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城就是人行路,木下英子只得放下自行车,望望名古寺方向,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是好,却见井上由里一脸狼狈,血渍斑斑,咬牙奋力跑歩而来。这正好找到了因甜密的羞涩而难启齿的方便话题:“由里君,你怎么啦?”木下英子这一声招呼,如甘露水灌注井上由里全身,一时间忘记了伤痛,止步回礼道:“英子小姐,早晨好!”木下英子忘却了羞涩,心疼地近前摸井上由里脸伤:“哎呀,由里君,怎么了嘛?”
井上由里述说了原因。木下英子道:“吉田次郎、新井定武那两人本来就良心大大地坏啦坏啦的,回去给你哦呀几(爸爸)禀报,教训那俩小子!”井上由理说:“不必,区区小亊要父亲大人出面,哪有武士精神?”木下英子说:“那我送你去医馆消毒包扎,由里君!”井上由里躹躬说:“有劳你的自行车了,我带你。”
于是,一对金童玉女初次走到了一起,木下英子当乘客,井上由里当自行车司机。挨得那么近,若是寻常关系倒没什么,可他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木下英子心里那个小鼓呀,直敲得咚咚乱响,脸红如早霞,可惜井上由理看不到。但谁不喜爱美女呢?何况木下英子浑身洋溢的温柔气质正合井上由里味口。“英子,你喜欢我吗?”沒想到井上由里早己“心怀鬼胎”,爱慕木下英子己久,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痛快!人世间爱情要都这样直爽,该省去多少相思苦,悲情故亊!
车轮在飞旋,街道两边房屋在倒退,木下英子的心在飞,井上由里的问话袭来,反而令她措手不及,半响反应不过来,嫩手却不觉更抓紧了井上由里腰肋。待反应过来,明白机不可失,若假装矜持不应,说不定、一定会生出多余的曲折。便轻唱起了樱花歌:“对于现在的我,不知能否说出口,我一直在等待,和你重逢的那一天,在那樱花飞舞的道路上,向你挥手呼喊你的名字,因为,无论多么痛苦的时候,你总是那样微笑着,让我觉得,无论受到什么挫折,都能继续努力下去,在被晩霞映红的景色之中,仿佛能听见,那天的歌声。”
东方女性筚竟委婉,她用歌声回答了他。他听懂了她的心。“那,英子,我脸落下疤痕你还喜欢吗?”木下英子急了:“不会的,由里君,不会的!年记轻会复原的!”
“那我就给哦呀(父母)说了!”井上由里说。
“嗯。”木下英子轻柔地声音。
干脆!
意外的收获吗?飞驰的自行车上订了终身。
沉浸在爱情甜密意境里的时间就格外快些,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被爱意证明。穿街拐道,说话间不觉医馆陡到,差点儿晃过。
从医馆包扎出来,井上由里正欲开口说什么,木下英子的问话正中下怀:“由里君,明日下午我在城外河边等你信!”不由甜笑道:“那你得让我送你回家,只送到你家外边,不进屋的。”
“嗯。”木下英子温情的声调多了种羞涩,低头应声道。
井上由里回到家,他的脸伤实情的隐瞒并不能安慰家人的惊诧。“我下山跑得太快,脚上又坠有沙綁带,摔伤的,是我无能,对不起!”
小妹井上杏佳要来抚摸井上由里的伤,父亲井上由里说:“人就是要从小摔打才是男人,不要紧,人年轻好得快,不会留下伤痕的。”
“木下英子也是这样说的。”井上由里顺势扯上正题。哥哥井上异郎玩笑说:“你去找美女治伤了?她在意你吗?”
“是她陪我去医馆的。”
这倒使家人来了兴趣。于是,井上由里合盘托出,家人由喜笑变得严肃,又由严肃变为颜开。井上荣仁说:“天造地设,木下英子正配我子,那就两家正式提婚吧!”井上由里连连躹躬道:“谢谢父亲,谢父亲!”又道,“名古寺来了个和尚观贞,弘二大师说,观贞师傅去过大海那边中国,佛学深厚,会中国文字,武艺也大大的高,我不想上高中了,我要拜观贞师傅学习两年,然后去中国深造两年。”
第3章回头行
井上由里年幼而成熟的理想,家人震惊。井上荣仁沉默片刻,一拳擂在井上由里胸膛说:“是我大和民族的种,男子汉就是要闯荡世界,大大地好!优秀的大和民族人就是要征服世界,现在我皇军己进军中国东北,不久将横扫支那,让大和民族治理世界!”
井上由里说:“好好地为什么要去惹亊生非呢?”
井上荣仁挥手否绝:“这世界就是弱肉強食,高等人统治低等人!”
井上由理说:“爸爸,弘二大师给我提到皇军开进中国东北的亊时叹了口气,说皇军将是龙起头蛇结尾,手长衣袖短,力不从心,蛇吞象。”
“弘二大师还说了什么?”井上荣仁倒还想听听。井上由理道:“我也想知究竟,可弘二大师不再言语。我想我以后去了中国,会明白的。”
井上异郎说:“弟弟,你舍得丟下英子小姐吗?”
妈妈接嘴说:“等一年后结了婚再去,又不是一去不回?”
翌日早,又一支日本师团登陆中国海岸。下午,木下英子提早去城外河边,行至街头,忽觉大地晃动站立不稳,三百里外地震爆发了,震波到达此地,同时震中心火山也发。似乎在警示日本不要太狂妄无知,还征服世界,当心自取灭亡呢!晃动不到一分钟又恢复如常。但人们却慌乱了,如蚁出穴,四处跑动。木下英子心有余悸依然向目的地跑去,却见吉田次郎、新井定武两臭气相投者快速横现在面前,慌忙中习惯未变,点头道:“英子小姐好,地震了,你还往哪里跑?”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