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白有什么能耐，能让你这样做。
　　“子野…我…”
　　“你不用愧疚，我都想好了，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我们成亲吧。…不想让你孤零零在家等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闷着，不想让你，劝我娶了别人。…我不要孩子，不要靠山，不要皇位了。南白。我们走吧。”
　　“子野，”南白挣开他的怀抱，看着他，一字一句：“我不要你为了我放弃你应得的东西。我不要你自毁前途。今天你说的话，以后不要想，不要提，你好好的，我只要你好好的。”
　　“南白，”顾子野痛苦的皱起眉头：“你真狠心。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会难过，也会心痛的。”
　　“你这样，我更难过。”
　　事已至此，死局已定，能做的，也就是尽力保全。
　　子野，你不要难过，不要心痛，你以后的路，真的还长着呢。我会尽我所能的陪你，爱你，帮你。你要做的。就是保全你自己。就好了。
　　第二十二章狰狞
　　天牢。
　　“嘿嘿嘿！干什么的！站住！”
　　男人身影一顿，慢慢回过头来，狱卒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小的有眼无珠！参见太子殿下！”
　　轻轻点了点头，举步走进重犯牢房。
　　几天前妄图刺杀皇帝的人被绑在架子上，身上伤痕累累，被折磨的形销骨立，垂着头像是昏死过去了。
　　“回太子殿下，这几日小的们一直在审，但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叫醒他。”
　　“是。”
　　浓盐水泼在血迹斑斑的身体上，重犯被刺激的几乎是瞬间醒了过来。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小的遵命。”
　　看着狱卒都撤出去，沉重的铁门关上，残破的嘴角勾起来，扬起下巴不屑的说道：“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咳咳咳咳。。。”
　　“顾子野”没再说话，迅速的撕下脸上的面具，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在身边侍卫的脚下。
　　“你姓东方，对么？”
　　清浅的金属声音想起来，南白慢慢抬起头，看着刑架上的男人。
　　“。。。。是你？！”东方震惊不已，忘了动作。
　　“怎么？看见我，很惊讶？”南白缓步走近他：“你还不是以为，我应该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愧疚的很，以泪洗面？嗯？”
　　原本跪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解下身上的披风，恭敬地披到南白身上。
　　“你是谁？。。。他！他又是谁？！”莫名其妙的恐惧要把东方给逼疯了，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不停的咳嗦，带着血雾。
　　“我是谁？”南白突然一把掐住东方的脖子，眸子散发着淡淡的猩红：“你说我是谁？南白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伤害他！你说！”
　　“咳咳咳咳。。。”东方不停地咯血，南白的手上也满是血污，但是陷入疯狂恨意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你杀了明浩，杀了程远，毁尸灭迹，废了苏呈的腿，他们是谁！他们做了什么！你凭什么这么狠毒！你说啊！”
　　东方的头被狠狠甩开，重重的撞到刑架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爷。。。”一直看着的人担忧的开口，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南白这样疯狂和绝望过了。“您身子不好，别太动气。”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东方突然笑起来，声音由低到大，不停地回荡在幽暗的牢房，让人毛骨悚然。
　　“南白。。。我告诉你，这些，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活该！你活该后悔一辈子！顾子野不过是利用你手上的势力，你以为他真心真意的跟你在一起？！别做梦了！”
　　“你也别做梦了！”南白握紧拳头，冷笑：“那你呢？帮着林炫之坏事做尽，心甘情愿的当这个替死鬼！她来看过你吗？她心里有你吗？事到如今，你还幻想着她会来救你跟你远走高飞吗？！”
　　东方一瞬间面如土色。
　　他怎么不明白，不过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现在你没有价值了，你被扔掉了！再过几日她林炫之就是太子妃了而你呢？！”嗤笑一声：“死在这不见天日的暗牢里，你就是个被人玩儿腻了的老鼠。”一步步逼近他：“可你呢？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心一意想着她，爱她，帮她，为了她丧尽天良。。。东方，你真可笑。”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不会的。。。”
　　“呵，也许吧，”刀尖儿划过刀鞘的声音：“但是你，是再等不到的了。”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呃。。。”
　　锋利的刀刃划过喉管，血一下子涌了出来。东方瞪大眼睛看着南白，喉咙里发出让人作呕的声音。
　　“是明零军杀了你，是被你杀掉的那两个人杀了你，”刀子掉到地上“咣当”一声。南白的声音很低，很平静。“到那里，给他们赎罪吧。”
　　第二十三章无论什么事情，我可以改
　　马车在土路上颠簸前行，扬起阵阵尘土，锦帘翻飞着。这两天的天气一直不太好。
　　“爷，”男人的声音随着马车摇晃进南白的耳朵：“今天。。。。还去程明山那边吗？”
　　“苏尧，”南白并不回答那个问题，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苏尧心里一震。
　　那只手掌静静地从宽大厚重的衣袖里伸出来，摊开在干燥寒冷的空气里。南白的手长的很清秀，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匀称，苍白的皮肤下隐着淡青色的血管。
　　缓缓收紧手指，力道大到拳头微微发抖。
　　“爷，”苏尧是个温和又细致的人，轻轻递过去一个手炉，“暖暖手，让太子殿下知道了，怕是以后难出门。”
　　那天顾子野拿着狼牙上门找到他时，苏尧心里很是震惊。
　　这颗狼牙是当年南白亲自猎下的狼王的獠牙，当年南白为了南青殚精竭虑，也没有让他知道这个明零军联络的秘密信物，更不要说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现在把这最后一道护身符交了出去，两人一定是真心相待的吧。
　　“……元旦那天是太子大婚，你到时候带着几个兄弟，来王府接我和苏呈。”顿了顿，看着苏尧欲言又止，笑了：“你放心，我对徐一丞有救命之恩，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苏尧脸色稍稍缓和，微不可闻的送了口气。
　　“苏尧。”南白突然开口：“你以后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