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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两宫交恶(五)
  昨日连连绵绵下了一整天的雨,雨势不大,却就是那么没完没了的。这样子阴雨连绵的天气,想出去也出不去,呆在屋子里又是闷得紧。
  今个儿这雨倒是停了,但是还是阴着天,见不到一丝的阳光。其实也该习惯的,这后宫很多的事很多的时候都是见不得光的。
  秋高气爽,这空气倒是极好的。雨后总有淡淡的清新的味道,沁人心脾。泥土的芬芳,花朵的暗香。混合在一起,也是别样的风情。可是这秋天总是给人一种萧瑟的感觉的了。
  与珞偲已是有将近二十日不曾碰面,二十日,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珞偲一直称病,不来永乐宫。安德去长春宫看望她,她称病卧床不起拒而不见。安德差人送去的东西,珞偲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这后宫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有些时候想遇到的遇不到,不想遇到的就会遇到。人生诸事,不如意的,十之八九。
  故而李白才会写下那样的诗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还有那首诗也写的极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假山湖泊,安德在旁边的凉亭那里凭栏眺望。珞偲由小芸扶着,系着淡粉色的披风。打石拱桥的那一边,缓缓走到了这一边。隔着几步的距离,安德和珞偲的眼波相交。
  这么遇上了,珞偲是想逃也逃不掉的了。珞偲的眼珠转了一下,不远不近的地方还有旁的人。珞偲明白,又到了演戏的时候了。说是一个皇妃,其实不过是安德手下的一个戏子罢了。
  珞偲缓步到了安德的面前,冷着脸孔,不紧不慢地说道:“德妃娘娘吉祥”安德下了一级台阶,离珞偲又更近了一些。安德嘴角的笑很浅,眼波里带着丝丝的哀伤。安德说:“我们姐妹何时这般的生分了?”
  珞偲低着头,冷声应道:“嫔妾不敢高攀娘娘,怎敢与娘娘姐妹相称。若是嫔妾真是与娘娘情同姐妹,那么嫔妾的族人又何至于落得个今日的下场?”
  安德脚下不稳,身子一颤,就撞到了后边的红木漆柱子上。安德的手覆在柱子上,微微皱眉看着珞偲苍白的脸颊。安德说:“难道妹妹也不相信姐姐是清白的么?”
  珞偲冷笑一声,答话道:“嫔妾不敢,嫔妾身子虚,还望娘娘体谅,嫔妾想先告退了。”
  珞偲想走,安德想挽留她。安德向前迈了一大步,珞偲的手腕就被安德扼住了。安德用了很大的力气,珞偲只得停在原地看着安德。珞偲的眉头皱在一起,眼睛微微眯起。那样子,从里到外的冰冷。
  珞偲和安德纠缠挣脱的时候,珞偲跌倒在了地上。珞偲一脸的痛苦的样子,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直哎呦。珞偲白色的绸缎贴身裤子上渗出了血迹,那片红色的范围在一点一点的扩大。
  珞偲颤着手指着安德,狠狠地说道:“你好狠的心啊”安德摆手想解释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刚才还在远处看热闹的宜嫔已经到了近前了。宜嫔吩咐人将气若游丝的珞偲送走,赶紧找太医救治。
  安德呆呆地在原地看着宜嫔跟着一群手忙脚乱的人在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安德的嘴角才浮起一抹浅到几乎无痕的笑意。
  今个儿珞偲的身子见红了,今个儿无疑是造出珞偲流产的假象的最好时机了。要想加深仇恨的话,那么这个孩子的流失就是最有力的一击了。
  灭门之事没有直接的证据,还可以当做误会来化解。但是今日流产之事,是珞偲与安德纠缠的时候发生的,是亲身经历,这样的感触才够直接。不亲自经历了真正的痛,是什么都不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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