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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接下来的时间,章子一直在尝试着身心合一的努力,就连煮粥时也不例外,结果让修尘吃了好几天的糊粥,章子还是无法做到心神皆空,每次入定后,稍一作意就从定中而出,如果想要在行动时入定,却又无比困难,根本无法入定,反倒是念想过度,弄得头晕脑胀,修尘怕他过于偏执,提醒章子驰张结合,不可心中过于执着,以至于走火入魔。章子见实在无法迅速成就,也相信这种境界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于是行走坐卧间,除了多了几分稳重,再也没有了初时那神经兮兮地举动。
  这天章子顺着山顶小路跑山,几个月下来,章子对于山上的一草一木都熟悉了,也不再害怕高处险路,身体轻盈了许多,一跃之间能达到丈余,比起初上山时进步了很多。现在跑一圈只需要两柱香的时间,跑完后气定神闲,接着又打了一遍五禽戏,现在他打的五禽戏是经过修尘重新传授的,修尘见他只对五禽戏情有独钟,也不勉强他修练其他的武功,替他纠正了几个动作上的错误,又教他于动作之间行气之法。这五禽戏原也是道门流传出去,单单只练习身法也能够延身健体,得到行气心法的人配合修炼可事半功倍,但得到心法的人往往珍藏起来,只传自家,花无百日香,家族一旦衰落这心法就失传了。慢慢地世间便只流传身法,而失去了与之相配的心法。
  一声清啼从山门处传来,章子听惯了峰顶下山上的虫鸣兽叫,知道除了飞鸟昆虫可以到得峰顶,其他兽类是无法上到峰顶,也不介意。忽然又听到那声音短短地促叫几声,象极了猴群中听惯的声音。心中一动,向那边奔去,来到跟前,往山门下望去,一个白影正在下面牌坊处徘徊,凝神注视,竟然是只见过一面的小白猴。
  第三章相处
  急忙唤来修尘,他下到峰底,到山门处将小白猴接上来,章子看着萎靡在修尘怀里的猴子,此刻那只小白猴完全没有当初见它时的风采,一身的白毛也变得凌乱不堪,沾满了泥土灰尘。双眼也紧闭,四肢不停地抽搐,看样子遭到了很严重的伤害。
  经过修尘的判断,小白猴是受了极大的外伤,调理了半个月后,小白猴恢复了健康,它成天表现出的就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有见到修尘时会主动坐到他的身边,在他身上蹭蹭脑袋以示亲热,见了章子完全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如果章子靠近它一点就会遭到它呲牙裂嘴的恐吓,几次后章子也不敢招惹它了。
  修尘和章子也讨论过几次,想要弄清楚小白猴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但无论怎么想也没有办法确定。整个猴谷中最厉害的熊兽都不是小白猴的对手,究竟会是什么居然能把这猴子伤成这样。实在无法得到结论,修尘这天告诉章子,他要亲自去猴谷探查一番,最多七天必回。他的伤势如果不和人硬拼,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就算遇到了比他厉害的人,凭他的飞行速度完全可以逃得掉。如果不查清楚是什么人伤了他和小白猴,那无法安稳地住在这里,到底是个高人或是凶人隐于身畔,这种微妙的关系如果不理顺了,别说打坐,就是吃饭也会觉得不安。
  小白猴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爬上无我殿的屋顶,坐在高高的顶尖上打坐,小小的身影甚至可以从凌晨太阳初升,一直坐到夜晚群星闪烁。章子远远望见,总是奇怪它从什么地方爬上去的,整个大殿完全是一个巨大的石雕,又没有梯子,小白猴也不会飞行,刚刚还看见它在殿前缓缓走动,一转头它就已经爬上殿顶了。章子也想试试爬在殿顶看风景的心情,可失败了几次后,摸着自己肿痛的屁股章子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章子虽然对小白猴的来历感到兴趣,可是看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章子看到的是冷漠与凶残,不知道为何这小白猴与猴群的关系如何,但是在猴群里没有一只猴子有那样的眼神,就算是经常打架的猴王也不曾具备。
  章子看到小白猴的眼中充满平静,是在他一天早上修练五禽戏时,当做到猿的那一段动作时,不经意的一扭头,小白猴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看着章子灵活的身影,或许是章子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质吸引了它。那次之后,每当早晚章子练习五禽戏时,小白猴就会不远不近地坐着,观察着章子的动作。章子练完想要到它身边坐坐时,它又骄傲地一转身,几个跃动便远远离开了。看小白猴实在无法沟通,章子也不去多想,每天在道果斋准备好水果,任它自己食用。
  这天早上章子正在跑山,忽然听到小白猴急促的叫声从无我殿的顶上传来,与猴群受惊时的叫声一模一样,心中不由‘咯登’一下,加快脚步跑回殿前。只见小白猴颈毛竖立,冲着远方山林不住尖叫,抬眼望去,远方山林一条墨线,盘旋蜿蜒而来,所过之处,草木皆枯。急忙跑到山门之上,及到近前,章子这才看清,原来那一条黑线,竟是无数的黑色小虫组成,每只小虫身长半尺,左右各有七八条腿,跑速甚快,有不及逃避的兔子、野猪之类,被那小虫沾上,瞬时之间便连毛带骨全部被吞噬的干干净净,除了地上一滩血迹,什么印迹也没有留下。章子看得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当日自己遇到是这类虫子,焉有今日,连尸骨都荡然无存了。只看得心惊肉跳,想不到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凶狠的虫类,连小白猴都深有忌惮的模样,看来它是早就知道这些小虫的厉害了。片刻间那些小虫便得到山门下,抬头望着章子,竟然爬上山门牌坊,一只只垒起,想要爬上空中的峰顶,幸亏山门距峰顶甚远,那些小虫垒起数十丈的高度,但还是远远够不到,这才一轰而散,顺着小路直冲而去,去得远了,只见一条黑线过处,黑雾腾腾,不知多少动物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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