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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战国双雄
  因为大将军夏桀的归来时间跟摄政王相隔不远的缘故,原定于摄政王返程当日开始的洗尘宴会,在宰相卫陵君的建议下一连往后推了三天,直到大将军夏桀带兵归来,才渐渐拉开序幕。
  商国的宴会,一直都很热闹,尤其是庆功宴什么的,更是要场面浩大,随随便便就要摆上万把桌。放眼看去,连绵不断的宴席简直就跟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完全没有尽头。
  “诸位将士,朕欠你们的三坛美酒,该还了。”
  今天晚上,独爱一袭正红色宫装的女皇陛下换下了自己的华衣,身着一袭闪烁着冷光的银色铠甲,不着脂粉,仅用青黛将眉毛描得更有棱角。比起往前,倒是少了两分娇媚大气,多了两分女将军的飒爽英姿。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手里端着酒坛,没有过多的言语,却能用眼神里浮动的亲近之色,瞬间将气氛点燃。
  “谢陛下!”
  昔日他们出征之时,这个来为他们送行的女子,还不是商国的皇。如今转头回来,一切却已经物是人非。但唯独她的誓言,依旧没有任何改变。身为商国最至高无上的存在,她能够一直记得欠他们的三坛酒,那就是把他们记到了心里。
  “这第一坛,朕先敬那些,未能归来的将士,商国以他们为荣,朕以此为愧。”商娇言毕,手腕一转,一坛上好的美酒便翻转泄出,全部落到了地上,“他们的家人,往后,就是朕的家人,只要我商娇在,只要我商国在。不管是灾乱还是战火,朕都会护他们一世平安。”
  言到深处,年轻的女皇眼眶里的泪水早已盈不住,一滴又一滴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被台下的大老爷们儿们看得清清楚楚。身为一国之君,却在手下将士的面前肆意流泪,这本是最不应该的事情,可这一刻,却没有任何人敢嘲笑她。因为商娇的眼泪,是最能温暖他们心的东西。
  “这第二坛酒,朕敬那些在夏国牺牲的将士,开疆扩土本来是朕的梦,可他们却为了这个梦,放弃了自己的性命。朕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但历史记得住,未来的子子孙孙记得住。”又是一坛清酒,缓缓倒下,“朕已经决定,改夏国为军国。这是你们用性命打下来的城池,朕要让这片土地里的人,永远记住。”
  自古以来,军队都只是当权者手里的武器,只要从锋芒毕露用到卷刃,便可以毫不留情的丢弃。那些军人,一生为了国家,为了君主,抛头颅洒热血,却注定被遗忘,注定战死沙场或者晚年凄苦。这是士兵心中永恒的痛,因为他们为之战斗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们。可这一次,夏汪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
  “有人记得我们了,终于有人会记得了。”他紧紧抓着夏桀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又一颗砸下。
  “陛下。”
  台下,哭声一片。这些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男人,全都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隐隐抽泣。
  “这第三坛酒,朕敬你们。谢谢你们,替朕得到朕要的,替朕护住这个国家的根本,商国,因你们骄傲。”这一次,商娇总算把一坛酒灌进了嘴里。
  “朕,有一个梦想,不过,需要你们当朕的刀剑,替朕去完成。”
  “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从商武开始,这样的呐喊一浪高过一浪,很快就充斥了整个宴会会场。
  “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夏桀愣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也会对着商娇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这样的渴望却又那么的强烈。强烈到呼之欲出,根本抑制不住。
  千金难求一知己,若为知己,死而无憾。
  商娇,就是他们军人的知己啊!
