好,没有吃多少。小豆子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灵雎给他夹菜说:“皇上多吃点,养好了身体,才有力气去前线。”
司徒悠远一怔,随即笑言:“你怎知,朕要御驾亲征?”
灵雎叹气说:“前线出了那样的状况,皇上怎会不亲征?”
所以,小豆子说他连日彻夜未眠,想来就是加紧时间处理政事,然后前去前线。前线沧浪国太子出现,王朝大军一溃千里,他是皇帝,必须要去的。
司徒悠远一滞,随即说:“不出朕的预料,三日后就会出发去前线。”
灵雎的手一滞,筷子掉到桌子上,脱口而出说:“怎么这么快?”
司徒悠远点头说:“朕本想更快些,只是璞王那边兵力调动有限,防止有人伺机作乱,镇压不过来。”
灵雎懂,璞王也是必须要留在秋国坐镇的。
司徒悠远握住灵雎的手说:“你放心,朕会小心,你在这里,乖乖等朕回来。”
灵雎心底苦涩,他这么说,就是断了灵雎想要一起前去的念头。不过灵雎还是要试试的,笑着说:“皇上怎的忘记了?我现在还不是后妃,我是大哲公主。之前我也是上战场,您就打算让我这个军师无所事事吗?”
“莞莞。”他握紧灵雎的手说:“不行,此事朕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说了。”
“皇上。”灵雎还要努力:“但是-――”
司徒悠远已经起身,转身说:“你先回溢彩宫,朕还有是要处理。”看起来,他也是铁了心要阻止灵雎前去。
与太后的心意,却是恰恰相反,这对母子啊!
灵雎抬步离去,刚要跨过门槛的时候,他忽然说:“若是这次,朕与他兵戎相见,你还希望朕-――放过他吗?”
灵雎一怔,随即浅笑说:“若是他真的想要与皇上兵戎相见,皇上应该以大局为重。”语毕,再不迟疑,抬步离去。
灵雎从来就是理智的,但是对于云清风,灵雎也是坚信的。他绝不会想要起兵,更加不会想要要回皇位。
否则,他在秋国一年多了,秋国那个有名无实权的皇帝,早就宣告废掉了。他做为摄政王唯一的子嗣,自然能够顺利即位。
那时候,他自然可以以秋国国君的身份,然后当先用先太子名号,向王朝发动战争。他没有,他不屑去做,所以灵雎坚信这一次云太子现身,必然另有隐情。
走出来的时候,天空繁星点点。冬日的夜空,星辰总是多的。灵雎哈了一口气,看着热气腾腾化成雾气消散。
忽然就想起来,去年的时候,灵雎第一次给他做点心吃。那个时候,蛋糕被灵雎做出来了。他拥着灵雎,漫步在雪夜中。
恍惚间,时间就匆匆流逝了。
忽然间,灵雎看到了寿阳宫,轰烈就驻足了。
环佩看过去,立刻说:“公主,那里是寿阳宫。绾太妃的寝宫,不过您还是不要过去,听闻绾太妃疯癫了。”
灵雎轻笑,抬步要走过去,环佩吓了一跳,赶紧拉住灵雎说:“公主,您可千万别去,皇上会生气的。”
生气?灵雎嘴角一勾,他怎么会生气呢?那可是他的亲生母亲。
更何况,他三日后就要御驾亲征了,这个时候,灵雎这趟寿阳宫是非去不可的。至于太后那里,她都那样强迫灵雎出宫了,自然也不会计较太多。
寿阳宫还是那样的冷清,灵雎心底暗自叹息,这时候有人说:“是谁啊?”
声音很熟悉,正是碧荷。灯笼抬高,环佩说道:“这位是清宁公主。”
碧荷赶紧见礼说:“奴婢参见公主,不知公主前来,请公主恕罪。”
灵雎说:“无妨,太妃呢?”
碧荷闻言一怔,似乎想不到,堂堂大哲公主,一来就问太妃,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灵雎嗯了一声,碧荷这才反应过来,忙说:“太妃已经歇下了,公主,您是――”她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脸的胆怯。
灵雎浅笑说:“那本宫就不进去了。”随即扶了环佩的手,转过身的时候,忽而低声说:“碧荷,皇上三日后御驾亲征,不必担心,他会平安回来。还有,好生照看太妃。”
语毕,灵雎携着环佩的手,大步离去。
后面传来绾太妃的声音,碧荷小声与她说了什么,然后疑惑地说:“太妃,好奇怪啊,公主怎的知道奴婢的名字呢?”
灵雎嘴角一勾,心底想着,等司徒悠远这次回来的时候,应该要把他们之间的隔阂给解开。毕竟,当初绾太妃的初衷,是想要救秦妃,却不是要害她。
042 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