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尚德看见,高呼:“拦住他,拦住他!”张想跑去,把卓不群拉回教室,抱住他的肩头,不住的安慰他道:“不要紧,不要紧!老弟,别想那么多,歇歇就好了。”
孔尚德跑到门岗上,对值班的门卫老师交待道:“千万别让刚才那个学生出校门!”又回到教室,把张想叫出来,吩咐道:“你别上课了,现在就去卓不群家,把他家长叫来,领走他!”张想点头答应,去了。
孔尚德把卓不群领到了他的办公室,一刻也不敢让卓不群离开他的视线。
到了下午,卓不群的爸爸来学校把他领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一天夜里,校长在酣睡中,被值班老师叫醒,对他说“读月亭”里,有学生上吊了!校长一向办事很慢,这次起床却是很快。
班主任都被叫醒,来亭子里认学生。孔尚德一眼就认出来了,伤心地说道:“我们班的,卓不群,前几天,发疯的那个。”
校长把孔尚德叫到校长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了一通。孔尚德把张想叫起到老师办公室,告诉他卓不群自杀了。张想又惊诧,又难过,说道:“他不是回家了吗?”孔尚德道:“在亭子里,上吊了。”又抱怨道:“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在家上吊?为什么非要在学校自杀?”张想说道:“我可能知道为什么。”见孔尚德的眼神鼓励他讲出来,就说道:“大概他认为,造成他今天这种后果的,责任在学校。”孔尚德怒道:“这怎么能怪学校呢?我们学校是什么学校?我们学校是名城重点高中,每年为国家输送数以百计的大学生,他考不上大学,自杀,责任怎么能在学校呢?岂有此理!”张想见孔尚德愤怒了,虽有话说,也不敢辩解,只得沉默。
十二坏蛋要恋爱
一天,高三、八班黑板左侧的“班级大事栏”里,有人写下一句话——“距高考还有60天”。每个字都是白色的,唯独60写成了红色,而且写得很大,60本就显眼,有了书写者的着意,60显得更加特别、醒目。看了这句提醒的话,很多同学本来紧张的神经,更加紧张了;也有不紧张的,比如刘华清,他反而兴奋,看了这句话,他心想:“60天后,我的生命将揭开新的一页”;王宝珠不紧张,她是担心和忧伤,她担心高考后,会和张想各奔前程,继而忧伤;张想不紧张,他伤心,因为他想到了卓不群,今天是卓不群死去30天的日子。
午饭后,张想独自来到了“读月亭”。自从卓不群上吊以后,很少有人光顾这里,阴森的“读月亭”,更显阴森了。张想站在亭中,闭了双眼,默默祷念了几分钟,最后,轻声地说出了鲁迅先生写过的那句话——“黑暗仁厚的地母阿,愿在你怀里永安他的灵魂!”说完,眼泪潸然而下。
张想掏出手帕,擦干眼泪,仔细打量“读月亭”,只见亭呈六角,石基木顶,六根朱漆圆柱支撑着冠顶飞檐,是典型的中国古典景观亭,亭不高大,对校园却是点缀。
张想抬头,又见亭上方有方形木板,每块木板上各有一幅彩粉画,一一看去,第一幅画的是一人跪地,身后老母持笔欲书,不看旁边文字,张想也知道这是“岳母刺字”。往下依次是“闻鸡起舞”、“凿壁偷光”、“悬梁刺股”、“王祥卧冰”、“涤亲便溺”,原来是古人勤奋求学及忠孝故事。张想看后,心中一番感慨,然后,就默默回教室了。
在教室,张想刚坐下不久,王宝珠就进来了,她把一盒纯牛奶递给张想,张想接过,没喝,放进了桌斗里。
王宝珠在她的座位坐下,扭头对张想说:“云芳这几天不来,你坐她这儿吧!”张想摇头道:“算了吧,省得别人说闲话。”
王宝珠不勉强张想,笑道:“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叫你‘狗狗’吗?”张想恍然,笑道:“我正要问你这事,学习一紧张,把这茬儿给忘了。你为什么骂哥哥啊?”
王宝珠笑道:“最近,我抱养了只‘雪里红’哈巴狗,你猜我给他取的啥名字?”张想心里明白,故意笑道:“肯定叫‘珠珠’!”王宝珠羞红了脸,脉脉地看了张想一眼,柔声说道:“叫‘想想’!”张想笑道:“宝妹妹,你真会骂哥哥!”指指黑板,说道:“学习吧,只剩60天了!”又叹道:“考不上大学,啥都是空!”王宝珠“嗯”了一声,转过身去,认真学习起来。
这几天,白云芳没来学校,在家也没闲着,她在补习英语口语。她的英语本来就好,在校成绩一般都在90分以上,补习口语,对她来说,难度不大。背诵了大量口语后,她发现,英语作为一种交流语言,并不像老师教的那样死板,例如:“What’syourname?”(你叫什么名字?)在口语中,如说成“Yournameiswhat?”(你的名字是什么?)也不能算错的,如要简洁些,问“Yourname?”(你的名字?)也成,白云芳更喜欢委婉的表达——“MayIhaveyourname?”(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或请问尊姓大名?)偏偏这句话教材上没有。白云芳一阵儿地感慨。
让白云芳为难的是,她还要教一个学生,这个学生,不是别人,正是华强。华强也要出国,也要补习英语。
像上学似的,每天上午八点,华强准时来到白云芳家。华强很少空手来,今天带点儿小吃,明天带个玩偶,哄女孩子开心本是他的特长,他已经成功哄得七个女孩心甘情愿地和他好,他相信这次他肯定能得到白云芳的欢心,因此十分得意。
第7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