  因为他从未见过,在这之前,有哪个君主,会为他们做到这地步。
  “朕想要,天下归商!”站在高高的主台上,用威严的眼神倪视着下面群情激奋的士兵们,商娇再一次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梦想。其实,这一直都未变过。
  “愿为陛下百战死,只求天下共归商。”
  第一个朝着商娇跪下的,是一个坐在陪侍席上的男子,他的面容,他的身躯,都带着满满的夏国味道。在场的所有人,对他都不会陌生。
  夏汪,围困商国王城的十万夏军领袖。
  他跟商娇的恩怨,就算用深如血海来形容也不为过,可现在,他却收敛了身上所有的傲气,对着那个跟他相比纤瘦了很多的女子重重跪了下去。这一跪,是恭敬,是顺服,是一生忠心。
  “陛下她,真是个天生的皇帝。”菖筠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洛伊这样的男人愿意蛰伏在她身边,为什么夏桀愿意跟她做下笔笔交易,现在,他终于找到答案了。因为她实在是太迷人了,就连她的敌人,也会拜倒在她的一袭红妆之下。
  “以后的冥界,在她手里,一定会更完美。”洛伊微微一笑,眼神却已经移到了周围广阔的山脉上,到底,要从哪里建下第一座神庙,开启他们生生世世的契约呢?这么完美的女人,他可不愿意给任何人。
  “愿为陛下百战死,只求天下共归商。”
  “愿为陛下百战死,只求天下共归商。”
  这样的呐喊,一波高过一波,在万物苏醒的春季里,竟然响亮过了春雷,将那些还未醒来的人和动物,一一唤醒。与此同时,醒来的,还有一颗征服人界的雄心。
  “你呢?”商娇放下酒坛,目光如炬地盯着夏桀,声音很响很响,响得让周围高呼的人群自动闭了嘴。
  “你愿意陪朕吗?陪朕,看天下归商。”
  “我。”夏桀一时语塞。
  “朕需要一个,替朕打下一切的将军,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朕就给你你要的一切。”
  “陛下,我没那么重要。”一次举国相托,对夏桀来说就够了,他怕自己承担不起这样沉甸甸的责任。毕竟前面的路,还很漫长。
  “摄政王,您别生气啊,夏桀将军真的很靠谱的,你看他这次可没坑陛下。”商武看到摄政王脸色猛然一沉,拳头紧紧攥在一起,像是在发脾气一样,吓得赶紧给他倒了杯酒,放低声音耐心劝道,“启王没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年纪也上来了。陛下的确需要一个能扛得起担子的大将军。夏桀以前是跟您不对付,可越是这样,越能说明他是人才是吧。”
  “哼!”摄政王闻言狠狠地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砸得酒桌微微颤了颤,上面摆着的酒壶险些掉到地上。
  “我是在生气,他怎么还不答应,大男人这么婆妈,难道还要陛下跪下来求他才行?”
  “啊?”商武被摄政王的想得通吓得张大了嘴。
  夏桀之前,可没少追着摄政王打啊。
  “夏桀,是我最佩服的将士,他天生就是为了征服而生的。夏国,配不上他。”
  摄政王说着话,眼神也显得格外欣慰。他的大女儿,真是长大了。就连选人的眼光,也越来越好了。要是能把她身边那两个惹人嫌的男人赶出去,重新把商启接回来,那就更好了。
  “你打仗,朕给你挣钱,要多少粮食,朕都给。只有一个要求,活着回来。”
  “就算输了,朕替你赔款,咱们接着再来。”
  “陛下这是在告白吗?好感动,呜呜呜。”就冲着商娇那句“只有一个要求,活着回来”,底下的那些士兵差不多就可以自动脑补出一折戏文来了。
  看来琴帝对夏桀大将军,真是不一般啊不一般,动不动就想坑蒙拐骗的她,竟然会心甘情愿帮人赔款?
  这次卫陵君应该要杀人了。
  “哥,我今晚就去。”莲儿一口咬下季凡含了一半的糕点,用力咽下,然后在洛伊面前把脑袋点得无比用力,“绝对不会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这是交心之计,你懂什么。”洛伊不客气的白了妹妹一眼,但眼神却不知不觉的阴沉了许多。
  “我不会输的。”夏桀看着讨人厌的琴帝大人,突然爽朗的大笑了一声,“只要你别让我饿肚子,我的部队,一定战无不胜。”
  “那是朕的军队,你也是朕的。”商娇得意的一抢话,两个人四目相对,竟然一起笑了起来。
  未来横扫各国的商国双雄,在这一刻,终于紧握起了手。
  自今日过后,商国的所有军队统一合并,组成了新的王军,由大将军夏桀主管。同时开启了军功模式,军队评级,再也不按照身份家世,而是按照军功。昔日巍巍屹立百年的贵族高层制度,最起码在部队里,得到了废黜。
  一切都正如商娇在这场宴会末尾说的那样:你们做了多少,朕就给你们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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