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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我想也是。保护出洲那个混账,比较接近你们所说的和平吧。我明白你们为何要抛弃米佬那种小角色,以求自保。毕竟你们就是把他培养成这样用的。你们摧毁他的精神,让他照你们的意思行动,给他力量,他就乖乖听话了。听话的奴隶就此完成。你们想用就用,用不着了就当场丢掉,对吧?
  他选择能确实伤害对方的字眼。包含故意惹恼对方的说话方式在内,都是为了煽动对方。再加上自己的外表,他毫不犹豫地选择这种手段。如果能借此套出情报,他甘之如饴。
  尤其这次的目的不是从原元帅口中套出情报。对方保持沉默也无妨。他的目的是让米驱逐栖姬被抛弃。
  ……已经无法挽回了。你证明了自己就是这种人。不管你是保持沉默还是辩解都无所谓。不管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接受你们的和平。
  他不屑地对头颅说道。
  能代和川内正好在换班,所以能代在惩罚房里听到了这段通讯的全部内容。伊豆提督、保前提督、伊莉丝和丹阳也都在这里,听到了一切。
  在通讯的另一头,原元帅和对方你来我往。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但还是觉得他很可怜。
  ……我、我是、被制造出来的、吊车尾……?
  得知真相后,米驱逐栖姬明显动摇了。她本来不会走上这条路,却从一开始就被人设计,被培养成这样,听到这些话,会动摇成这样也不奇怪。
  骗、骗人。救了我、把我捞起来的老师……
  只是操纵你这么想而已。他只是个擅长掌握人心的坏人。而且你从一开始就上当的话,那就会变成常识了。
  保前提督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把现实摆在她眼前。她很想说这是假的,但原这个在米驱逐栖姬心中是尊敬且值得效法的对象,亲口说出这些话,不对,是没说出这些话,反而成了证明这是事实的证据。
  说起来,他不认为通讯时的声音能传到远方时所说的话,是完全不加掩饰、无庸置疑的真心话。这些话深深刺痛了米驱逐栖姬的心。
  你做的事就是这么回事。你只是被他们为了和平而进行的人心掌握计划利用了而已。而且,所谓的和平,只是他们自私的妄想。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
  自己醉心的高次元存在背叛了自己。自己是被制造出来当成棋子的存在,事到如今,她甚至觉得对方已经抛弃了自己。
  这会带来什么结果?答案实在太过明显。
  ……不可原谅……竟然玩弄我的人生……
  米驱逐栖姬流下粘稠的漆黑血泪。她的心在哀号,身体因愤怒而颤抖,然后,她对自己的没用感到痛苦。
  想得到认同的感情,完全正中对方的下怀。之所以能得到认同,也不是因为自己的才能得到认同,只是因为对方认为自己有用,所以才把自己当成棋子认同罢了。
  没有人注意到米驱逐栖姬原本的少女才能。对方只是发现她有培育有用棋子的才能,结果就是她原本的人生被破坏殆尽,还被植入不必要的自卑感,变得醉心于拯救自己的高次元存在。
  这个洗脑,因为施加洗脑的人所说的话而解除,让她对出洲一派产生愤怒与憎恨。还有——
  竟然让我做那种事……我……
  她对自己在这个军港都市犯下的重大事件感到后悔。直到刚才为止,她都还认为那是正确的事,是为了和平所必要的事,但因为遭到背叛,让她对对方的思想本身感到愤怒,当她萌生否定对方的心情时,她清楚理解到那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她亲手毁掉好几人、好几十人的心,让他们受苦。关于妙高四人组,她甚至因为自己的命令,让她们连人类都不是。真的有好几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一个人无法背负的罪恶感,一口气袭向她。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光是能想到这些,就可说是能期待反省的心了。不过,真正可怕的是接下来的事。她今后会以这样的心,做出什么事呢?
  说起来,那就像是一颗坏掉的心。而那颗心又往别的方向坏掉。从这点来思考,最坏的情况就是她会主动求死。
  ……我……应该会被判死罪吧……
  米驱逐栖姬突然变得温顺,但以阴沉混浊的眼神注视保前提督。她身为深海栖舰的特征,就是眼白会染成黑色,有如恐怖片的特征,而她现在正露出那种眼神。
  她会露出那种眼神,就表示她坏——也就是濒临死亡。这次的情况,是心灵而非身体濒临坏掉的状态。
  没有人认同我……我给大家添了麻烦……没有活着的资格……杀了我……够了……我想死……我不想活在这种世界……杀了我,杀了我,反正你本来就打算杀我吧,既然这样,现在就让我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吧……
  她不断流泪。米驱逐栖姬悔恨、痛苦、焦躁,连保持自我都有困难。
  就连获得认同都是谎言,说起来,不被认同也是被设计好的,她搞砸了,周围只有敌人。她只想从这个世界消失。她只有这个念头。
  ……我还在考虑要怎么处置你。不过,我就告诉你我所想的其中一件事吧。
  保前提督以复杂的表情面对米驱逐栖姬。
  你或许想死,但那样就等于逃避罪行哦。被你伤害而怀有罪恶感的人拼命地想站起来,身为元凶的你却要逃避吗?连道歉都不说,连脸都不让人家看到。
  保前提督知道这样很不讲理。然而,米驱逐栖姬或许是受害者,却也是比任何人都要严重的加害者。保前提督不会允许她借由死亡逃避。
  就算要处死她,保前提督也打算让她至少道歉。他想将她带到受害者面前,让她把该说的话说完再结束她的性命,以免她逃避罪恶感。
  首先,你要说的不是我想死或杀了我,而是对那些你伤害过的人道歉。被你伤害的那些人全都想向你道歉哦。然而,你却这副德性。既然萌生了罪恶感,首先该说的应该是那句话吧。
  米驱逐栖姬被迫面对更现实的现实,痛苦地咬紧牙关。她需要足够的力量才能向前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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