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还未来的及应答,就有一众士兵举着火把涌了过来,将他们俩团团围住。
――
“哪里来的大胆贼人,竟敢擅闯东楚军营?”
此人面容粗犷,身材健硕,穿着不似凡人,声音还有些熟悉。
阿宁略一思索,终于想了起来,这不正是方才赤峰将军营内大骂搜寻士兵的那人吗?
果然官儿也不小,若是认识被她捅死的那位军爷,麻烦可就大了。
“你——”粗壮的手指指着阿宁,“为何穿着郭副将的戎装,他人呢?”
果然认识。
阿宁暗叫倒霉的同时心思兜转,这些人不知道这郭副将遇害的事儿?那他们搜寻的人不会是——
转头怀疑的看向收剑的黑衣蒙面人,那人无辜的回望。
真是被他牵累了?
天呐,这人居然还有脸打她?
“陈将军,不好了,郭副将和他手下遇害了,尸首被抛在帐篷后面,死状……死状极其惨烈。”
一切明了,陈将军瞪着阿宁,恨不得当场弄死她。
“把他俩带下去,给些苦头吃,但别把人弄死了,明早与大雍那些余孽一起处理。”狠戾的捏了捏拳头,他咬牙道:“我要亲自动手。”
“是,将军。”
士兵们刚要动手押人,阿宁还没来得及动作,那黑衣人就身形利落的踢翻了一个,然后瞬移过来狠狠推了阿宁一把。
“啊——”
阿宁猝不及防扑进了包围圈,替他堵住了主兵力,那人顺利破开防卫缺口,轻轻一跃,翻过栅栏跑了。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阿宁深知那人的武功造诣,普通士兵铁定无可奈何。
看他脚步轻盈,行走如风,轻轻松松就越过了阻碍,距离也瞬间遥不可及。
其实追兵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
看看人家,再瞧瞧她。
阿宁转过头看了眼压着她肩膀的兵爷,再看了眼持剑横在她颈间的另一位兵爷,两人都凶神恶煞的回瞪。
啧啧,要是她轻功也能到达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她也不必如此……如此憋屈。
这时,又有士兵从后面跑了过来。
人跑了,陈将军原本就心情不爽,顿时更不耐烦了,“又怎么了?”
“启禀将军,有两名女俘虏逃了,不知去向。”
“你们这些废物,连几个娘们都看不住。”陈将军踹了一脚禀报的士兵。
然后他突然转向阿宁,眯眼一笑,“哼,这里抓住一个,还有一个应该也没跑远,吩咐下去,全营搜查。”
“是。”
第七章娘们儿真抗打
阿宁很快被押至一个空旷的小屋子里,旁边的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赤黑刑具,中间摆着一把两掌宽度的长凳,长凳一头有一副专门困住脚的铁环,上面未干涸的血迹黑红黑红的,触目惊心,引人颤栗,屋子里也充斥着森然的阴冷和让人发呕的血腥味。
若是没猜错,这里应当就是军营中犯人受私刑的地方,玲珑应该也是在这里毙命的。
阿宁被粗鲁的扒去了铁甲,只留了一层里衣蔽体。
她整个人面朝下趴在长凳上,双手从两侧垂下,被绳子牢牢绑在凳子一脚,而脚踝被并拢禁锢在铁环内。
没有预兆,一鞭接一鞭,伴随着施虐者的狞笑纷沓而至。
鞭子是蘸了盐水的,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但不是不能忍耐,阿宁好歹以前也是受过特种部队抗审讯训练的,这些皮肉之苦相比之下算是轻的。
但额头还是渐渐渗出密汗,脊背早已皮开肉绽,白色单衣上裂开的鞭痕处暗黑渐深。
渐渐的,时间一点点流逝,折磨却还没终止。
阿宁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鞭了,只知道自己将逃走黑衣人的列祖列宗问候了十多遍。
同时她也心中默默的祈祷着,那些人不要抓到小锦。
因为这该死的鞭刑,其实还是很疼的,鞭子不粗不细,上面还他妈的有倒刺,小锦那身板儿铁定是扛不住。
时间又不知过了多久。
阿宁想着想着意识就开始模糊了,神经也逐渐麻木,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打她的俩士兵商量了几句,随后就停了手。
而她脑袋一沉,立马晕过去了。
“艹,这娘们儿真抗打。”
“对啊,我手都打酸了,你赶紧给我揉揉。”
――――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清晨了,外面号角声接连响起,步兵整齐的列队声震耳欲聋,不过加上那凄厉的哭叫哀嚎,可以说是相当嘈杂。
阿宁知道,那些俘虏们的死期——要到了。
而她的,可能也不远了。
被俩个士兵扒拉下来后直接拖出了小黑屋,一路上阿宁也一直十分顺从的被拖在地上往前走,两腿根本不使力,本人亦没有半点儿要挣扎反抗的想法。
因为她身上实在疼,疼的连带脑仁儿都疼,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她也不走了,就靠两兵爷拖着。
“这娘们儿怎么这么沉呐?昨天晚上我记得没给她吃饭啊,水也没喝呀,是不是你偷偷给她吃东西了?”
另一位也累的不行了,两人停了下来休息喘气。
“我自己都没吃饱,怎么会额外给她?你他妈别冤枉我。”兵爷生气的辩驳了句,然后也开始抱怨,“哎呀真是,女儿家家的,怎么贼沉贼沉的?哎——”
他不满的踹了阿宁一脚。
“自己起来走两步。”
阿宁蜷在地上一动不动。
“算了算了,半死不活的哪里走得动?让她在这儿躺会儿,顺道儿我们也休息休息,反正那边也不急着要人。”
“行吧,等有劲儿了咱们再走,哎,这靶场上忙忙碌碌的干嘛呢?”
“你不知道?以往的所有俘虏不都是集体火刑处死嘛,不过听说这次大将军要尝试新玩儿法,皇城里许多达官贵族都受邀前来了,阵势挺大的,嘿嘿,有钱有权人就是会玩儿,把男的挑拣出来做活人肉靶,想想都刺激。”
“瞧你那没出息的熊样儿,好像没射过活人似的。”
“这哪儿能一样?那些人哭爹喊娘的跪地求饶,才是真正得趣儿的地方。”
阿宁睁眼看了过去,一望无垠的靶场上,间隔有序的摆放着十字木架,一排有十个,也就是说一次性就可能有十个无辜的人丧命。
这群暴徒。
阿宁猛地一翻身站起来,两脚将押送她的兵爷踹倒在地。
那两人还在云里雾里,阿宁已经跑到十米之外了。
“妈的,这臭娘们儿,踹死爷了。”
这位兵爷的体形略肥硕,左右来回滚了几圈才好不容易爬起来,捂着胸口不忿的大吼: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