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里面的护院发现他后,想把他劝出去时,却发现,那家伙,正和连他们头头的头头都要退避三舍的头头们言谈正欢。在一群话语关照过后,那群头头们把两个家伙请来了,然后他们三肩并着去了醉仙楼。
满桌的酒菜,无法掩饰伤感的氛围,再壮烈的言辞,也比不过一个眼神。交代的再过清晰又能怎样,终是无法断绝,离别的时刻。
“冲天此去,不知何年方回,来两位兄弟,把这酒干了。”
“好,一起干,无悔祝兄长,马到功成,所过之处,群雄匍匐。”
“喝,明日过后,天南地北。今朝之酒,不容不醉。”
“哈哈哈哈,好,吾今日即将离去,当赋一诗,请两位兄弟听真,为我作证。”
茫茫四海中,终得逢知己。可惜时不久,今时即将别。同为大道故,甘拼洒热血。暂别又何妨,他年天地合。贤士集一堂,挚情倾一生。今我荆州去,定整训雄师。以备将来患,适机扶大梁。
言辞中的意思极其分明,彼此太了解彼此的内心。红日如若落下,这般兄弟就要走了。但愿他与千山,能够好好的。临别之际,扶弱拍着冲天的肩膀,很郑重的交代了一些忌讳:“荆州之事干系重大,如若京都有变,那是我们唯一的后路。大哥记着,顺便告诉千山,除非江淹与我同时相召,否则不可脱离荆州,莽撞前来。”
天地为棋,子力不足。才艺虽高,奈乎事实。一朝分势,行路更难。
京都风雨
该来的会来,无法避免,既然早知道,将有个结果,唯有一战。何曾惧怕过难磨,辛酸的滋味不知几重。多少人的鲜血空洒,却仍未换回,该有的一切。怎么甘心,怎能甘心。回想当初,之所以抛弃平凡,不甘平凡,莫不是心中早有负担。可以说,一切都是一场无奈的赌博。只不过,足够幸运,方在走到现在。
江淹与扶弱,呆呆的在御花园中,看着天空。回想起,这段时间的作为,日日提心吊胆。好在虽然有人阻止,但并未发生大乱。但是,要想长久,绝无可能,因为如今,尚无那般实力。也许反扑快来了,他们有种预感。也许是千山闯了大祸,但无论怎样,这是他们老早就决定的事。根本不会后悔,也没必要后悔。
城中已加紧了把守与盘查,要想从这飞出去,绝无可能。但是有人若是想,杀伤几个人,却易如反掌。三月十三号夜里,满城的客栈,早已住满了人,甚至民间的房子都嫌不足。这一切情报,显示出的信号,极其明显。毫无疑问,一场惊世对决,即将开始。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帝王与宰相,为何迟迟不动手。但这帮,江湖猛人,本就是抱着一个目的而来,又怎会轻言更改。近乎无能解决的仇杀,黑与白的碰撞。
结局是注定,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京都,也只有这批近乎傻帽的存在,才会跟风而来。最难对付的,还是那群散于四野的野人。作案之后瞬间就跑,压根不受法则。最头疼的莫过于那群宗派弟子,侠风坦坦,名堂一大堆,未见兴办多少产业,几乎就靠与人消灾,致富发家。
京城的血案,是泣地惊天的,但凡出手者,全部陈尸玄武门。一万三千余人,无一人走脱。这世界,又有几人能挡万箭穿心?四面封杀?纵使武艺高强,可又拉下一个垫背?军队,永远不仅仅是人数那么简单。没有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未曾演练过阵法,没有与之相抗衡的士气与心理,纵使再来十倍的武人,一样将饮恨而亡。单打独斗,或许不是对手,甚至武人经过训练,可成将军。但是在他还没到那一步之前,面对无尽的攻击,唯有死亡。
玄武门,这里血流成河,这里的伏杀不在少数,这里是一道天然的壁垒,这里是帝国内部的保障,这里是一种威慑。多少政变必争的地方,今日的血与它而言并不算什么。
经此一役过后,朝廷震怒,虽然未曾受到什么损失,但是威严的挑衅,不能容忍。虽然扶弱主张以和对民的策略,但是必须镇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胆敢思谋颠覆主权者,唯有杀杀杀。
为此,朝廷已经放出风声,各大教派如不好好思计谋生,妄自行动者,山门覆灭之期不远。如有扰民,连诛教主九族。
教派是收敛了,不敢轻举妄动,但那些始作俑者和富商地主们,却不可能停下,竟妄图以金钱招募兵丁,操练培训。最终在死去一片,没收其财产的强压下,再没人敢继其风。而暗中肯定有的,只是不多,不过这也足够了。
所有的动作,持续了一个来月,这是个流血的年代,为幸福不可避免。好在被波及的百姓,终是少数。除却强权豪杰的恨意之外,因为将钱部分分与百姓,所得到的亲附,是唯一的战果。只是这是长久的投资,没它数年,数十年,未必能有多少效果。
小楼对风雨,吹不去万千愁丝。把酒封喉泪,看血染江山。孰年可收手,高枕陪明月。想昨年,山下睡夕阳,酒楼上香。一幕幕,缠心情难忘。若许是非皆看淡,强弓不用挽,能否三人同啸傲江湖,醉平生。
如今扶弱,可还是?当初的那个扶弱?为追大道,弄得如今四海无尽的鲜血。如果他不曾在这出现,是否,一切便不会发生?圣人?称赞?恐怕此时自己,已是沾满鲜血的恶魔。披着一身相衣,固然是自身从前的追求。但是如今,他如走向四海,必是无穷无尽的追杀。从上了江淹这条船,似乎一切就已注定,这是他得命运。可为什么,他竟然还感觉出一种呼唤。似是很熟悉的感觉,只是已经遗忘。
江淹的心很乱,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一切,活生生的就在眼前。虽然扶弱曾经说过,有天可能就会这样。只是当现实来时,他的心毕竟难受,很难接受,但也必须接受。四野泛红,无尽的血,他和扶弱成了两个魔。当然第一个成魔的,是千山。他早在荆州时,就已经挥起了宝剑。
世上要进行彻底的变革,莫不需要鲜血。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只是为了震慑的鲜血,掌控家国的鲜血。将来还开疆拓土,甚至冥冥中,还有更上层的天。无尽的战斗,这一切,到底需要多少儿郎的青春去浇注。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