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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怀璧其罪
  百十年前,这一切的开端就源自于北境边缘的一处不知名的小寺院。
  供奉于此处的一卷奇书被人借走参阅,而这卷书最初就是《云舒卷》全本。之后,月华门首现江湖。
  随即,经书所谓有延年益寿的奇效一事不胫而走,从而正式掀开了这些年的血腥与明争暗斗。失去了半卷《云舒卷》的月华门人,想要长生不老的帝君,以及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上演了勾心斗角和你死我活的纷争。
  天下第一庄的陨落更是证明了怀璧其罪的道理。
  虽然此前我应承过彼时那个叫韩义的少年,如果拿到那卷书册会物归原主,但事实上这卷书却并不能说是归于天下第一庄所有。自然,《云舒卷》也并非是他月华门之物。追根溯源来看,这卷书的原先分明是供奉在北境边缘寺院里,不过即便是当日里的沙弥僧人也算不得是主人,这些书卷应当是因缘巧合地现身,不过却不应当成为任何人的独有。
  欲堑难填,这卷书就像是让人发疯入魔的引子,本当就这么消失绝迹才是正经的。
  但是很显然,月华门的人却不甘于它的佚散。
  别说我完全不知道这卷书的所在,即便知道,这种情况下定然也是不愿意交出来的。那些人,必然是打错了注意。
  不过,虽然这么给自己打气,我也是知道如果在完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我也不至于当真负隅顽抗。怎么说,那东西也不过身外之物,至于什么延年益寿的效用对我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但是很显然,这会子的情势并没有这么绝望。虽然被封了三个穴道,但是我的右腿已经有了知觉。
  故此,我当然不可能如此简单就听话乖巧地留在这里。
  不过想象固然不错,但是现实总有些可惜。虽然我并没有多么通医理之道,但此前跟了徐浒这么久倒是也能琢磨出来,以我如今这么条伤腿和被封三个大穴的情况来看,实在不太理想。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还是被扎错穴位的因素导致,我右腿并没有多少力量可以支撑自己。换句话说连带下个床都很有可能当街给人跪下,总不能当真叫我爬出去,这实在也有些强人所难。
  因此,立马就让我恢复如常,挥挥衣袖飞檐走壁那是不怎么现实的。
  再兼之我方才随了那美人一路进来,看出来这乐坊内景物亭台的设置精巧也有些门路在里头。因此,那南宫慕合的话也是属于废话,这会子就算什么人都不在,放我一个人能不能爬出这乐坊都是两说的。
  于是,结论就出来了,跑当然是一定要跑的,我不甘心留在这里被挟持。不过,在怎么逃出去这桩计划上总还要再行商榷。
  室内虽然没人了,但是窗外的乐声喧嚣却是益发响亮起来。我甚至还听到了酒醉男人的高歌嚎唱,顺着那破锣嗓子不成调子的落下后,接续和声的是此起彼伏的犬只吠叫。
  真真是朱门酒肉臭,当春乃发声啊。
  坐在烛火盈盈的室内,我盘腿坐在那软垫子上听了这些不由心生感慨了这么一番。随即,倒是猛地一拍脑门想起来,之前徐浒那厮离开师门的时候是特意带了大富同行的。而那狼犬之前大约是因为长相太过偏向野狼,将那乐坊里的两个舞姬吓得不轻,故而就被拒绝进入乐坊了。就这么这会子,也不知道这家伙窝在哪个角落里刨地挖坑自娱自乐呢。
  思及此,我突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意识到这桩事情终于出现了新的契机。
  说起来,大富是个混血产物,有狼的外形和犀利的眼神,自然也有犬的忠诚和机警。
  不过,问题来了。
  我究竟应该怎么和它产生起天然的联系呢?
  毕竟我与它并没有驯兽人那种吹个箫、奏个曲就能将之呼来喝去的能力,我们之前不管是联系还是交际,貌似都是从心开始沟通的。
  比方说它在我肩头吓尿,我为了它不惜闹出了人命官司……
  想来想去,我突然恍悟,其实这一路来坑我的不仅是月华门的南宫慕合这么个扫帚精,还有大富这么条毫无狼犬自觉的玩意。
  痛定思痛,我无法顿足,也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捶了捶胸口来抒发自己对着命运多舛的困苦之意。但是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
  因为三个穴位被封的尴尬情况,我这一下捶了连带整个胸廓都牵着痛不欲生。
  正正经经像极了我眼下的处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便是想着要自挂东南枝以死明志也因为碍于现实没办法实现。毕竟以我如今的身体情况,踩凳子抛白绫这第一个动作踩就难以实现了。
  至于白绫悬梁这种事,倒是可以做到。这屋子里旁的没有,也就白绫纱幔挂的满处都是。随随便便就此取材自这窗幔上扯一段下来也就是了。脑内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一切,我顺势拉了那顶窗幔,一扯之下倒是没有扯断还把我自己的身体往上提拉了下。
  随即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抛白绫这桩除了用来悬梁自尽之外,还有别的用途,却刚好是生死一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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