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眼睛终于能睁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浅蓝色的、泛着泪光的眼眸。
……玛莉?
梅尔菲娜大人!
姐姐!
手被紧紧握住,才终于发现玛莉和赛莲就在身旁。
我去叫赛门过来!
赛蕾妮殿下,请您别跑!
玛丽的声音与逐渐远离的脚步声重叠,但手并没有被放开。
我因此松了口气,眼皮又再度沉重地垂下。
***
魔力中毒吗?
隔天,我终于能从床上起身,然后听到了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的说明。
由于我仍无法离开寝室,因此室内只有玛丽、尚未成年的赛蕾妮,以及医生赛门。玛丽似乎稍微冷静下来了,但眼睛下方却肿得让人不忍直视,至于赛蕾妮则是一直握着梅尔菲娜的手,待在床边。
您似乎在寝室练习鉴定与分离,但因为过度使用魔力,才会出现中毒症状。由于您到了早上也没有起床,我便来察看状况,结果发现您倒在地上。无论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身体也冰冷不已……
玛丽压抑着情绪说明。虽然我想起身抱住她,但要是这时倒下,只会让她更加操心吧。
握着我的手的赛蕾妮也一直微微颤抖。
尤利乌斯教我鉴定和分离技术的当天晚上,我记得自己回到房间后,就沉迷于尝试分离自己带来的各种物品。
虽然光是强烈想象就能成功分离,不过我发现透过化学式来构筑想象,可以进一步提升精确度,于是反复尝试各种组合,成功时就像个孩子一样兴奋。
白天因为学习分离的关系,让我有些混淆,不过根据尤利乌斯的说法,应该可以透过分离来提高酒精浓度。不过,那是指从酒中去除水分,还是分离酒精本身呢?
特别是将水分离成氢和氧,让水本身消失之后,我想到能不能反过来进行。
如果能将空气中的氢和氧合成水,那不就等于是模拟的水魔法吗?
另外,如果能调整水中的分子结构,应该也能合成过氧化氢水,或是透过水和二氧化碳的合成来制造碳酸水。
相对于分离,这边应该称为合成吧。不知道鉴定的魔力层能不能做得更大一点。如果是分子构造单纯的物质,说不定一次就能做出很多。梅尔菲娜不断尝试所有想得到的组合……连自己什么时候失去意识都不记得了。
魔法师使用大型魔法,或是长时间连续使用小型魔法,身体就会魔力中毒。这种状况连神殿或教会都无法治疗或恢复,只能让身体温暖,等待魔力从体内排出。
瑟琳娜以颤抖的声音这么说。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乱来呢?姐姐竟然承受过那么痛苦的体验,我……
对不起,瑟琳娜……真的很对不起。
瑟琳娜天生的魔力太过庞大,甚至影响到她的成长。那种痛苦的体验,她应该从比现在更小的时候就反复体验过好几次了吧。
不,不是的。我不是要责备姐姐。可是,拜托你,姐姐。请你一定要小心。因为魔力中毒而弄坏身体的人,甚至有人因此而死。
我咬着唇,看着瑟琳泪流不止,深深感受到自己的疏忽与罪恶感。
至今为止我使用过好几次鉴定,但从未感到身体不适,所以完全没想过会因此魔力中毒。
仔细想想,鉴定所使用的魔力层,薄小到连使用鉴定的梅尔菲娜都没察觉。若要扩大那层魔力,就需要相应的魔力,而且重复使用分离的话,使用的魔力也会增加。
魔力量多的人,虽然能克服各种弊病长大成人,但梅尔菲娜虽是高阶贵族出身,魔力量却不多,甚至无法发动她拥有的风属性魔法。
她的身体也不习惯使用魔力,所以一口气到达极限而昏倒。
——第一次分离时,她也感到呼吸困难与恶心,我应该更小心一点的。
呕吐物堵塞喉咙窒息,或是倒下时撞到头,这些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没有发生这些意外,单纯只是幸运,不,是偶然。
分离有许多可能性。如果合成的技术完成,能够熟练运用的话,或许就能创造出这个世界没有的许多东西。
然而,如果魔力的运用不可或缺,那就会立刻受到限制。
即使不到魔法的程度,那也是人类无法负荷的力量。
抱歉让你担心了,瑟琳。玛利也一直握着我的手吧?
不,我什么也做不到。
虽然又冷又痛苦又害怕,但我听见你呼唤我的名字。谢谢你们。
玛利紧抿双唇左右摇头,瑟琳则不停吸着鼻涕。看见她们的样子,梅尔菲娜吐出一口长气。
你有食欲吗?艾德正在做面包粥。他说如果你有食欲的话,不管是炖菜还是烤猪肉,他什么都做。
那可以给我热牛奶吗?肚子附近还有点不舒服,不太想吃东西。
先不说固体食物,摄取水分比较好吧。
我马上拿过来。玉米茶也帮你泡好了。
不用急,慢慢来就好。
目送玛丽离开房间,诊察结束的赛门收拾道具,无奈地叹气。
在梅尔菲娜小姐恢复之前,领主宅邸就像失火一样。您应该要自觉到自己受到特别的重视。
……谢谢你,赛门。
我刚才说了很嚣张的话,请原谅我。
顽固又有些乖僻的医生刻意说出的告诫,梅尔菲娜不可能会责怪他。她对独自留下的瑟琳,以还留有不安的视线回以微笑。
虽说是未成年的孩子,但身为异性的瑟琳独自留在女性的寝室,本来不能说是很有礼貌的行为。但是,她已经不想对可爱的弟弟说已经没事了,叫他出去了。
我还有点寂寞,你可以留下来吗?瑟琳。
好、好的,姐姐!
瑟琳终于稍微露出开朗的表情,梅尔菲娜也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再次告诫自己,使用魔术时必须充分注意。
88.深夜来访
我绝对不在寝室练习分离,一定要在有人的地方练习。玛丽和席琳娜再三强调,终于才离开房间。
第13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