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明明是为了治疗深雪才在这里的,却把深雪晾在一边,开始与父亲争论。而父亲则是对不打算接受的对方说出了机密。
我说的话或许有错。老实说,我因为生气而变得感情用事。关于这点我很抱歉。
说完想说的话后,深雪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反省自己的言行。虽然事到如今才开始担心自己滔滔不绝说出的话是否正确,但已经说出口的话收不回来。深雪搔了搔头,心想覆水难收。
我知道你很担心女儿。所以才会试图踏入不该踏入的领域。虽然我不太了解父母,但每个父母都会试图问出军方的机密吗?虽然我刚才也说过,但为了孩子可以不顾会给其他人添麻烦吗?
刚才因为深雪滔滔不绝,所以没有反驳的余地,但这次明明在等待父亲的回答,却没能立刻反驳。
为了得知真相而采取的行动,明显是会给其他人带来极大困扰的行为。虽然当时或许可以自我满足,但海自会因此蒙受数不清的损害吧。说起来,这根本是违反军规。
……那么我问你,对于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的不讲理,你坚持不告诉他们,这样他们就能接受吗?
也只能这样了。虽然不会说反正都治好了,所以没关系,但已经确实报告过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已经治好了。还是说,你觉得我们在说谎吗?那样问题才大吧。
虽然自己用虚假的情报隐藏了身份,但这也是因为机密的部分太多,所以只能这样。伊豆提督等人也不会在这里提及这件事。
我们就算隐瞒事情,也不会说谎。虽然你要求我们拿出证据,但我们拿不出来,但事关人命,我们绝对不会说谎。虽然不能要你相信我们的一字一句,但只相信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这样太不讲理了。
神威曾经说过的话,深雪又说了一遍。明明不相信已经痊愈的事情,却相信自己受到伤害的事情,这样很奇怪吧。既然如此,希望他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相信,或是相信一切。
还是说,我们隐瞒神威先生受到伤害的事情比较好吗?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被迫放弃人类身份,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痊愈,这样比较好吗?受到伤害的时候,还不确定能不能治好。因为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所以才会好好地向你报告。即使受到无法预料也无法回避的敌人攻击,也不会找借口说是我们的疏失。我们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你还是觉得我们在说谎吗?
深雪的语气低沉又凶狠,压抑着怒气,仿佛在表达无法忍受这种不讲理。她并不是在威胁,而是试图冷静下来,无法像平常那样说话。
……我知道只用说的你不会相信,我们无法提供肉眼可见的证据,只能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也很难受。我们反而希望你全部都知道。即使如此,你还是普通人,不会上战场,不会赌上性命战斗,只是个普通人,和身为军人的我们住在不同的世界。
深雪也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她不得不这么说。
你可能无法接受,但至少要理解,我们只能这么说。
深雪想说的话到此结束,最后她眼眶泛泪。
即使说了这么多,对方可能还是无法理解。即使如此,他还是想知道心爱女儿的真相。他可能会不顾周遭的困扰,说出我不管自己会怎么样,快告诉我。如果他这么说,那就没辙了。因为只能重复同样的话,所以一定会陷入无限循环。
深雪变得情绪化,以强硬语气不断说出毫不隐瞒的真心话。她不知道对方是否理解了她的心意。
爸,请你冷静下来。我承认我刚才也气昏头了。不过,我和爸都差点因此放弃思考。这样下去,我们只是想抱怨的奥客。
神威也挤出声音诉说。他知道父亲想说什么,但父亲不试着理解他们的说法,只坚持自己的意见,比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还要不讲理。
……老婆,不好意思,可以给我水吗?
画面另一头的神威父亲喝了一口水,想稍微冷静下来。母亲也立刻准备,将杯子递给父亲。
杯里的水似乎不少,但他一口气喝光,然后吐出长长的一口气。他深呼吸,将氧气送进大脑,尽量让大脑冷却。
……你叫德井是吧?
深雪一时之间听不懂,但她立刻想起这是神威临时编出来的假名,微微点头。
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年轻女性,会对我讲得这么不留情面。
老实说,我觉得这种说法不太好,但我似乎不擅长掩饰。明明必须息事宁人,却没能如愿。老实说,我有在反省。
我稍微冷静下来了。我正在回想你刚才所说的话,以及我女儿所说的话。
神威承认自己刚才气昏头,也终于理解这样下去无法谈下去。过于关心女儿,导致视野变得狭隘。深雪过于强烈的斥责,也终于稍微让他放宽了视野。
……只相信坏事,不相信好事,对你们做出极为不讲理的事。现在我知道,即使你们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也是理所当然。
神威的表情稍微变得开朗。看来他终于稍微理解了。
我想这是机密事项,所以不能说……不过德井小姐,你说过你拥有治疗我女儿的能力吧?
嗯,细节我不能说。不过我知道,即使是和你一样被迫放弃人类身份的同伴,也能以这个能力拯救。应该说,我已经救了。虽然这么说,你应该不会相信吧。
……我就甘愿承受这个挖苦吧。我也对你们说了相当过分的话。
神威的父亲再度深呼吸,将氧气送进脑部以提升思考能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伊豆提督。
是。
希望你能在能说的范围内告诉我,害我女儿变成那样的敌人,是多危险的存在?
为了避免泄漏机密,我只说概要。
神威的父亲只说出插手这件事会有多危险。他委婉地说明连官方都没有公开的出洲一派,只讲到知道这些应该无妨的浅显程度。
第33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