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饿。可能我也已经渐渐的习惯了吧,每日不规则的饮食早已不是新鲜的话题了,可是在没来A城之前,我也是个饮食规律的女孩子。人果然是什么都会习惯的,可惊奇的是我有很久没去想杜远航了,虽然我还记得我曾经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但这么快,我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这人哪,还真的都那么现实。
饿着饿着,也就不觉得饿了;爱着爱着,也就不觉得爱了呢。
面条一会儿的工夫我就已经煮好了,浇上了牛肉,用土豆丝摆成好看的图案,让人看一眼就很有食欲。我希望连绕把它们全部吃光。因为伤心是很伤元气的,一定要好好地补一补,养足了精神才能够继续伤心啊。虽话是说得不太好听,但这事儿还就是这样的。
“快吃吧,你今天一天都没好好吃饭。”
连绕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把面吃掉,连汤也喝得一滴不剩,但是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怎么就这么像。我搂着她,低沉地叹了口气。连绕在我的怀里闭上了眼,往往听见她很小声地说:“子木,我难受。”
是的,亲爱的连绕,其实我也很难受。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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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我们的这个世界还真的很悲哀,疯子太疯傻子太傻,记得的都太悲惨,正常人都像神经病,抽风就和抽烟一样普遍自然。打个比方吧,就像魏来第二天穿着一套全身被戳了无数个孔的T恤,站在楼下一边发羊癫风地喊“连绕我喜欢你你做我的女朋友吧”一边吸鼻涕。他就那么一直不知疲倦地喊着,生怕这里没人知道这栋房子里还住着一个叫连绕的女孩子。
“连绕你再答应的话我就要骂梁子木了!”魏来扯着嗓门儿又大喊了一句。
“嘭??”地一声,连绕居然把阳台上的花盆扔了下去。
“我拜托你成熟一点好不好?!怎么这么爱丢人现眼!”连绕说。
于是魏来就应声倒地了,四仰八叉的像只笨拙的章鱼。而且,他的头流血了。我还呆在一边发愣,过了一会儿大叫起来:“连绕,他会不会死?”
“放心吧,人家脑袋硬着呢!一个花盆摔下去就要挂了他也算个男人?!”
可是物业来找我了。那个没抹粉底就遮不住雀斑的胖女人一脸嫌恶地盯着我,说什么“千万不要死在这里啊”,又反过来说我“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没有良心没有教养啊”之类的话,还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靠谱”……
我一边翻白眼一边给那个胖女人解释:“花盆不是我丢的,他也只不过就是在我家门口躺着,我没收费都已经很不错了,OK?”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一脸愁苦地看着连绕,“你看,别人都还以为是我丢的花盆……”
连绕冲我虚弱地一笑:“对不起啦……”
“没什么,开玩笑的啦。”我眨了眨眼。
“梁子木你这个王八蛋!没良心你丧尽天良!连绕不送我去医院也就算了,你自己总不能那么没来那个新吧?看着我在大街上躺着你怎么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我的个天,这人怎么耍无赖啊……
“你觉不觉得你很像个市井无赖,难怪连绕不喜欢你!”我索性刺激性地这样说,然后讨得清闲地把窗户锁上,又陪着连绕坐了一个上午。
可是没骨气是我的一个深入骨髓的坏习惯,10点刚刚过的时候我就有主动下楼送魏来去医院了。自己掏腰包给他把头包了一下,然后递给他一杯温开水,叫他休息一会儿。他很感激地接过那杯水,对我说:“子木你可真有良心啊!”他捧着玻璃杯子奴暖手。
“你这说得这时什么话啊,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不是不是……你千万倍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谢谢你子木。”魏来不喝水,而是静静的端详着那个杯子,“以前从来没有人给过我这种感觉,这么温暖又容易接近。或许你真的很特别吧,子木,总让我觉得你那么不一样。”
“行了吧,别又拍马屁又抽风的。”我笑,“对了,你的头不能吹风,不然会头痛。打个的回去吧。”
“可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子木……”这个所谓的富二代正垂着他的头,无精打采。
“……我送你吧。”
“谢谢啦。”
我把魏来送回了他住的那个并不宽阔的小房子里,顺便打量几眼,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么不都是公子哥吗?怎么那么爱装穷?”我好笑地问。
“这叫不奢侈不浪费,勤俭生活。再说了,又不是自己的钱,花得那么起劲干吗?!”
“观点我赞同。只不过就是没想到你还是个挺硬气的富家少爷!”
“那是。”魏来坐在他那贫瘠的床上,问我喝不喝点什么,我说不用了,还是留给他自己慢慢享用吧。
“子木。”魏来叫住我,“我现在突然就觉得你是个值得我用心去帮助的人。虽然对于乐队来讲我懂得不多,可我倒也觉得如果多一个舞者应该会有更好的视觉效果。”
“你是说你会跳舞?”我莫名地就激动了起来,甚至两眼放光。原来并不一定要才华横溢的人加入才会让人欣喜万分,只要得到了别人的肯定也一样让人欣喜。
“嗯。街舞和拉丁舞。”魏来轻轻地笑道。
“Yes!”我开心得要跳起来,还弄洒了魏来手里的那罐啤酒,然后手忙脚乱地抽出几张卫生纸不停地擦拭。
“没关系啦,子木我们从今天起就是好朋友了。”
“嗯。”我开心地点了点头。如果在某一刻,我发现自己的梦想还没有死去就一定会抓牢它,然后慢慢变得沸腾了起来,一点也不想自己想象中的变得安静了。这应该叫什么呢?让我想想,嗯,对,就是那句很灵的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我抓住了那希望,那犯不犯贱都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我愿意在希望盛开的时候犯贱。我犯贱我乐意,怎么着。
出了那扇门,我便在偷偷地幻想着未来的生活该有多美好多快乐。回家后更是和连绕一起分享了这件事,连绕笑着说:“看来人格魅力还真是很重要啊,都把偏执少年感化了,嗯……不错不错,值得嘉奖。”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