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为了找到那柄匕首,命人找遍整个苗疆,却不见雪伊的踪影,考虑到她通汉语,并猜想她可能逃到蜀国,因为蜀国离王氏部落很近。
她秘密组织了一批黑衣人,共有三千多人。各个身怀绝技,都是苗疆的高手。黑衣人来到蜀国,为了避免蜀人注意,他们白日化妆为蜀人,晚上才穿上黑衣。这样便以联系。
黑衣人四处寻找雪伊的下落,已经过了半个月却毫无任何消息;问遍了所有人,却无人看到有苗疆人来到蜀国境地。
他们有的人常坐在茶馆里,有的人在集市上游;看见长得像雪伊的人就抓来拷问,问不出才将人家放走。
眼看雪伊就要临盆,家里也没个好补的东西;云聪到蜀人的市集去买些补品。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打扮成蜀人。他来到市集,看到有人买风车,他站着看了许久。发现风大时风车转的更快,便想买一个给雪伊。他看到客人们来买风筝都给老板一个铜子,苗疆人从不用这个;他好奇的看了许久,自己身上确实没有这个东西。老板看他一表人才,便问道:“公子想买几个呀?”
云聪不语,老板又问道:“公子不喜欢?”
“不是。”
“买一个吧,这个风车能给你带来好运。”
“好运,我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能带来好运。”云聪心想道。
“这个怎么买啊?”
“两文钱一个。”
“什么意思?”
“公子是嫌太贵?”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公子是不想买了?”老板有些生气,毕竟云聪已经站了很久。
“不,我想买;但我没有那个东西。”他指着老板腰间里的铜子。
“你没钱,那就走开吧。”
“不,老板;我有这个,可以吗?”他拿出了一块玉佩。
老板看了看,发现是真的;而且还是罕见的玉佩,便问他:“这是你的?”
云聪点点头:“是我的。”
旁边人看到云聪用一块美玉换一个风车,便觉得他脑子有问题,指指点点道:“真笨,竟然用一块玉佩来买一个风车。”
“别提了,人家有钱呗!”又有人说道。
云聪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便夺回玉佩:“想骗我。”
“是你自己要买的。”老板一脸委屈。
他恋恋不舍的放下风筝,一个好心的中年妇女告诉他不远处有一个当铺;“当铺”这个词,他太陌生了。但他依然按着妇女所说的路线寻找那家店,到了店门口;看上去像个古董店,这也许就是妇女所说的当铺。他进去:“请问这是当铺吗?”
“公子要当东西?”店铺老板问道。
“这个。”他将玉佩放在台上。
“这个,是个好东西。”老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他将玉佩当后,得了许多钱;回到卖风车的老板那,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他找遍了整条街,才发现他在一个小角落里吆喝着。
“你不是不想买吗?”老板显得有些愤怒。
“对不起,刚才我失礼了,我现在就买。”他将铜子递给老板。
“给。”老板拿了一个风车他。
他拿到风车后高兴的边吹边走,老板叫道:“等一下。”
他好奇的转身,老板问道:“你不是中原人?”
云聪觉得好生奇怪,他是不是在打探自己?便回道:“你觉得我不像中原人?”他的口气相对于刚才显得有些过粗。
“公子,给……”老板又递给他一个风车。
“谢谢!”
“近期有人在寻两个苗疆人,一男一女。”老板严肃道。
“你……”云聪两眼注视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苗疆人;中原人讲的话他全都能说。
“公子,提醒你,近期不要出来走动。”
此时,有几个貌似游手好闲的汉子在街上游走,他们看似无赖,却身藏刀枪。老板用身子将云聪挡在后面,等他们走后再出来。
“看到了吗?”老板说道。
“这些人?”云聪看似苗疆人。
“苗疆人。”老板肯定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苗疆人?”云聪虽然看到他们确实是苗疆人,但心里还有些怀疑。
“因为他们从没与外人讲过话。”
“单凭这点也不能确定。”
“还有他们身上带短刀,中原人一般不带短刀。”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苗疆人?”
“中原人不会不知道买东西不用铜子。”
“这些人来了多久?”
