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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当年之事
  我爹竟与荣酌与翘楚师出同门?这怎么可能呢。
  当然了,我并不是怀疑我爹偷学了他们残月派的剑法,他们偷学了我爹的剑法那也是有可能的。
  君迁子终于在此时得空说话:“正是因为肖行水与两位掌门师出同门,所以对当年义父杀了肖行水之仇怀恨在心,因此才去杀了我义父,不知两位掌门可敢承认。”可算是让他把话讲完整了。
  这些话听着不似空穴来风,可我依旧不敢相信。
  当年的事似乎越来越复杂了,有待考证。
  翘楚听了这些话神态淡然,他的表情已经有些默认了君迁子所说,似乎一开始就毫无隐瞒之意。
  他走到高台中间,声音深沉却可音穿千里:“肖行水确实是与我师出同门,对此我毫不否认。至于欧阳敖秋之死,确实与我和师兄没有一点关系。这其中怕是有小人作怪,故意栽赃陷害,挑起事端。”他说着看向那‘胖子’,也就是易容先生颜端。
  看来这翘楚也发现颜端的身份了,到底不是个愚钝之人。
  颜端哈哈大笑,既被发现便无意隐瞒,随将面上的假面揭下,露出了本来面目。
  我本以为颜端会扮傻装无辜,即使被直言揭穿了也会抵赖否认的,不想竟如此豪爽大胆的当众揭开了自己的面具。
  众人见他这般举动哗然一片。
  没想到这胖子的假面之下竟藏着一个瘦子,瘦骨嶙峋,有种辛酸的感觉。这模样倒和那日街上的老者扮相无所相差,几乎是扮作他老了以后的模样而已。
  宋青钊见了颜端也哈哈笑了起来,前走几步看着他说:“还真是你,我就知道这么挑事儿的除你之外别无他人了。”
  听宋青钊这么说,我突然想起千乘曾说,易容先生颜端当年被荣酌当众揭露了真面目,使他的面容特征暴露给了众人,便被迫隐退江湖。今日他再度出现,想是为报仇而来。那么他从大会一开始到现在所做的一切,所说的每一句话,想来都是有目的的。
  他将我推向大会之上,然后借君迁子义父被杀之事引出当年武林大会上的事。再加上刚刚邬青禾的话引我与他动手,然后被人看出孤影剑法与残月剑法的相同之处,更加推动了他的计划。
  他现下所做的这些事,最终目的无非是想引出我爹与荣酌还有翘楚师出同门罢了。
  只是,既然爹爹与荣酌还有翘楚师出同门,那为什么要隐瞒着呢?当年爹爹遇害时,又怎么没听说过他们来帮爹爹呢?何样的同门师兄弟之间竟如此冷血无情。
  如果欧阳敖秋真是两位掌门杀的也算他们顾同门之情了,可偏偏他们又坚决否认了。难道爹爹与他们之间也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不成?竟能让他们与爹爹的同门关系推的如此干净。
  我看着这两位高高在上的掌门,为爹爹对他们感到寒心。算什么正义之派,竟对同门师兄弟如此冷血。
  荣酌见到颜端露出真面目后,依旧平静异常,似乎早能猜到此情此境。
  “颜端,当年是我盛气凌人了,不过今日。。。。。。”他说着慢慢走下台来,步子沉稳,神情坦然,“你借各派之力,逼我们残月派来举行这武林大会,无非就是想在这大会之上,在这江湖众人面前揭示出我门中丑事,好摧毁我派的名誉。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残月派的丑事了,你可解恨了?”
  我看着他那道貌岸然的虚伪模样就有些厌恶,又听他话中对爹爹不敬,难掩心中怒火,便不与他客气:“不知荣掌门口中的丑事是什么意思,我爹做了什么事让你们名门正派出丑了?”
  颜端随即接上了我的话,说道:“这小妖女说的是。肖行水当年不过是与一个妖女共结连理了而已,你们居然就因为这个不认与他同门师兄弟间的情意了。肖行水与江湖妖女的结合确实是有损你们堂堂正派的颜面,可你们在他遇害之时竟毫无伸手援助之意,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之派的作风么?”
