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冯子硕不带一丝情绪的说:“如贵人,这百花露里多了一味的麝香,是导致容嫔娘娘小产的原因。”
“诗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洛天不相信的看着韵诗,他要听她的辩解,只要她说,他就会相信。
“皇上请您相信臣妾,臣妾从没有干过这种事,这瓶百花露是容嫔从云霞手里拿走的,根本没有经过臣妾的手……”
“所以如贵人的意思是指云霞做的这件事么?”沈冉打断韵诗的话说。
“不是的不是的,臣妾身边的宫女一直很规矩,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臣妾恳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明察啊——”俯身,又一叩头,韵诗就想是一只无助的小兔子般,在这群猎人间瑟瑟发抖。
洛天目光灼灼地看着韵诗,心里还是偏向不是她干的。
昭和殿一片肃严,所有人在等着洛天的判决。
这时,云霞却突然跪了下来。
“皇上,皇后娘娘饶命啊……”
殿内众人看向云霞,沈冉开口,“婢女云霞,你这是为何?”
“皇上、皇后娘娘,这件事其实是如贵人要奴婢干的,呜呜呜……”哽咽了两声,云霞继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如贵人一直深爱皇上,得知容嫔娘娘怀孕后,很是嫉妒,她怕皇上不再宠幸她,所以才让奴婢在百花露中放入麝香,设计让容嫔娘娘拿走百花露,害容嫔娘娘小产……”
话毕,昭和殿内嘘声一片,云霞哭的更加放肆无助。
韵诗惊诧的看向云霞,薄唇不住的颤抖起来,“云霞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害我?”
“主子你不要再装无辜了,”云霞抹了一把眼泪,“主子你就招认了吧,你已经欠下了一条人命了。”
一语话毕,洛天的脸上显露出怀疑与不信任。
眼底流动着失望的光影,洛天狠狠地说:“真的是你干的?”
韵诗磕头,不停地摇着头,道:“皇上,臣妾发誓不是臣妾做的,臣妾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洛天走到韵诗的身边,俯身捏起韵诗细美的下巴,“你知道朕最讨厌什么么?女人的嫉妒心是朕最厌恶的!”
“皇上求您要相信我……”拉住洛天的衣角,韵诗的眼角滑过两行泪,仿佛看到了地狱大门在幽冥的火光中缓缓打开,绝望正一点点的吞噬着韵诗。
沈冉走到洛天面前,说道:“皇上,谋害皇嗣可不是件小事啊,臣妾恳请皇上明断!”
说完,沈冉就严肃的跪在了洛天的面前。
洛天瞥了一眼沈冉,目光又锁在柔弱的韵诗身上,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被刺痛着。
很快,他的眸里烈火燃烧,地狱的蓝光在他的周身萦绕,“如贵人,你让朕很失望!你这脸上的水仙,看得朕作呕!”
一把推开韵诗拉着自己衣角的手,洛天对韵诗失望至极,以为她会和她们不一样,可到头来,她和她们都一样,都是会被嫉妒心吞噬良心的人!
内心深处的澄明正被失望和厌恶的潮水吞没着,洛天捏紧拳头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良久,启唇道:“来人啊,把如贵人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韵诗惊诧的看着洛天。
他当真要这么薄情么?一百大板,足足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韵诗双膝蹭着地,艰难的挪到洛天的面前,她拼命的抓住洛天的衣角,痛哭着道:“皇上,臣妾求您明查此事啊,不要听信了她人的谗言。”
洛天不语,绝情的凝着韵诗。
侍卫赶来,把韵诗硬生生的从昭和殿里拖了出去。
韵诗被侍卫按在冰冷的地上,“皇上,您果真是个薄情的人么?是诗儿当初看错了人……啊!”
一板子落下,韵诗凄惨的尖叫声惊飞了昭和殿中栖息的鸟儿。
韵诗目光定定的看着殿内那抹黑色的背影,他果决、强硬,不容反驳。
这太像十年前那个赐死她所有族人的那个侩子手了,只因为听信了别人的谗言,他就不带一点怜惜的将夏氏一族满门抄斩……
“皇上你知道么,你和你的父皇太像了,都是被小人蒙蔽了双眼的昏君……”
韵诗说话的声音很小,她几乎用尽了所有力量,依旧是只有自己能听到。
“啊!”韵诗痛的唇角苍白,脸上汗水和泪水夹杂着淌过。
冯子硕站在殿内,心里被韵诗的每一次尖叫声揪起。
强忍着不要在主子面前乱了分寸,他却感到自己的心马上就失控,心儿妹妹……
“如贵人你不要再叫了,容嫔失去的可是一个孩子,你和她比起来,根本痛不到哪里去!”沈冉面无表情的厉声喝道。
不知道为什么,韵诗每一次的尖叫都让她莫名的害怕。
“皇上求求您饶了主子吧!”人群里的秀兰终于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被人拉下去砍头,她也要拼尽最后一丝的力气救下韵诗。
“大胆婢女,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洛天正在气头上,谁敢求情,他就要谁的命。
秀兰匍身,连连磕头,带着沙哑地哭腔喊道:“皇上,如贵人也怀了您的孩子啊,再这样打下去,您有可能会失去您的另一个孩子……”
秀兰的哭声断断续续,却惊醒了洛天的冷漠。
“什么?你说什么?”洛天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秀兰。
“皇上,如贵人有了您的孩子……”
猛然转身,洛天对着殿外的侍卫大喊道:“都住手!”
洛天快步跑到韵诗的身边,把奄奄一息的韵诗扶起。
可是已经晚了,洛天环着韵诗的大手中殷红一片,温暖又潮湿。
韵诗半垂着眼,她看到洛天紧张的样子,忽然扬唇,淡淡的笑了。
那笑容里,除了嘲讽,便是绝望与恨意。
她恨,她恨所有背叛她,不相信她的人。
“皇上,这次是因为你的错误,你的另一个孩子也没了……”
气息一弱,韵诗就合上眼昏了过去。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