“有半个月了。”
“这么久。”
“看,楼上。”老板指着楼上戴帽静坐的闲人,很难看到他们的脸。
“你可知道我为何来这里?”老板又问。
“不知。”
“等你。”
“等我?”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而且我要让你知道有人在找你。”
“你确定他们要找的人是我?”
“看……”他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堵墙,上面贴着两幅图;一副是雪伊,一副便是他。
“谢谢你,还以为你在生气。”
“我从小就做这个,什么无赖没见过;可你没跟我争,也没跟我抢;看你的玉佩,就知道你一定是苗疆那个部落的公子。”
云聪对这个老板的见识敬佩得五体投地,都说中原的商人很精明,如今他算是领教了。他离开了那帮黑衣人的视线,回到竹屋。
雪伊看到云聪回来后脸上有些焦虑的样子,便问道:“聪,发生什么事了?”
“三夫人已经派人来到中原了。”
雪伊脸上突然苍白,三夫人到底还是不放过自己;可他们已经无处可去了,加之孩子准备就要出生了,她不想让他出生后过着逃亡的日子。
“雪伊,不要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云聪安慰道。
从此后,他们便在竹屋周围搭起了一堵高高的围栏,再也不穿苗疆的衣服,不论白天与黑夜都换成蜀服。
一日,一个牧童放牧经过竹林,发现有一座小竹屋;竹屋四周有围栏,屋里静悄悄的。牧童奇怪,久久观望;突见一女,长得极为标志,嘴里不停念叨,却不知她说什么?童子回家后,将此事告知他母亲;他母亲觉得奇怪。早就听说有一帮人在找苗疆人,该不会是竹屋里的人?
黑衣人路经牧童家,逼问他们是否见到有苗疆人居住在这附近;妇人无奈,为了保命,只好将竹屋告知他们。
竹屋里的一切格外的平静,静得让人感到可怕。雪伊眼皮上下跳动得很快,上次她眼皮跳,招来大祸;这次眼皮跳,该不会又要大祸临头。她感到肚子一阵剧痛,看似要生了。阿珍准备好一切,云聪忙上忙下;一般生孩子是女人的事,可他担心阿珍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便上前帮忙,可越帮越忙。
云聪将雪伊抱在床上,阿珍进去房间,他在屋外焦急的等待;世间一分分的过去,雪伊的叫声越来越弱。他几次想卸开围帘,但被阿珍阻下。
门外传来马蹄声,震若雷鸣;云聪害怕的迅速背上箭,手持长弓;将大门关上,站在窗边。只见一群黑衣人,头戴斗篷,看不见脸部;但从他们腰间的短刀可以判断出,这般人就是那天他在集市看到的黑衣人。他慢慢地走到阿珍旁边:“阿珍,外面来了一些人,一会你不要说话。”
来人叫道:“屋里可有人?”他们用苗疆语叫道。
屋里依然静若止水,又有一个人用汉语叫道:“屋里可有人?”
云聪放下弓箭,出门道:“大哥可是叫我?”
“怎么叫了这么久,你还不出来?”他有些生气。
“你们刚才是在叫我?”云聪一脸迷茫。
“刚才声音这么大,你竟然听不到?”
“不是听不到,我还以为是人家赶牛呢?”
“赶牛,你竟然认为我说的话是赶牛?”讲苗语的黑衣人大用汉语说道。
“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我听不懂您讲什么,所以一时以为是有人在赶牛。”
“哦,原来是这样啊!”说汉语的黑衣人道。
雪伊疼痛的尖叫道:“唉……”
说汉语的黑衣人问道:“里面有女人?”
