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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下落
  而且自从在那个城镇一别后,灵雎不知道他的下落。本以为,玳瑁只是借着师傅的名号而已,那么,是他自己前去沧浪国,还是玳瑁找到了他?
  所以,不论真假,灵雎都需要见他一面才能够清楚。师傅的性子灵雎最是了解,他就算出现了,恐怕也是要阻止玳瑁,而不是助纣为虐。
  越想灵雎心底越发纷乱了,就在这时,外头传来茼蒿的声音说:“公主,太后派人请您去福泽宫。”
  环佩诧异地看着灵雎,而灵雎,也猜到了,太后叫自己过去是什么原因。出去后,就看到坠儿在外面,看到灵雎见礼说:“公主,太后在福泽宫等您,鸾轿已经备好,请吧。”
  灵雎扶着环佩的手,上了鸾轿。
  到了福泽宫,环佩打开门说:“公主,太后吩咐了,让您你一个进去。”
  灵雎点头进去后,绕过屏风,就看到太后背对着自己站着。灵雎上前见礼说:“参见太后。”
  太后转头,冷冷地呵斥道:“你上次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怎的现在,他又冒出来了?还是在沧浪国那边!”
  灵雎抿唇不语,太后又说:“哀家就知道,皇上必然是因为你,放过了他!”
  灵雎唤道:“太后!”随即气恼地说:“他也是您的亲外甥!”
  太后倏然目光一凝,迅速走上来,狠狠地给了灵雎一耳光说:“你给哀家清醒一点!他是前朝太子,他的天下已经成为过去,现在的天下是皇上的!你居然向着外人,若是因此让皇上江山不保,哀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灵雎委屈地咬唇说:“太后!臣妾从来没有向着外人,也不会让皇上江山不保!”灵雎只是不希望,师傅与司徒悠远,任何一个受到伤害而已。
  要不然,灵雎何必前去前线,帮助司徒悠远与秋国大战?
  太后怒焰稍缓,却是似笑非笑:“这么说,你果真是向着皇上的?”
  灵雎点头,总感觉有些怪异的感觉。
  太后这才敛去怒意,瞪着灵雎说:“很好。那你就上前线,让他退兵!”此话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质疑的韵味。
  灵雎惊愕地看着她说:“太后,你—”
  太后打断灵雎说:“你也不必说了,他是琅邪王的时候,哀家就看出他对你有情。不然何故不顾危险,和你一起跳崖?哀家希望你去,他定会有所顾忌。”
  灵雎心底没来由的烦躁,感觉又是憋屈又是羞恼。虽然灵雎之前想过了,若是与沧浪国发生战争,必然会去前线。
  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上前线,居然会是这个目的!逼退师傅,两次相见,那不都是兵戎相见?
  而且,太后也侮辱人了!难道说,就因为师傅喜欢自己,灵雎就要肆意践踏他的感情,用感情困住他吗?
  本来,无法回报他的感情,灵雎就够难过和愧疚了,太后简直是强人所难!此法也太过卑鄙无耻了!
  这样想着,灵雎真是羞恼无语,吸了口气,灵雎说:“太后,此事皇上不会同意。”司徒悠远那么骄傲的人,必然也是不屑这种手段的。
  “哼!”太后冷笑着说:“哀家自然他不会同意,不过你放心,哀家自有办法让你前去!”
  灵雎憋屈地咬住下唇,看来太后是铁了心要灵雎去了。
  从福泽宫出来后,灵雎心底不是个滋味。哪里有这样的?用情逼退师傅,亏得太后想得出!
  环佩见灵雎一路上心不在焉,也识趣地不敢出声。眼前一花,灵雎诧异地抬眸,发现彩霞惊慌地身影向前跑去。
  灵雎一怔,似乎自从灏琰满月宴之后,就没有看到彩霞了。香菊跟在后面,焦急地说:“娘娘,您慢点儿!”
  “娘娘,您-――哎呀,纪家的事情,您不应该再继续管了呀!”香菊的声音一丝不漏的传进灵雎耳畔。
  灵雎一怔,难道是,如景出什么事了?这么想着,灵雎抬步追了上去。
  “公主,您要去哪里?”环佩见了,出言。
  灵雎回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环佩立刻吓得不再作声,只是紧紧地跟在后面。
  彩霞脚步轻移,最后居然不顾失态地小跑起来。灵雎吃惊之下,发现居然快要到天乾宫了!难不成,她想要去见司徒悠远?
  但是这个时间,司徒悠远应该是在御书房才对啊!
  不管了,灵雎也小跑着追着。到了天乾宫一看,纪如景居然跪在天乾宫外!
