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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苦涩
  那位太监在前面引路说:“娘娘,您请。”
  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对着另一个太监耳语了几句话,就看到那个太监急匆匆向着殿里面跑去。
  不多久,里面就有太监尖着嗓子高喊道:“皇上有旨,宣林氏觐见-――”
  灵雎嘴角一勾,心底难免还是有些苦涩。虽然在看到那身衣裳时候,就已经有数了。虽然他也有了承诺,听到这个称呼依然是抑制不住地酸涩。
  深呼吸,灵雎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抬头直直看向那个龙椅上的人,周围两边的文武大臣灵雎压根不屑去看。
  现在,灵雎终于是想明白了,那些个大臣们是要送个贤妃称呼的女子给琅邪王,而不是实际意义上的贤妃,所以灵雎这会儿是普通姓林的女子。
  上前,灵雎跪下来说:“民女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司徒悠远没有出声,周围的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灵雎皱眉不语,诧异,司徒悠远怎么还不叫起?
  抬眸,不期然与纪大龙眼神对上,他眸子里透露的鄙视和得意暴露无遗,灵雎不在意地翘起嘴角,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去。
  就在这时,有个大臣说:“皇上,请恕微臣斗胆,敢问刚刚说的就是此女子吗?微臣瞧着她姿色平庸,真的能够令琅邪王欣悦,而阻止战争吗?臣恳请,陛下重新挑选,毕竟王朝貌美如花的女子大有人在啊!”
  纪大龙忽然轻笑一声说:“泰大人可不要小看了此女,此女嘛,呵呵-――”
  灵雎终于是屈辱地咬住下唇,低垂下头来。昨日天乾宫的事情,朝中大臣也并不是全部知晓的。
  “泰爱卿以为她不够美吗?”司徒悠远忽然淡漠地说:“把头抬起来。”
  灵雎迟疑了下,终于还是依言抬起了头。
  这是灵雎第一次,瞧见太和殿司徒悠远的样子。一身金灿灿的龙袍,端坐在同样金光璀璨的龙椅上,头戴龙冠,薄唇紧抿着。忽然他站起来,然后直直地向着灵雎走来。
  走到灵雎面前,他缓缓地弯下腰,捏住灵雎的下颚,勾唇一笑说:“她的美貌,朕也希望终有一天,你们能够见识到!”
  灵雎心底一颤,吃惊地看着司徒悠远,他继续说:“诸位爱卿以为,就凭她一个弱女子,果真就能够阻止战乱了吗?”
  “皇上圣明!”司徒悠远话音才落下来,就听到齐刷刷地跪地声音,以及整齐一致地高呼声,不用猜也是昨日去天乾宫的那帮老东西们。
  司徒悠远却是忽然面色一冷,阴森森地说:“你们以为,朕需要的只是两国休战吗?”
  众大臣闻言大吃一惊,震惊地看着司徒悠远,不知道司徒悠远忽然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听到他冷冷地说:“秋国胆敢撕毁和平条约,率先侵犯王朝边界,朕可不会轻易就饶了他们!”
  灵雎心尖仿若被一记闷锤敲打了一下,看着司徒悠远,心底隐约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司徒悠远转眸,浅浅一笑,对灵雎说:“尽你所能,美貌或者是智慧,让秋国覆灭!”
  覆灭!灵雎也终于嗅到了一股称霸天下的气息,原来司徒悠远,一直有结束三国鼎立的心思!
  诸位大臣如梦初醒,反应过来齐声喧哗:“皇上圣明!”
  又是皇上圣明,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灵雎不屑地撇撇嘴。司徒悠远也松开手,看着远处负手而立,周身涌现睥睨天下的霸气。
  纪大龙忽然该死地说:“此事关系重大,不知道林姑娘作何感想?”
  想你妹!想你全家!灵雎在心底暗自咬牙切齿地骂道,混蛋老狐狸!咬牙,灵雎恶狠狠地说:“既然是为了我王朝,民女自然愿意承担这祸国妖女了!”
  司徒悠远眸子微动,在灵雎说出最后一个词语的时候,身体轻颤,随即轻笑一声说:“好一个祸国妖女,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纪大龙冷冷地哼了一声,气得灵雎真想要不顾大局,跳起来先掐死这个老东西。
  司徒悠远转身,走回龙椅上端坐下来说:“那么,众位爱卿以为,朕应该要给她个什么身份比较妥当呢?”
  灵雎皱眉,送给秋国和亲,自然要有个身份。
  有人说:“皇上,当初秋国和亲的是郡主,礼尚往来,不如封她个公主,送去吧!”
  灵雎差点儿想笑出来了,要司徒悠远封自己的妃子为公主,还要送给秋国和亲,想必若是可以的话,他一定会怒不可遏地想要杀人泄愤了。
  不过司徒悠远总是理智的,这个时候还在太和殿,纵然他气得想要吐血,还是会面色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外露。
  纪大龙跳出来反对:“微臣不赞同,本来这次战乱就是秋国挑起的,若是我朝给予个公主和亲,岂不是更加助涨了秋国的气焰?”