“大哥,我的妻子快要生了,我就此告辞了。”云聪急忙关上门。
黑衣人站着许久不归,听到屋里的女人叫得死去活来;看来真是要生孩子,遇上这种情况,感觉有些不吉利;因此他们准备离开。最后离开的那个黑衣人看到屋檐下挂着风车,风车转的很快,上面写着几个字。黑衣人用绳子将风车勾过去;一看,上面写着“请求雪山女神保佑”。雪山女神只有苗疆人才信奉,中原人是不知道的。他们看了看围栏的周边,天气晴朗,却没有晒任何东西,这和别人家有些寻常。
黑衣人破栏而入,来到大门前;听到小孩的哭声,声音响彻了五里外。雪伊浑身是汗,紧紧的抱着小怀宇。云聪将黑衣人的到来告诉雪伊,她惊愕的抱住孩子,深怕他们抢走她的孩子。三夫人始终不放过自己,但孩子是无辜的,云聪更是无辜;她不能连累他们,她想到自己一个人出去,但被云聪拦下。
黑衣人叫道:“屋里的人全都给我出来?”
云聪带着雪伊和阿珍一起出来,雪伊刚生完孩子,身体很虚,眼神迷离,全身软绵绵,昏昏欲睡。
“怎么会是三个人?”三夫人给他们的图只有两个人。
“大哥,你看他们穿的是中原人的衣服,不像是苗疆人。”一个黑衣人上前道。
“拿图来给我看看。”带头大哥道。
带头大哥左看右看,觉得男的不像,抱孩子的女人到有点相像。又问:“你们知道这个怎么念吗?”他将写字的风车递给雪伊。
雪伊内心一阵惊恐,这下怎么办;突然说道:“这是我夫君去集市买东西,见人家不要,便捡回来;我们还为这几个字争论不休呢。”
“你确定是捡回来?”他问云聪。
“大哥若不信,我也没办法;中原人从不将谎言。”
“中原人。”
“怎么旁边的姑娘不讲话?”带头大哥觉得奇怪。
“哦,她是我妹妹,小时生病,病好后,就哑了。”云聪说道。
“哑了,这么美的姑娘竟然是一个哑巴。哈哈……”众人大笑。
阿珍怒目而视,众人私语,觉得他们不是苗疆人,便骑马欲退。带头大哥觉得雪伊的眼睛像极了画中的女人;便拿画靠近雪伊,看了又看,越看越象。他觉得如果不给他们一点苦受,他们一定不说出真相,便大叫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女人。”他指着雪伊。
雪伊害怕的靠近云聪,脚差点站不稳。云聪道:“大哥,我妻子刚生完孩子,生体虚;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动粗?”
“小子,我怎么越看你越像这个男人。”
“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我也不认识什么苗疆人;莫非你们就是苗疆人。”
“不瞒你说,我们正是苗疆人;是三夫人的门客,这下你该清楚了。”
“三夫人又是谁?”
“你就别装了,我越看你越像。”一个黑衣人走来。
云聪看今天的这场浩劫是无法逃脱了,便脱下外衣咆哮道:“想抓我们,没那么容易。”他将外衣当剑,打住了众黑衣人,现场刮起一阵大风。便急速将雪伊抱进屋里,快速的关上门。等风平时,他们已经骑马离开竹屋。
阿珍说道:“小姐,少爷,我来引开他们,你们先走,逃到那算那。”便挥鞭将雪伊和云聪的马赶到另一边,自己走正道。
“阿珍,不能让你再离开我。”雪伊叫道。
“小姐,若有缘,咋们还能相见。你若能回去,请告诉阿齐纳将军,我爱他。”她扬鞭而去,尘土中,只见一缕青衫。
黑衣人很快追上阿珍,发现她身边已经没了那两个人;便将阿珍拿下,用来做要挟。阿珍不愿连累主人,便撞在路边的石头上,倒在血泊中;黑衣人以为她死了,便离她而去。待她醒来时,已是摸不见五指的黑夜。她自言自语:“这难道就是天堂?怎么是黑的?”她感觉额头疼得厉害,便用手去摸,发现越摸越痛;看来上帝还真是不放过自己,不是上了天堂;而是下了地狱。她垂头睡在青石上,发现背后很凉。她起来,向四周走走,到处都是荊刺,将她刮得遍体鳞伤,衣服也褴褛不堪。
阿珍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团火;便朝火而去,发现火旁有两个人。是两个男人,他们背着弓箭,旁边还放着几只猎物。她想地狱真奇怪,也有人狩猎;而且还是中原人,大概是灵魂不愿回到苗疆,才在中原里的。
第四十六章 歹人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