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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正与邪
  雨停后,我拽拽已被身体暖干而有些贴身的衣服,整理好后便牵马走人。
  伏夏急忙跟了上来:“你怎么老是走的这么急啊,你看我们都说那么会儿话了,也算是朋友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不如我们作伴同行吧,也有人说说话什么的。”
  “不要!”我不能与伏夏同行,如果千乘找到了我,也就被他的仇家找到了。
  是江湖太小了,还是千乘留仇太多了,怎么随便就能遇见一个。
  也不知道千乘现在在哪儿呢,肯定也因为我不告而别而着急呢吧。好想他们,但又不敢去找他们,感觉自己像个灾星一样,总是带来祸端。
  伏夏见我又冷颜冷语的,就又开始说一些讨人厌的话了:“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差啊,还那么爱哭。”
  “我是脾气差,但我不爱哭。那是正好给你碰见我想哭的时候了,瞧你多幸运啊。”我依旧前行着,不转目光。
  他哈哈一笑:“这么幸运的事确实是不常碰见的,多谢姑娘赏脸了。”
  “不谢。”我阔气的回他。
  说话时,肚子咕噜咕噜的帮我奏乐。我都没觉得饿呢,它乱叫什么呢。
  伏夏夺过我手中的缰绳,说道:“一起去吃东西吧。”
  “我不饿。”我去夺他手里夺绳子,但被他举的老高,实在无能为力,只好妥协道:“走吧。”
  来到一间小茶棚,这里不仅供应茶水,还兼卖包子和一些小菜什么的。
  只是这菜真是不合人口味儿,跟师兄做的简直天壤之别。
  这包子,咦~真是不求回头客。
  我往嘴里强塞了几口,实在没办法骗自己,便放下了筷子。见伏夏津津有味的吃着,突然好同情他,这人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啊,这都能吃的下。
  我怕他嫌我矫情,就逼着自己把手里的包子吃掉。
  或许是我的吃相出卖了我,伏夏有些鄙夷的看着我:“瞧你这娇小姐的样儿,爱哭、脾气差还挑食,傻吧还偏偏逞强,要自己去报仇。”他说着还啧啧摇头。
  我想反驳他,无奈被他条条说中。
  他说的话几乎都对,就是人太讨厌了。
  见我不语,他便又道:“快吃点儿吧,说不定下一家的菜更不入你的口。”
  “这种东西怎么吃啊?”我拿着筷子在盘子里乱捣,看见店家对我不满又不能说的神情,我巴咂了一下嘴,安慰性的夹了根菜放到了嘴里,囫囵吞了下去,冲他笑道:“味道仔细品来还是可以的呢。”
  伏夏读懂了我一般,噗嗤一笑:“谁把你的胃养的这么叼啊,看你脾性也肯定是对你极其惯纵的。其实这样对你不好,你太依赖他了,会没办法自理谋生的。”
  我又想反驳他,无奈又被他说中,话都不错,就是人太、太讨厌。
  不行,无法忍受:“我师兄做饭就是那么好吃,我还能怎么着呢,难道求他做的难吃些么?”我把他筷子夹住,狠狠的看着他,道:“我就是依赖我师兄了,你又怎么着了吧?”
  他抽开筷子,说道:“不怎么着,就是会离不开他呗。依赖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试想谁能一辈子让你依赖着,永远不会离开呢。就好像你现在,离开了你师兄连饭都吃不下了。”
  怎么感觉被他说的这么别扭呢,什么叫离开师兄我连饭都吃不下了?那要是这饭好吃,我还是不会拒绝的。
  “不要乱说了,好好吃你的饭吧。”无力反驳,只有力翻他白眼。
  他笑着凑上来,问:“你是不是喜欢你师兄啊?”
  “我师兄内外兼修,非同凡人,我有何理由讨厌他呢?自然是喜欢的。”看到他奸笑,突然意识到我们所指不同,便忙扳回自己的话,“不是你想的那种,是对待兄长的那种喜欢,不是对喜欢的人的那种喜欢。”
  他继续奸笑道:“害羞什么,喜欢师兄又没什么,我就大方告诉你我喜欢我师妹了啊。”
  我耐心的解释:“你对你师妹的那种喜欢容不下别人,而我可以!因为是兄妹,所以不会介意!”
  “那你也太大气了吧。”他噗笑。
  我快被他气死,只好破罐子破摔道:“就是这么大气,咋了吧?”
