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大幅挥剑,确认锐利的突刺与横扫的连携。
就这样暖身完毕后,我打算把魔剑放回房间——这时正好遇见亚泽尔。
他的手上握着长剑。
怎么,你待在后院啊。
你是在外面训练吗?
我们彼此耸肩,互相点头。
我们做了不会流汗的轻度运动,接着去吃早餐。
亚泽尔当上领主后也不忘练剑。为了保护领民这个大义,他培养了战斗的技术与意志。
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从学生时代就未曾改变的钻研。
有这种朋友真是令人感激——因为这会让我觉得自己也不能输。
有上进心的同伴与朋友。
难能可贵的强劲对手。
这是在学校等教育场所,透过协助与竞争培养出来的。
有亚泽尔这样的朋友真是救赎。
在学校时,我不仅埋头于学业,也与朋友交流,有时还会进行热烈的辩论,此外——也会去冒险磨练技术。
拥有与自己观点与价值观不同的朋友。
我发现成长的种子就在这里。
收下新的种子,种在自己的庭院。
人就是这样从他人身上学习,拓展让自己成长的可能性。
拓展意识的地平线,培育自己——
然而,这在魔导之道上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魔导的究极境界是扩张个人的意识,从那里进一步进入无轨道的自我超越,这具有重大意义。
培育个人意识的强固自我,然后进一步脱离自我。
意识的超越是超越自我意识的领域,形成兼具客观性与主观性的精神。
拥有独立的自我,同时必须经常做出客观的判断。
如果执着于自己的生命,结果会被生物的极限绊住,然后在那里失去自我。
这样无法跨越墙壁。
因为拥有生命,所以被生命的原理所束缚。
因为拥有自我,所以被自我所束缚。
人类在自己诞生的瞬间,就被自己所束缚。
这是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的问题,可以看出我们的意识。
野兽不会问为什么。
他们接受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不会产生疑问。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与野兽无关。除了生死攸关的事情以外,他们不会找出意义。
他们顺从天生的本能而生,然后死去。不会对此产生疑问。
但是人类的精神不同。
我们会感到疑问,提出异议,追求事物的正确性与本质。询问其意义。
人类是追求意义的生物。
是思考正确与错误,追求更好的方法与结果的生物。
那是因为我们与世界隔绝——我是这么想的。
在世界之中,却感受到被世界疏远的生物。在其中,却感觉自己是其中的例外的生物。那就是人类的本质。
与作为生物诞生于世界,接受作为野兽的本性(野生)的野兽不同。
精神是脱离这个世界之理的超常存在。或许是那样的东西。
人类的精神,其灵性的真相。
抵达那个答案,可以说是魔导的终极目的之一吧。
没有上进心的人不会给自己的庭院浇水,即使播了种子,也会使其枯萎。
那样的人会让自己的庭院荒废,最后被杂草和枯萎的草木所淹没。
人的精神与野兽不同。
如果不努力让自己成长,就会随波逐流地活着,然后随波逐流地死去。
无法抵抗,回过神来已经被逼到死亡的边缘,因为自己的不成熟而不得不接受死亡。
*****
——我想起了潘塔罗恩。
那个曾是樵夫的壮汉,被周围的人逼迫而投身战斗,回过神来已经沾染了暴力。
那个男人最后抵达的终点,是基于自己的残虐性杀害无辜的孩子与双亲。
他因此认识到自己的罪,否定自己的存在,选择自杀这个结局。
不思考的人会被感情与欲望附身,只靠肉体具备的兽性活下去——从那里得到的,只有野性。
那里是远离人类中心的精神荒地。
被丢在恶灵与怪物栖息的偏僻之地,与它们同样活着的灵魂。
即使他们和人类一样使用语言,灵魂深处的东西也已经失去人性——变成野兽或怪物的灵魂。
*****
我和亚瑟在餐厅吃早餐。
我们聊着今天要来这里的露蒂娜丝,以及亚瑟的未婚妻莎拉梅尔克利的近况……
也聊了温特尔领和艾布拉哈领的事。
亚瑟似乎打算带着露蒂娜丝前往王都贝基尔纳,让莎拉梅尔克利见见她。
不过今天打算让她住在这座宅邸。
据说白银城那边要举办社交界。
你也参加……
我拒绝。
没等亚瑟说完我就立刻拒绝,然后喝起温热的羊奶。这杯羊奶里加了甜味剂,还用肉桂增添香气。
亚瑟明白我坚决拒绝,叹了口气,之后就没有再勉强邀请我。
在露蒂娜丝来之前,我和亚瑟一起在阿迪杰特的街上散步。
在几名护卫的远远守护下,我和领主亚瑟一起在街上逛。
市民们看起来对领主没有不满。他们一看到亚瑟就低头行礼,然后各自出门工作。
从市民的样子来看,住在这里的人们对生活感到满足。
街上到处都能看到笑容。市民们彼此交谈,心中似乎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经过这座城镇的战士公会时,我发现公会前的布告栏上贴着领地内发生的亚人袭击和魔物出没的报告。
即使有这些危险,市民们依然信任着保护领地的士兵和领主。
讨伐亚人和魔物的不只是战士公会的战士和冒险者,我的私人军队和军属士兵也会参加。我有自信城镇周边和街道的安全比其他领地更有保障。
亚瑟似乎会支付战士公会协助金,致力于培养冒险者。
透过提升每个冒险者的能力,以应对各地发生的亚人和魔物袭击。
从在各地活动的冒险者那里获得情报,再与保护城镇的士兵共享,建立迅速应对危险的体系。有时士兵和冒险者也会共同战斗,讨伐亚人集团。这是在其他地方很少见的活动。
第38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