  我知道颜端是在激怒我,可我还是忍不住被他的话戳到怒火,瞬间气火涌了上来。
  正气上心头不知如何发泄时,千乘急将我拉住,他的手紧紧握着我,让我不要陷入颜端的圈套之中。
  颜端见我被千乘紧紧拽着,便不在我身上打主意,随又满脸笑意,继续对荣酌说:“肖行水与妖女的结合真不算什么丑事,你们堂堂武林大派岂能只有这种区区小事呢?若真如此,我还非让残月派与残云派一起召开武林大会做什么。”他冷笑一声,“既然两位一同出席了大会,那若是让两位虚来一趟,便属颜某人失礼了。我只想问翘楚掌门一句话,当年您为何要建立分派,是否真的像传言那样,与荣掌门不合,才另起的门户。”他说每一句话之时都在逼视着翘楚,似乎掌握控制着一切发展,稳操胜算。
  这时,本对眼前这一切冷眼相看的龙潜月终于按耐不住,疯了一般的朝颜端而来,紧紧的扼住了他的脖子,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颜端并没有反抗,只是对着龙潜月仰面大笑,笑的让人发冷发寒,发麻。
  众人望着龙潜月有所不解,不知龙潜月为何突然前来扼住了颜端的脖子,无不在台下低声讨论着心中疑惑。
  龙潜月的目光紧紧盯着颜端,似乎要将他穿透,似乎要让他形神俱灭一般。
  颜端依旧面不改笑,对眼前人说道:“龙潜月,没想到丧子之痛对你来说这么微不足道,居然还能让你对仇人如此心平意静,和气相处。你究竟是太过爱他,才让你不忍杀他。还是说,你与另一个人的孩子真不足以让你挂心。”
  丧子之痛?
  龙潜月曾有过孩子么?
  颜端说的那个他又是谁?另一个人又是谁?
  据我所知,龙潜月似乎很讨厌男人的,原来竟是因为曾受过情伤,所以才开始厌恶男人的?
  在场的人被这易容先生道出的私情惊了又惊,议论朝向变了又变,满心的疑惑都待验证。
  颜端的话似乎击溃了龙潜月的内心,她面带忧伤,刹那间已泛起一汪泪水,刚刚那副冷艳花容即刻滑过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她慢慢松开了手,有些崩溃的朝后跌去,金花儿与银花儿急忙赶来将她搀住,担心的安抚着。
  这时翘楚也如龙潜月般面容伤感,看了她一眼后,便忍不住落泪转身。
  他虽无话,但只这一举动被人一眼看尽,登时迎来台上台下的轩然大波。
  天色依旧暗沉,凉风刺骨,逼人紧打冷颤。这灰暗的天气与这大会很是应景,它感伤着台上人的感伤,寒凉着人心里的寒凉。
  台上的人久无动静,台下的人也不敢再大声喧闹,心里再多的不解也不敢过多讨论,直盯着台上,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荣酌见翘楚与龙潜月这般,自己也微垂下了眼帘,面上也是黯然无色。他紧紧的望着龙潜月,眼间尽是伤心愧疚还有些不服。
  龙潜月满眼恨意的看着荣酌,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慢慢的向他走来,语气如冰般寒冷:“你有什么好伤心的,是你派人去杀了我的孩子的,你还在这儿假仁假义的故作伤心,你不配!”她一字一顿,恨意渐浓。
  原来这荣酌便是颜端口中的那个仇人了。
  结合他们话中的意思来看,龙潜月之前是很爱荣酌的,他们之间应该是互相爱慕的。可是她却与另一个人有了孩子,所以荣酌一时气愤,派人去杀了那个孩子。
  那另一个人是。。。。。。
  翘楚?
  是了,这就可以解释颜端问翘楚为何要另起门户的问题了。
  这么层层推理来便是:荣酌与龙潜月相爱,可是翘楚却来横刀夺爱,与龙潜月有了孩子。荣酌大怒,便将他们的孩子杀了,所以他们师兄弟之间无法再面对彼此,翘楚便与荣酌划开了界限。
  暂且先这么想吧。
  幽居阁并非正派,又与这两大派的掌门之间都有感情瓜葛,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等混乱实非雅事,竟还敢说我爹与我娘成亲让他们有损颜面了。他们与龙潜月的关系若是堂堂正正的话,又有什么不敢公开的呢。
  在场的人有些似乎是知道这件事的,而另一些则是丝毫未知,想是被人封锁了消息,才没有被人乱传出去。可是秘密终会被人曝光,想不到竟在这齐聚三教九流的武林大会之上,所有隐瞒着的事被一次捅破,真是讽刺。
  要说也是荣酌错惹了小人,竟被颜端如此恶意报复,什么名门正派,什么一身正气,都在这一刻付诸东流,难以挽回。
  荣酌似有冤屈,看了龙潜月很久才张口说道:“我当年只是让人抱走了你的孩子,可我并没有让人杀了他。”他眉心紧锁,但眼睛里依稀能看出他对她还存有爱意,只是在那爱意之上却重重覆上了一层怨恨,还有难以抹去的愧疚。
  而龙潜月对荣酌亦是如此,有种昔日伤别离,今时恨重聚的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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