  瞧他一脸的坏笑,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好端端的居然拿我寻开心,太过恶趣味了。
  看他吃的满心欢喜,我偷偷弯腰在地上捻了一点土,然后看向他身后:“诶?那是什么。”
  他扭头,我将土撒到菜里。
  “什么都没有啊。”他回过头来满脸疑问。
  我无辜耸肩:“我没说有什么啊。”
  他撇我一眼,继续开心的吃着别有一番滋味的菜,我托腮看他,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他抬头看我,目光定在我的脸上,久久未移去。
  我欢笑着,并扮无辜的问他:“怎么了,不好吃么,还是太好吃了,是不是觉得盐没化开啊。”
  我在心里暗暗发笑,不由得又转移到脸上来,看他还盯着我看,就怒怒的狠弹了他脑门一下。
  他惊醒,捂着脑门说道:“你这么暴躁,肯定没人喜欢你的。”
  看他生气,我也就解恨多了。
  我得意说道:“怎么会呢?我就喜欢我自己啊。”真是的,怎么会没有人喜欢我呢,我自己不就是人么。
  他瞪着我,狠狠的嚼着另带佐料的菜,我舒心的望向远处,不去理他。
  这荒郊界外的,能有这么一家茶棚,倒也给长途跋涉的人提供了一个方便歇脚的地方。只是对这里的食物不能太过期待,会失望,会伤心。
  因为菜也不好吃,包子也难以下咽。茶水吧,倒还好。我特别想让师兄他们知道,路过这里时,就喝口茶水、歇歇脚走人便可。
  从来没有离开过师兄,一下子还真习惯不了离开他们这么久,也不知道子墨有没有去找师兄汇合。
  吃罢饭,伏夏擦擦嘴,与我问道:“我都忘了问,你是去找谁报仇呢?”
  我想,告诉他也无妨:“武林盟主,欧阳敖秋。”
  他一惊:“是他杀了你师父?”
  我点头。
  “正巧了,我也要找他报仇呢。”他说着双眼泛起仇恨之光。
  这人仇怎么那么多啊?或者说,欧阳敖秋也跟千乘一样,是个随处留仇的人?不过也好,我也正不知道哪儿去找那老贼呢。
  我问他:“那你知道去哪儿找他么?”
  伏夏稍顿片刻,说道:“他住清水峰,只是他有疯魔之症,近来愈发严重,就总待在在清水峰上,谁也不见。”
  我讶异:“疯魔之症?既有疯魔之症,为什么还不重新推选武林盟主呢?”让一个疯子当武林盟主,那整个武林还不给带疯啊。
  他好像就等着我问这句呢,兴奋回道:“先前,这欧阳敖秋很是德高望重,众人对他也甚为遵从。后来,他自得了这疯魔之症后,性情大变,动不动就大怒待人。他虽患有此症,但武功高强,江湖各路都怕惹怒他再伤及自己。因此谁也不敢跟他提什么事,也不敢私自推选武林盟主,所以才由他坐了这么多年盟主之位。”
  我咂舌:欧阳敖秋好恐怖啊,这不是比千乘要恐怖一百倍一千倍么?
  而且,我娘都去世那么多年了,他们还把她说的那么恐怖。这欧阳敖秋才最恐怖呢,他还活着不是么?
  伏夏喝了口茶,又慢慢道来:“幸而有了这病,才让他不能再借正义之辞铲除异己。当年,他初得盟主之位,意气风发,为武林除去各害。后因众人拥捧,慢慢的发生扭曲,将自己的私仇扩为武林公害,将其除之而后快。”
  想起我娘,便引说道:“我听说第五灵音是他杀的。”
  他想了想,道:“第五灵音是千乘瑾书的师父,下毒于无形之中,待你发现之时,一身功夫都已经废了。江湖上不是有类人专以下蛊害人么,那第五灵音竟用她的毒去试蛊,那些蛊虫都被毒死,可见其毒之狠。我听翘楚师叔说过,当时有一人叫肖行水,武功品行都不错,江湖各路都想拉拢他。肖行水是一个独行侠,自然不会受他们拘束,便消失了一段时间。待他出现时,已经与第五灵音结为夫妇。这一正一邪强强联手的,武林中人害怕肖行水被第五灵音同化,都将肖行水也视为异派。后来,就由武林盟主欧阳敖秋带头,铲除了这对武林的潜在威胁。”
  这伏夏和千乘的话基本相同,也算客观没扭曲了事实,突然觉得伏夏不那么讨厌了。
  只是明明是那欧阳敖秋为自己的女儿报仇,才去杀我爹娘,怎么就被说成是铲除危害了呢?
  “你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冷笑道:“那这欧阳敖秋如此卑鄙,定是因为没有人让他心疼,让他不知道与人为善才能‘无怨一身轻’。”
  如果那欧阳暖翎还活着,欧阳敖秋也不敢如此狂妄不顾后果,定会以家人为重,不去与人为敌。
  伏夏微微摇头:“那倒未必。我听闻他有一个义子,名君迁子。他待这个义子如亲生,特别疼爱顺从,从不带他出现在人前,担心他沾染江湖恩怨。”
  “没想到他对这个义子还挺用心的。”见伏夏说话行事并非小人,便不对他有所戒备,直言问道:“不过,你老说武林各派什么的,那你们残月派呢,是正是邪?”
  伏夏见我这么问他,瞥眼无奈一笑:“当然是正派了。只是我们残月派向来不喜与人争夺势力,也不搅合那些江湖闲事,而与欧阳敖秋也处于互不相犯的关系。”
  “互不相犯?那你刚刚不还说要找他报仇呢么?”
  “我与他是私仇,没有必要引起我们整个残月派的参与。”
  见他不愿多说,我也无意再问,只是感觉里面的事情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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