  司徒悠远却是嘴角一勾说:“此事纪爱卿说的在理,朕也觉得封为公主太声势浩大了。”顿了下,司徒悠远耐人寻味地看着纪大龙说:“朕感觉若是纪卿家收她为义女,以纪大学士千金身份前去和亲,倒也妥当,你说呢?”
  纪大龙闻言当即白了脸,嘴唇蠕动着,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司徒悠远真可谓是狠绝高明啊!他明知道纪大龙厌恶灵雎,偏偏要纪大龙收灵雎为义女,够他憋屈地了。
  “皇上圣明!”很快就有大臣们附和着,还有纷纷向纪大龙表示恭贺的话。
  如果不是地点不方便,灵雎不介意放肆大笑,现在只能够憋着了。
  灵雎也是终于能够明白司徒悠远在提出春猎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反对,反而一个个使劲地附和后,司徒悠远的怒不可遏的感觉了。
  这一日的早朝时间很长,灵雎出来的时候,眼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坐上了鸾轿,行驶了一段距离,轿子居然停了下来。
  灵雎诧异地掀开骄帘,就看到纪大龙冷冷地一脸鄙夷地看着灵雎。
  嘴角一勾,灵雎下了轿,浅浅地说:“怎么,纪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难不成,是过来与我联络感情?”
  果然,纪大龙面色立刻铁青起来,指着灵雎很恨地说:“我很高兴,终于可以把你这个祸害给送走了!”
  切,说怜妃是妖女,这会儿又说灵雎祸害,还有狐狸精一词,也不知道他会留着给谁呢?
  他看着灵雎憎恶地说:“如果没有你,我的恒儿怎会与我闹到如此地步?”
  纪如景?灵雎心底一惊,他居然为了灵雎与纪大龙闹翻了吗?灵雎皱眉,纪大龙就如景一个儿子,被儿子忤逆,他想必也的确不好过。
  “哼!若不是你,如景怎会进宫?”他冷冷地说:“不进宫,便不会去做那什么侍卫!”
  灵雎轻蔑地说:“他升了官,以你这个心态来说,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吗?”纪府世代都是从文,出现纪如景一个武官,纪大龙不是该高兴吗?文武在朝中都占了脚跟,他那样权利心重的人,不该兴奋吗?
  纪大龙上前一步,冷笑说:“怎么事到如今,你都如此田地了,还不知悔悟吗?”
  灵雎抿唇,嘴角轻轻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为什么要有悔悟?想要的都得到了,灵雎又不傻。
  见灵雎不语,纪大龙继续挖苦:“别忘记了,再怎么不屈服于命运,你也始终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就摆脱不了被牺牲掉的命运!做我纪府的贵妾很委屈你吗?进宫,封妃又如何?当江山社稷与女人矛盾的时候,那个九五之尊怎么会有爱?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掉女人!”
  切,他那意思,说灵雎做他纪府的贵妾,还嫌弃呢!真是自我感觉良好,说灵雎进宫,封妃了,麻雀变凤凰了,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卑贱的出身!还是从高空直接,坠落深渊!
  “皇上本就是明君,终究还是做了明智的决定。”他得意地继续挖苦。
  灵雎差点儿就笑了,他以为,司徒悠远决定送灵雎出宫,是因为昨日他们一干老东西们的劝谏,想通了吗?
  “呵。”灵雎嘴角勾笑说:“那么纪大学士,你以为琅邪王是真的喜欢我吗?”
  纪大龙一怔,灵雎鄙夷地说:“我和琅邪王的事情,是她们俩告诉你的吧?我也挺佩服纪大人的能耐的,李代桃僵,彩霞毕竟坐花轿去了你纪府,怎么,你是怎么说服她代替寒烟的呢?”
  “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他轻蔑地看了一眼灵雎说:“不过那又如何?如今彩霞就是寒烟,她的脸,一辈子也只能是寒烟的脸!”
  灵雎大吃一惊,该不会,古代也有那么发达的整容术吧?不然,纪大龙怎么会那么笃定?
  纪大龙却是转移话题说:“当初你与琅邪王坠崖,相处一天一夜,你真以为自己冰清玉洁吗?哼!”甩着袖子,纪大龙大步离开。
  灵雎嘴角一勾,彩霞与寒烟的事情,本就没有打算说出去。毕竟此事,也牵连到纪如景。司徒悠远本就对灵雎与如景的事着恼,要是忽然间发现彩霞本来是想要嫁给如景,却被如景送回冷府,而之后又变成寒烟进宫。
  并且她还不安分,身为后宫妃嫔还念念不忘别的男子,司徒悠远真会对纪如景产生嫌隙了。
  这个险,灵雎不愿意去冒着。
  玉贵妃说叫了怜妃的宫婢去问话,灵雎本以为这件事她会自己发起,没想到她居然能够让后宫之人都知道了,包括彩霞与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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