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达天花板的野兽身影开始逐渐缩小。它变成一团黑色的粘稠物,不久后开始形成人形——最后变成一个戴着灰色面具、穿着黑色衣服、年纪和我差不多的男人。
全身漆黑,头发也是漆黑,只有肤色是苍白的白色。这就是魔神显现的姿态。
我找到一张古老的地图,所以才来到这里。根据附近都市的传说,这里曾经有过一座城市,还有个得到莫大的财富或魔法知识的国王。我来这里,是期待能找到他的遗产——最好是与魔法有关的遗产……
原来如此。魔神附和道。不知道他对耸肩的我有什么想法,但拉乌瓦雷亚修不知从哪里变出银制烛台、漂亮的木制圆桌和椅子,然后点燃房间里的烛台,熄灭我手中的火把。
魔神的恩宠
坐下来说话吧。这里确实如你所说,曾经是一座大都市。以你们人类的时间来说,是将近千年前的事了……治理这座城市的领主精通魔法,也拥有不少黄金和宝石等财宝。我不知道现在的传说是什么样子,但这座城市终究只是都市,并没有国王。
魔神边说边坐到一张装饰华丽的椅子上,看起来是这栋宅邸的家具。他用肢体动作示意我也坐下。
然而,这座宅邸所在的都市,后来被国王派来的军队毁灭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害怕这座都市的魔法技术,还是厌恶这座繁荣的都市,总之都市在掠夺和破坏之下毁灭了。
面具魔神直盯着我,娓娓道来,然后指向地板。
我让你看到的两名女性和老人,正是那个场面的重现。领主将两名女性当成活祭品,施展对抗军队的魔法。就像你出现的时候一样,军队的士兵们来到领主身边,领主被剑和长枪刺死。
我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魔法没有发动……?
不不不,魔法发动了。因此这栋建筑物变成了黑色的石墙,领主也变成了怪物,那家伙在那之后又活了四百年左右——当然,他已经不是人类了。死灵和魔物群袭向军队,军队溃败——以魔物身份存活下来的领主,在魔法效果消失之前都留在宅邸里,继续画着画。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现在挂在腰间的魔剑,会不会是当时变成死灵的战士所持有的武器?
而画在这栋宅邸各处、配色诡异的画,是化为制造死灵的怪物的领主,利用剩余时间画出来的作品。现在回想起来,二楼楼梯尽头的那幅巨大画作,似乎是领主对派兵攻打的国王,以及那些士兵们所下的诅咒。
宅邸的主人不惜舍弃人类身份,也要获得魔法,只为复仇。那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作,是人类对人类——憎恨、怨恨、诅咒到极致所诞生的艺术……
之后,我从魔神拉乌瓦雷亚修口中,听到了许多过去发生的事情。都市的财宝似乎大多被国王的军队夺走了。而化为废墟的这栋宅邸里所剩的财宝,全都藏在地下的宝物库中。
虽然我不能一次给你所有财宝,但我会给你一些东西,作为你帮助我的谢礼。
魔神说完后,开心地笑了。虽然没听说过魔神会想要金银财宝,但经常听说他们会赐予人类宝物或力量,作为谢礼或报酬——不过,那些传闻大多都是不可信的。
嗯,比起财宝,你对魔法更有兴趣吧……好吧,我就传授你几个强大的魔法吧。
魔神说完后,伸出左手,示意我伸出手。虽然我对魔神赐予人类的力量很感兴趣,但真的应该接受吗……虽然心中一瞬间浮现犹豫,但与上位存在进行这种交涉,还是让我感到兴奋不已。我伸出左手,将手放在魔神的指尖上。
我一碰到魔神白皙的指尖,魔神发出的黑光便包覆了双方的手。虽然我感觉不到任何热度或寒意,但手背上却浮现了几次纹章般的图案,然后又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我的脑海中浮现了幻象。那是具体的影像和文字——不,应该是咒文和魔法使用时的效果影像吧。
看来我似乎被授予了三种魔法——强力的攻击魔法、灵子干涉魔法和转移魔法。
转移魔法可以让我移动到刻有刻印的地方,真是令人感激——应该说,能够使用这种魔法的魔法师,应该算是相当高阶的魔法师吧。我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成为那少数使用者之一。
灵子干涉魔法是连神格都能封印的诅咒——也就是对上位存在也有效的封印魔法。当然,以人类使用的力量来说——只能对相当虚弱的对手,或是对黑暗之力抵抗力较弱的上位存在使用。这个魔法似乎可以将被拘束的对手收为奴隶。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奢侈的使用方法,但对人类当然也能发挥效果。
攻击魔法也是暗属性的魔法——在进行物理性破坏的同时,还能进行灵性攻击。我得到了对神圣存在特别有效的攻击手段。这个魔法似乎还具有扰乱攻击对象灵性平衡的效果,能让对方无法使用魔法。
另外,我也给你一部分的财宝吧。有钱的话,人类行动起来也比较方便吧。
你真是大方,不仅提供力量,还提供金钱。我明明没有成为你的部下。
我这么说完,魔神便发出咯咯的笑声,在圆桌上变出几十枚闪耀着黄金光辉的古代金币,以及四个镶着宝石的金戒指,还有两个点缀着五颜六色宝石的金手镯。
没什么,毕竟我几百年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类了。这些财宝是作为你答应我要求的订金。
面对随意摆放在眼前的财宝,我询问自己该做什么。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