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涌起了雾气,灵雎很快回过神来,难怪这个人会这么说,他们是以为灵雎与令狐虚跟他们一样,都是秋国派来的奸细吧?
灵雎还在深思,或许,能够从他们口中探听出一些讯息,也说不定。正蹙眉思索着的时候,就听到另一个人说:“哼!我宁死不屈,他们的昏君残忍杀害我国郡主,还妄想给我们郡主安上罪名,士可杀不可辱,就算是死,我们也决不会苟活!”
灵雎立刻瞥了一眼令狐虚,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出言。关于怜妃的事情,本就不是司徒悠远的错。想不到,秋国终是用这个可笑的借口,发动了战争。
而且,那场刺杀也的确是,更加给了秋国大好的没有破绽的借口。
而这些爱国的士兵们,都是宁死不屈,铁铮铮地汉子,这个借口,的确能够激起他们的悲愤和恨意,让他们的战争激情爆发。
灵雎咬牙不说话,营帐里再没人说话了。那两个刚刚说话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厥过去。
就这样安静的缄默着,一直不见有人来提审。灵雎屏息,不去闻空气中的腐烂血腥气息,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而灵雎也饿的饥肠辘辘。
心底不禁暗自猜测,难道说,他们先用的就是饿罚吗?
不由得又想起司徒悠远的话,他说不会去在意过程,只需要结果。
所以,再去看地上那些秋国奸细所受的刑罚,所以同理,王朝的人落到秋国人手中,也会是这样的境况。
所以说,战争是残酷的。那么战场上,更加的残酷吧。
外面传来沉重一致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地面的震动声,大概有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灵雎与令狐虚对视一眼,点点头,看起来是大军回营了。
又过了好久,传来脚步声,听脚步声人数不多,其中一人说:“去吃饭吧,该换玉了。”
这边的人有一个笑着说:“早就饿了,就等哥几个来换玉,好去饱腹。”
灵雎抬眸看去,原来也就是两个人守在外面。
郁闷死了,灵雎虽然没有那么娇气,但是也没有尝过饿肚子的日子。就算在冷府那么难熬的日子,也是可以一日三餐的呀。
唉,最为可恶的是,双手被绑住了,灵雎还无法伸出手去摸摸扁扁的肚子。看来,今晚是注定是饿肚子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两个人开始熬不住聊天了。其中一人说:“也不知道秋国的军师是什么来头!”
另一个人附和说:“就是,从前与秋国交战的时候,也没发现有这么厉害的军师。”顿了一下又说:“不过那军师还真能耐,这两场大战,我们居然没有占到一丝好处!”
之前的人冷哼一声说:“还是我们陛下圣明,若是没有那个军师半路横空出来,他们那八万大军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灵雎心底一怔,当时在岐峰山看到的,是师傅与另一个琅邪王率领的援军了。而不是主站军,当时师傅接了战报,吩咐了什么,估计就是看穿了司徒悠远的布局了。
所以,真正在战场上指挥作战的人,不是师傅,也不是那个琅邪王。
“对了,听说今日一战,我朝大军已经越过茗芦界了,进入秋国境内呢!”一个人又说。
灵雎心底一动,过界了吗?真快啊!忽而又记起来,当初在太和殿上的时候,司徒悠远就说了,秋国如此,绝不会轻饶!
他要的不是战乱平息,他还要秋国的江山!每个帝王,都会有这个想法。
所以,这个战争也是司徒悠远迟早要发动的,这个一次也给司徒悠远一个好的机会,能够挺进秋国。
“哼!无耻之徒!”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咒骂。
灵雎诧异地转身,就看到一个人有气无力地说:“看起来,此次战争就是大翌王朝的暴君故意引起的,想要趁机霸占我秋国大好河山!”
霎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士兵气势汹汹地掀开帘子进来怒喝道:“刚刚是谁在胡言乱语了?”
那个人呸了一口说:“就是老子说的,你能奈我何?”
那个进来的士兵闻言暴怒,指着他骂道:“好大的胆子!老子你个头!今天我就让你变成老猪头!”语毕上去就是一阵暴打,边打边骂道:“胆子不小,居然敢辱骂我皇,打死你个龟孙子!”
另一个士兵也进来,刚好听到这个士兵的话,也是大怒说:“竟敢辱骂我皇,打不死你!”语毕也扑上去一起拳打脚踢。
灵雎一阵无语,忽然那个被打的人一动,踢了灵雎一脚,灵雎心尖一颤,疼得叫了出来。
其中一个士兵闻言转身一看,诧异地说:“咦,怎么会有女人?”
