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墨一起回了清水峰,因为不好意思与舅舅说,走时给舅舅留了纸条,便悄悄离开了。
在清水峰待了两日,感觉面对知道我窘事的应钟也很不舒服,就回幽居阁去了。
刚回到幽居阁,舅舅那儿便传来了消息,说婚期定了,定于八月十三,舅舅要求一定要在幽阳山庄举办婚礼。
我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怎么样了。
千乘不在,莳羽也不在,幽居阁又变成了一个全是女子的阴柔之地了。只是我本以为千乘才是最容易吸引到那些女孩子的,谁知她们却出乎意料的老是在我跟前念叨着莳羽为什么不过来玩儿,这么看来,倒是莳羽的人缘更好些。也是,千乘现在虽不似刚认识那时那般万年冰雕的模样,但在人面前总归还是不太爱笑。而莳羽就不一样了,他虽下手没轻没重的,但还是挺随和挺喜欢开玩笑的,也怪不得这些女孩子们喜欢他。
千乘不在倒也不觉得无聊,我有时会和随风泛舟采荷,偶尔也会跟着金蕊跳个湖什么的,每次都几乎淹去我半条小命。倒不是我自虐,而是金蕊说了,作为幽居阁的阁主居然不懂水性,简直太荒唐了,若是给别人知道了,定会连带着笑话整个幽居阁的。
可是,我是不懂水性,那你也不能每天的把我往湖里一次次的推吧。每次都不让我做好准备,突然就把我推了下去,你知道那姿势多不优雅么。
哎,还是龙潜月说的对,这些娇人儿们啊,就是不能太拿她们作为姐妹对待了,不然会喝很多湖水。
为了不让我再喝湖水,我得给金蕊安排个差事,省的她太闲了。正好想我们蜗牛山的小猫了,便借这个理由烦金蕊去跑一趟把它抱来,只是随风说那只小猫怕生,竟也跟着去了……
哎~于是,我现在不再每天泛舟了,也不跳湖了,好生无趣。
倒是还有一个忍冬,但是她总是忙着阁里的大小事务,我不好去烦她。听其他丫头们说,之前龙潜月做阁主的时候,整天以酒度日,几乎不管任何事,便将阁中之事交给了金蕊与忍冬。而金蕊性子有些浮,不如忍冬沉稳,所以渐渐的变成忍冬一个人在打理着了。
除了金蕊忍冬,其他人我也不太熟,也不想与她们太熟。随风说了,与金蕊还有忍冬打好关系就可以了,因为幽居阁上下都听她们俩的,虽她们俩不太拿我当阁主对待,但却也是懂得识得大体与轻重的。而其他人则不同,我若是与她们混熟了,被她们摸去了脾性,不见得就如金蕊忍冬那般懂得与我之间似不屑却又遵从,所以便与她们保留了距离。也是因为我只能受得了金蕊与忍冬对我那般,因为她们识分寸,又长得好看,我是有些喜欢的。而其他人虽不丑,但比起她们总是逊色些。
是,我从小就爱以貌取人。
因为师兄生的好看,子墨也比常人俊上几分,而我又不认识别的什么人,所以与他们在一起时间久了,便不知如何跟那不好看的人一起相处了。
一早吃了饭后,我就这么百无聊赖的在长廊里走着,严肃的迈着正步,在心里数着步子,中间几次出神竟然忘记数到多少了,很不舒服的又从头开始了。
“阁主,您这一遍遍的干嘛呢?”
我扭过头见英儿正在一旁一手掐着腰,一手放在嘴里轻轻咬着,紧皱着眉头好奇的看着我,摆得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容。
这丫头,整天都这么纯净如水似的,微微绯红的脸颊也带出一股子好似被清风细雨滋润过的灵透感。
我摇摇头,与她说道:“没事儿,玩儿呢。”
她爽朗笑开:“玩儿?这来来回回的走着玩儿多无聊啊。”
我继续板正的走着,淡淡的回道:“无聊也是人生中的一部分。何况不做无益之事,又何以遣有涯之生呢。”
她听了又哈哈笑了起来。
为了不让她闹我,便回房间走去,顺便嘱咐她去给我拿个苹果吃。她傻傻笑着说了声‘遵命’,便一蹦一跳的去了。
这孩子,看多了总有种七方的感觉。
我刚回房间里闭目养神,就听见一阵小跑过来,然后见英儿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
上次她这般模样的时候是发现颜端跑了,那么这次……难道说,颜端又回来了?
“这么慌张做什么,你给我拿的苹果呢?”我见她模样好笑,便逗趣她,“莫不是拿苹果的时候被它咬了你一口?”