  什么情况啊?彩霞终于放缓了脚步,轻步走向如景,轻声唤道:“纪公子。”
  如景抬眸,微微一笑说:“原来是修容娘娘,您怎么来了?”
  而果喜刚好也来了,对着彩霞说:“奴才参见修容娘娘,娘娘,您怎么来了?”
  彩霞嗯了一声,朝向果喜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果喜面色一变,引着彩霞退后几步说:“娘娘有所不知,今早纪公子忽然请旨,要率兵攻打沧浪国。娘娘也知道,纪公子如今还是戴罪之身,皇上有什么借口让纪公子上前线呢?”
  顿了下,果喜叹息着说:“纪公子不听,便一直跪在这里,也劝不住。”
  灵雎在一边听了,知道,纪如景看来是相信司徒悠远,并没有杀害纪大龙。但是纪如景还没养好伤,怎能长途跋涉上战场呢?
  如景大概也猜到了,纪大龙是被沧浪国那边的人或者奸细杀了,所以他是想要为父报仇。司徒悠远不答应,想来也是有原因的。
  “娘娘,您怎的过来了?”果喜忽然问道。
  灵雎嘴角一勾,忽然就很好奇,彩霞会怎么回答呢?
  彩霞不假思索地说:“本宫与表姐当初进宫,全赖着纪大人的举荐。如今虽说纪大人犯下了弥天大罪,但是本宫是个念旧的人。听闻宫婢说纪公子跪在这里,本宫顺便来看看。”
  呀,彩霞撒谎起来,真是不用打草稿,一板一眼像是真的一模一样。灵雎终于想明白了,当初纪大龙犯了事,彩霞脱身的速度,可真不是盖的。
  果喜应道:“是,娘娘说得是,娘娘真是慈悲心肠。”
  灵雎差点儿就笑了,这话说的彩霞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灵雎不知道,果喜是无心还是故意的。
  彩霞没在意,说道:“本宫还是过去劝劝,免得皇上见了生气。”
  果喜眉头一皱,随即应道:“是,有劳娘娘,还是娘娘考虑周到。”
  彩霞嗯了一声说:“公公就先退下吧。”
  果喜迟疑了下,还是应声下去了。
  彩霞正要上前,香菊忽然扯住彩霞说:“娘娘,此事,奴婢认为您还是不要管得好。”
  彩霞拂开她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上前对如景说:“纪公子还是回去吧,皇上既然不答应,肯定是有原因的。”
  纪如景摇头说:“娘娘不懂,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求皇上,直到皇上答应为止!”
  彩霞叹息:“纪公子可知道,是谁杀了纪大人吗?”
  纪如景咬牙说:“自然是沧浪国的人!”
  彩霞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看着他轻声说:“那么你就该明白,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纵使你不去。皇上也会派兵全力攻打沧浪国,你又何苦非要前去不可?若是你爹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去冒险,他想要的,是要你好好活着。”
  纪如景颓然一笑说:“娘娘,您不会明白,我的心思。”
  “我当然――”彩霞噤了声,随即意识到失态,又说:“可是-――我也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我也不希望,你以身涉险。”
  如景抬眸看着彩霞,最后低头说:“对不起娘娘,我让您错爱了。”
  “如景-――”彩霞哽咽着,居然唤着他的名字。
  灵雎也是震住了,这是彩霞,初次唤着如景的名字。她的声音充满了颤抖和深情,当初如景没有与她成亲,她应该是很难过的。
  而她,非但没有因此生恨,反而是对如景一直关心着。这一点,灵雎对彩霞算是敬佩的。
  “娘娘。”如景的声音冷漠:“您不该如此唤我。”
  彩霞一脸的羞恼:“我不该,她就可以吗?”
  灵雎心尖一颤,如景已经说:“娘娘与她,不一样。”
  彩霞浑身一颤,凄婉地说:“可是你明知,她爱的不是你!可是,我爱你啊!纵然,你退了婚,我依然爱着你啊!”
  灵雎震惊了,想不到,彩霞终有一天也会这么冲动。
  转眸,环佩已经惊愕地长大了嘴巴。灵雎瞪了她一眼,环佩立刻把头低下来。
  如景看着她,半晌,低垂着头不出声。
  彩霞颤抖着手,要去扶他。
  如景忽然躲闪开,漠然地说:“娘娘,请您自重!”
  彩霞指尖一颤,嗤笑说:“如果是她,就可以了,是吗?”
  如景摇头说:“娘娘,错了。她和我之间,从来都是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从没有逾越过。而我,也不会让她陷入两难。”
  这话多简单,说出来的时候,灵雎却是感觉到深深的揪心。原来,如景与自己之间,甚至于,连扶着他,也就是天牢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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