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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李重深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但却终于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大步向门外走了出去。
  只因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负责叶城安保的国家安全部部长助理雷震东将军。
  叶城只不过是一个县级市,而雷震东将军在五十二岁的时候就已被授中将衔。
  一个行政级别如此低的地方,却由一位声隆望重、功勋卓著的将军把守,这其间的意义,又有几人能够了解?
  野狼谷防卫森严,将军的办公室却异常简陋,除了将军办公所用的一桌一椅而外,便只有一张茶几、两把普通的实木沙发而已。
  曾有人极力劝阻过将军,按照设计,将军的办公室与5001工程研究中心一样,设在地下掩体之中,但是将军拒绝了,他的道理很简单:他是来搞安保的,他就应该守在大门边。
  他亲自动手给雷霜和拉弗逊沏了茶,然后把警卫先前送给他的夜宵——两块面包给了每人一块,雷霜已有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拉弗逊连日追踪,不仅疲惫不堪,而且饥饿难耐,但此时此刻,俩人却都没有心思进食任何东西。拉弗逊呼地站了起来,正要开口说话,将军却摆了摆手,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知道叶城正面临着新中国建立以来最严重的危机,时机紧迫,局势危急,拉弗逊先生的每一话都会使我们受益匪浅,但这样的时刻,我仍要先说一段历史。”
  将军端起茶杯,将杯中浓浓的茶汁一饮而尽,然后背负着双手,一边踱步一边讲了起来:
  “这些年的能源危机有目共睹,虽然经过全人类的共同努力,我们找到了一些解决办法,但其中总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为了拯救全人类,二零三零年,全世界七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在上海签署了一份《上海能源协议》,共同开发一种无污染、可以循环利用的能源,中国作为发起国之一,承担了其中很大的分额,也最先攻克了其中的关键技术。中国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联合其他国家,投入巨资,首先在叶城开始先期实验,这就是即将于明日举行竣工典礼的`5001工程。”
  “中国经过一百年的拼搏,确实取得了一点点成就,作为占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大国,中国理当也确实受到了世界人民的尊重,但这些却受到了某些人的曲意理解或是刻意误解。全人类共同努力得来的这一点点技术上的突破,也被极少数人觎觑,想据为己有,然后谋取暴利。更为严重的是,他们还未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梦,想重新做回亚洲的主宰,汉城‘奇楼花开’、吉隆坡‘万人喋血’,都有这些人的影子。可惜这个组织不仅庞大,而且财力雄厚、组织严密,至今我们还知之甚少。”
  “我们得到了一些信息,也听到了一点风声,这一次,他们可能已经到了叶城,七位中可能有人已经见过他们,但他们究竟要做什么、怎么做,我们却还一无所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有他们到的地方,必将血雨腥风。”
  “七位也是江湖中人,所做的行当为我们警方所不容,但据我所知,迄今为止各位还未曾在我国做过买卖,而在南美诸国,诸位在普通百姓的心中却颇有威望,也确实用不义之财做了许多善事,因此诸位所做的虽然是与法律格格不入的事,但我却相信诸位也绝不会愿意发生在汉城和吉隆坡的那一幕在叶城重演。”
  “我不会为了一国这利对诸位允下任何承诺,但我可以保证给诸位一个最为公平的机会。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法律没有做出论断之前,我衷心地希望诸位能为叶城的数十万百姓奉献自己的力量。”
  这时将军正好踱到拉弗逊的身边,他抬起手来用力拍了拍拉弗逊的肩膀,慈祥的目光温和地投注在拉弗逊的脸上。
  此时此刻,拉弗逊的心中冷热交替,“热”是因为他们七兄弟幼遭磨难,早已对官场中人失去了信心,却想不到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老人却居然能够对他们做出如此公平的评价;“冷”则是他早已心灰意冷,往日的雄心大志早已在这几日的追踪中消磨怡尽,这次中国之行,到此时为止,拉姆斯兄弟已经灰飞烟灭,史密斯、黑格威尔、南森、波拉生死未卜,而归去的路却不知还在何方。
  南美七大盗出身卑微,幼遭贫寒,因而对那些富人生出厌恶之情,对普通百姓和那些贫困之人却是心存怜悯,只要看见总是尽力相助。此时此刻,拉弗逊心中除了对将他们拉入这泥淖中的那些人恨之入骨外,对这个晚上叶城面临的灾难也是充满担忧。
  拉弗逊猛地站了起来,双目冒火,大声道:“‘世界任我行,天下不留痕’,谁也不会想到,为了区区三千万元,我们就将这块招牌断送。哼哼,今日一变,我早已不存回去的念头,但若将对手放过,我们兄弟死不瞑目。”可是话才说完,却又颓然坐下,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可是我们连对手究竟是谁都不知道,这笔帐又能找谁算去?”
  雷震东道:“有道是‘再狡猾的猎物也会留下痕迹’,又有古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他们若真想不为人知,在中国的土地上来去自如,却也小瞧了我们。撇开其他的不谈,若是我们能够为了道义联起手来,他们也未尝有够如愿。”
  拉弗逊眼睛一亮,道:“十一年前,我们七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创下了今日的名号。这十一年来,我们一共做了一百六十九笔买卖,收进了三十一亿五千万欧元的财富。其中的两亿三千万用于支付我们在世界各地雇员的工资,历次行动共花去了三亿六千万元,八亿元用于历次行动中因我们而受累的普通百姓的损失。我们七人共有子嗣一十七人,我们给他们每人留了一千万,剩下的十五亿多元,我们在世界各地共成立了三十多个基金,迄今为止,我们一共帮助六百多万贫困家庭改善了生活。”
  此时的一分一秒无疑都弥足珍贵,拉弗逊却在这时讲述自己的历史,为自己树碑立传,无疑不合时宜,但将军却没有阻挡,而是让他继续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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