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湿地行走相当费力。
我尽可能注意不让脚陷入泥泞中,慎重地走在没有道路的路上——但就算走在长着草的地方,脚踝附近还是会陷入柔软的地面中。虽然我穿着长靴,但潮湿的泥泞地面会绊住脚,很难行走。
当雾气开始遮蔽视线时,阳光转眼间就消失在山的另一头,四周仿佛沉入水底般逐渐变暗。
在不清楚周围状况的状态下露宿很危险。更重要的是,我无法在泥泞的地面上休息。我只能继续走到在起雾前看到的,那片小树密集生长的地方。
虽然距离应该不远,但因为湿地绊住脚步——我感觉到仿佛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的沉重疲劳感。
长着几棵三米高树木的这个地方,比其他地方稍微隆起,可以稳稳地踩在深褐色的地面上。
我从行囊中拿出回复药,喝了一口后环视雾中。
看来树木密集生长的地方,地面也隆起,一直长着低矮的树木和草。我突然想到为什么这个地方会露出深褐色的地面,于是仔细地环顾四周。
如果再晚一点发现就危险了。我突然注意到身体右侧有移动的影子。我来不及拔剑,就往影子的反方向跳开,躲过了影子挥下的一击。
拉开距离后,我拔出腰间的剑,迅速地朝有敌意的对手举剑。从薄雾中出现的是白发白须——穿着铠甲的老人。
下一瞬间,老武者大步向前,横挥长剑。我向后退躲过这一击,朝对方的手臂挥剑——但令人惊讶的是,他将向前踏出的脚踢回,逃向后方。
相当老练。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从山间照射下来的阳光,照亮了踏出一步的对手的脸。
那是死者。
穿着暗沉的灰银色铠甲的家伙,是穿着头盔、护手和护腿的战士。我立刻咏唱咒文,从手中喷出火焰,同时缓缓后退。
被火焰包围的死者没有后退,而是朝我走来——挥剑砍了过来。
从死灵的身体中喷出的瘴气减弱了魔法的效果,将颜色鲜艳的毒气散布到周围(这股毒气大概就是让这附近长不出草的原因吧)。
我解除魔法,用剑弹开对方的剑,双方在原地交锋数次。
对方的死灵生前应该是个相当厉害的战士。身上的铠甲和剑都是相当高级的物品。光是挡下沉重的剑击就让我忙不过来,几乎没有余力反击。
地点也不好。后方是湿地,如果在那里被绊住,就无法逃跑了。我把行李袋扔到树荫下,避开对方的一击,移动到有坚硬地面的树木附近。
死灵战士以诡异的动作转身面向我,以惊人的速度挥下高举的剑。我向后退躲开攻击,对方又向前踏出一步,改变握剑的方式,用力横砍过来。
我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攻击,成功让对方的银色剑刃砍进树干。
死灵战士费力地拔出砍进树干的长剑时,我立刻朝他的脖子挥出锐利的一击,将他的头砍了下来。
头被砍下的死灵战士一动也不动。他双膝跪地,上半身往前倾,就这样一动也不动。近距离一看,他的铠甲和头盔看起来相当高级,但要带走尸体长时间穿戴在身上的东西,实在令人犹豫。
仔细一看,铠甲的侧腹附近插着某种东西。那东西生锈发黑,应该是枪或剑的断刃。铠甲和护手上有无数的小伤痕,但这个战士的致命伤应该是侧腹的伤。
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只带走长剑。可能是因为收在剑鞘里,所以损伤不大,剑刃闪耀着美丽的银色光芒,剑鞘和剑柄上也有相当精致的装饰。
我小心翼翼地捡起从死灵手中掉落的剑,发现这把剑上施加了魔法。这把武器不仅外观美丽,还是把强力的魔法剑。以从危险的对手手中获得的报酬来说,这把剑令人相当兴奋。
虽然不知道这名战士为何会曝尸在湿地正中央,但心情大好的我——离开现场,朝着坚硬地面延伸的无路之路前进。
我将得到的魔法剑插在腰间,走着走着,雾气逐渐散去,我看见隐藏在山间的太阳所留下的橙色天空下,有一座岩山。那座岩山虽然位于相当遥远的地方,但即使被树木遮蔽,依然散发出巨大的阴郁气息。
通往那座岩山的森林延伸到湿地前方,一直延伸到我目前所在的地方附近。在没有高大树木的密集树林中——我闻到浓密的湿气和森林的味道,尽管有股不祥的预感,我仍决定继续往前走。
我边走边寻找可以过夜的地方,但完全找不到那样的地方,四周很快就被——一片漆黑所笼罩。
我从行李袋中取出携带式油灯(用炼金术制作的道具)并点上火,继续前进,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
然而,在找到那样的地方之前,我先感到肚子饿了。我无可奈何地在一块大小适中的岩石上坐下,将携带式油灯挂在树枝上,拿出水壶等物品洗手,开始准备简单的餐点。
餐点真的很简单。一个夹着腌肉和干酪的面包,以及回复药和少许的红葡萄酒。
在昏暗的携带式油灯的灯光中,我担心着野兽或像刚才那样的死灵,不知何时会从黑暗的森林中出现——我一边与这样的恐惧战斗,一边稍作休息,然后再次开始前进。
那天晚上,我几乎没睡,一直走到岩山的前方。幸运的是,我没有遇到猛兽或死灵。
岩山的前方有几块大岩石,我将身体藏在岩石的阴影之间,张开结界,决定睡一觉,将身体靠在岩石上——就这样沉沉睡去。
*****
当朝阳照亮森林时,雾气和湿气一起扩散到岩石地带,令人不快的寒气让我醒了过来。仿佛要释放出夜晚积聚的森林气味一般,雾气扩散开来,强烈的森林气味甚至让习惯露营的我感到窒息,我被吓了一跳。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