另一个说:“不知道,不过长得还挺标致的,反正是秋国的奸细,不如洗干净了,我们――”
“住嘴!”另一个说:“你找死啊!那可是秋国的奸细!”
灵雎咬住下唇,好险,真怕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战争对于女子来说,更加残忍,灵雎可是对南京大屠杀时候,被小日本鬼子趁机强奸的八万多妇女,一直心怀耿耿的。
那个士兵闻言哼了一声,瞪了一眼灵雎,两人走了出去。
灵雎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两人之所以惊诧,因为他们是换玉,不知道营帐里又新来了灵雎和令狐虚。
令狐虚哀叹说:“小姐,您真不该以身犯险!”
灵雎嘴角苦涩,不以身犯险能怎么办?在外面反抗,那么势必连小命也保不住。进来了,起码有个希望。毕竟,司徒悠远就在这里啊。
所以,才有机会能够见到他呀。刚刚那个士兵的话来看,灵雎想自己这会儿必定很狼狈,脸上应该也占满了土灰,否则那士兵不会是那个反应。
这样也好,灵雎本就担心自己的真颜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灵雎带着警惕心迷迷糊糊睡了醒,醒了又睡,直到天亮了,听到了外面的士兵换了岗。
但是还是没有人进来送饭,灵雎都饿的头晕眼花了,脚步也有点儿虚浮起来。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总算来人押着灵雎和令狐虚了。
心底一惊,这么说,有人来提审了?灵雎从心底祈祷老天,最好是皇城来人,起码能够认出令狐虚!
两人被压到另一个营帐,进去后被大力一推,灵雎踉跄着跌倒在地。就听那个人说:“大人,人都带来了。”
灵雎蹙眉,抬眸看向来人,目光一紧,霎时就怔住了!
心底狠狠地颤动起来,司徒悠远不是说派他去办事了吗?他怎会在这里?心底一酸涩,灵雎不由地唤道:“如景!”
纪如景身体一震,抬眸看向灵雎。灵雎心知自己这会儿脸上一片脏污,想要用手擦一擦,却黯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还处于捆绑中。
倏然,灵雎又记起来,此时是真颜,擦干净了如景反而更加震撼了。
令狐虚也反应过来,唤道:“纪副将!”
灵雎心底一动,看来令狐虚也是知道,司徒悠远是不想要真的撤如景的职,所以才会这样顺口的叫出来。
纪如景终于脸色巨变,怒吼道:“还不赶紧地放人!”
说着,纪如景已经大步走过去,亲自给灵雎解开了绳索。他身后的人先是疑惑,不过却也马上反应过来,过去给令狐虚解开绳索。
纪如景面上是满满的紧张和焦急,将灵雎扶起来后,灵雎感觉到了手腕处的酸痛,毕竟被绑住一天一夜,绳索用得力气又大又紧。
看着细皮嫩肉,肿了起来,灵雎闷哼一声,轻轻地扭动手腕,让血液循环流动
强忍住眼泪,灵雎这才抬眸看向纪如景,孰料他忽然退后两步跪了下来说:“属下来迟,请娘娘书恕罪!”
他身后之人闻言眸子里全是惊骇,虽然还不知道灵雎是哪个娘娘,也赶紧地跪下来说:“让娘娘受苦了,请娘娘恕罪!”
灵雎本能要去扶起他,脚下一个踉跄,一阵头晕眼花袭来,差点儿跌倒。纪如景吓了一跳,赶紧扶住灵雎唤道:“娘娘-――”
令狐虚也吃了一惊,上前说:“纪副将,娘娘被关了一天一夜,滴水未沾,这会儿恐怕是身子弱。”
纪如景闻言眸子一痛,不过却是抿唇没说什么。倒是他后面跟来的人立刻气急:“混帐东西!大人,待属下去传令,惩戒那些有眼无珠的家伙,居然敢将娘娘给捉起来了!”
灵雎气若游丝地说:“慢着――”随即看向纪如景说:“不可以,现在是非常时期,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而惩戒了那些士兵,难免引起军心动荡和不满,得不偿失。”
那些士兵也是职责所在,严格谨慎,才能不会漏抓人。
战场上,灵雎熟知,宁可错杀,不可有任何漏网。
纪如景点头,张口欲言,灵雎却再也支持不住,陷入了昏迷中。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又是繁星点点,灵雎想不到自己这一觉又是睡了这么久。撑起身子,旁边立刻与人搀扶,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看来无力地笑着,看向纪如景说:“你一直看着我吗?”
纪如景一怔,随即摇头说:“我刚刚才来。”灵雎松了一口气,如今他一定很忙,好在没有耽误事情。
他又说:“今日军医都很忙,所以-――对不起。”
008 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