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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两宫交恶(六)
  从安德被带到慈宁宫,老祖宗和太后的审问的整个过程,安德就只说过六个字——臣妾没有做过。安德只说了一次,余下的都是沉默对待。她苍白而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即便老祖宗动用了家法,即便太后已是恶语相向,即便宜嫔煽风点火,即便若贵人火上浇油,即便安德趴在地上全身都已经痛到麻木,安德也没有再吐出一个字,甚至连一句呻吟或者是哀嚎都没有。
  此情此景,安德不由得想起自己曾被太后抓走囚于密室。在那个黑暗的地方,自己所受的非人的对待。十指连心痛,那样生生的把指甲拔下来。
  直到现在,安德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痛到几度昏厥了过去,又被余嬷嬷用针刺手荫子刺醒过来。几次三番下来,安德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湿透了。安德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掉了一样。
  那日被余嬷嬷逼迫答应嫁人的时候所受的苦,安德都记得真真切切。余嬷嬷和安德的对话,让安德记忆深刻的想忘都忘不了。
  “还不答应?”余嬷嬷提着安德的耳朵,非常凶的问她。
  “不!”安德费了好大得劲,才能让自己喊出来。
  “你到底是不是人?”余嬷嬷捏着安德的下巴,大声的问她。
  “嬷嬷觉得呢?”安德在这个时候还可以笑出来,真的是让余嬷嬷十分的意外,也不得不从心眼里开始佩服起这个女子来了。
  “不是!老身这辈子还没有遇到过这样子还不屈服的女子”
  “那你现在见到了吧”安德说。 今日竟然又一次的被酷刑逼迫自己去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安德也一如当日一样,抵死不从。事关清白,安德不可能这么随随便便地就承认了的。对于安德来说,没什么比清白更来得重要了。
  苏嬷拉姑奉了老祖宗的旨意去长春宫打听珞偲的情况,现在的珞偲已经是敏妃之位了。晋升那日,没有宴请安德。苏嬷拉姑一进来就看到了趴在地上,身上点点散散都是血迹血痕的安德,苏嬷拉姑的心不由得一紧。
  苏嬷拉姑上前矮身施礼,犹豫着低声禀告道:“格格,敏小主腹中的胎儿没有保住”苏嬷拉姑带回来的这个消息,无疑是将安德往地狱的方向又推近了一点。
  老祖宗的身体都在颤抖着,她看着安德的目光都是带火的。老祖宗站起身,苏嬷拉姑扶着她到了安德的身边。太监将安德的上半身驾了起来,老祖宗用力地捏着安德的下巴,就像是想把安德的骨头捏碎了一样。
  老祖宗被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大力地抽打了安德一巴掌,完全已经顾不得什么身份之类的了。老祖宗在意的就是大清的基业、皇上的身体还有就是皇上的子嗣了。现在敏妃小产,那么疑凶安德便是罪无可恕的了。
  小芸带着敏妃的腰牌急急忙忙地跑来了慈宁宫,跪在了老祖宗的脚下。小芸低着头,喘着粗气禀告道:“启禀老祖宗,奴婢领了敏妃娘娘的意思,太医说是主子哀思导致小产,与德主子无干,请老祖宗不要为难德主子。”
  老祖宗的右手紧紧地攥着那串佛珠,因为太紧绷的缘故,绳子断了,佛珠弹滚了一地。老祖宗从苏嬷拉姑手里接过小芸递来的腰牌,老祖宗的左手捏着腰牌,恨不得能用自己的目光让安德就此从这个世间消失。
  说是敏妃的意思,可是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康熙的意思。敏妃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而且出了事到现在有没有醒过来还是未知的。可是这腰牌送来了,又当着这么些的面,老祖宗也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老祖宗没有差人送安德回永乐宫,只是请了太医给安德胡乱地瞧了一下,而且特意没有请陆痕来。然后差人把安德丢在了院子里,安德已经跪不住了,老祖宗就让宫里的奴才扶着安德跪着,一直跪到敏妃在慈宁宫出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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