我笑着,她却着急道:“还吃什么苹果啊,等你吃完苹果,咱们幽居阁怕是也只剩果胡了。”
看她这般认真,我才也敛了笑,问道:“怎么了?”
问话间已听见外面刀剑的声响,便急跑了出去一探究竟,却发现忍冬正与一男子打的火热朝天。仔细一看,那男子不是别人,而是伏夏。只是他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又怎么与忍冬动起手来了。
看伏夏好像并无与忍冬动手之意,而忍冬也是为拦他才与他纠缠着,我看的莫名其妙,便朝他们喝声喊道:“住手!”
忍冬听了便收了手,急忙与我过来,低声紧问:“你这几天可曾去过那穹冥山么?”
我迷茫摇头:“我闲的没事了,去那儿做什么。怎么了?”
不待忍冬回话,伏夏也朝我过来,忍冬依旧抬剑相拦,与伏夏狠狠道:“我们阁主并未去过穹冥山,又何来害你师父之说。你也不要再在我幽居阁生事,免得我们对你不客气。”话间幽居阁的人已纷纷过来,以各种眼神看着伏夏。
伏夏并未被身边阵势吓到,直盯盯的看着我,冷冷的说:“肖寻衣,我师父只一夜间便武功散尽,若不是你害的我师父,还能有谁会有那种奇毒。”
看的莫名其妙,听的更是莫名其妙,我散开众人,与伏夏问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没事儿闲的跑去给你师父下毒么?你若不说我都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不过知道他师父武功散尽居然有点小小的幸灾乐祸,谁让那荣酌当年不去救我爹娘呢,活该。
只是,荣酌为何中的奇毒呢,我没有做,其他人也没有那毒,难道是千乘?可是并未听千乘说过要去荣酌一论当年之事啊,就算千乘心里也对荣酌有些异待,却也不是那样偷偷摸摸跑去下毒的人。
伏夏道:“你不要再狡辩了,既然做了又有何不敢承认的呢。”语气极是肯定。
我听他这么说有些生气,我虽与他不能说是多么的熟悉,但好歹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多少会了解些的,可他竟会认为我会去给他师父下毒。
咳,下毒这种事嘛,我也不是说绝不会做,但我做了不会不敢承认的,更不用说狡辩了。
我虽心里感觉伤伤的,却故作平静着:“虽我确实因为当年的事而有些讨厌你师父,但我说了不是我做的,那就不是我做的。”
他略略想了片刻,转言道:“这毒只你与千乘瑾书才有,若不是你,那便是千乘瑾书去害的我师父。”
我反驳道:“不是千乘做的,你不要乱猜。”提起千乘时心里竟莫名疼了一下。
他又道:“那就还是你了。”
罢了,既然他已经认定是我做的了,我否认也没什么用,索性认了:“对,是我做的,你要怎么样吧。”
“阁主?!!”忍冬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做什么要替别人背了这黑锅呢?”
我摊摊手:“我说不是我了,可他不是不信么。”
伏夏有了片刻的犹豫,仅有片刻的犹豫而已,依旧说道:“肖寻衣,我今日来不是为和你动手的,只要你肯把解药交出来,我便看在咱们曾经朋友一场的份上,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朋友?”我冷笑一声,“你若当我是朋友,那你就不会怀疑我了。莫不是怕我不交出解药,所以才冤枉我,然后再来问我要解药的吧。”
我这气头上的话倒也让他怒了,直将剑指向了我,“所以说,你不肯拿出解药是么?”
忍冬她们也将剑指向了伏夏,我们这么多人,围着伏夏一个人,倒显得不厚道些。我示意她们把剑放下,然后与伏夏道:“伏夏,你说我们朋友一场,可你却总是拿剑指我,是要朝上次那个地方再刺一剑么?”
他这才慢慢放下了剑,黯然道:“你何曾当过我们是朋友,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生了防范,后来又总是避之不及的样子,这便是你待朋友的方式么?”
我不知他竟能借我的话把气氛变的这么煽情,听的旁边人都不好意思了,然后默默的散了去,躲暗处偷听去了。
我被他弄的有些尴尬,涩涩道:“我待朋友都是这样的,是你对我要求过高了。”有件事我始终是介意的,但着实羞于启齿。
醒了醒心,又与他说道:“解药是没有的,不要再来了。”说着转身便走。
他跟过来几步,却又被忍冬出来挡下,然后听到他无奈的说道:“我给你一天时间制出解药,明天这个时候来取。”
我转身瞥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道:“你倒是看得起我,我又不懂毒,如何在一天时间内给你制出解药来?”
“一天时间不够给你两天,两天不够给你三天,直到你把解药交出来,不然你这幽居阁就别想着安宁。”说罢便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