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如果发现有暴露的危险,立刻采取委婉的手段解决后患。如果我有不测,你必须死。”这是朗爷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命令,他还说,“生是我的,死与我同往,全部都要。”
我听懂了。
但我违背了。
“初次见面,请你吃炖蛋,不要客气哦……”那个女人叫成梓喻,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笑起来十分温柔。我见过最美丽的笑脸是在朗宅二楼的那个房间里,站在相框里的那个女人总是笑得很迷人。
那一瞬间,我觉得心脏跳得很快,看着她那双眼睛,没有野蛮的故事,却隐隐约约地什么让人心动的东西,我知道,她不是像我这样的人。我喜欢这样的眼睛。后来却因为这双满怀着关怀的眼,我第一次违背了命令,跑回了老城区里,对着朗爷大喊大叫。
当我一脚往那个少年踹下去时,那个名叫“宋弥深”的女人忽然闯过来,挡在那个少年的前面,打出去的拳头并没有打算收回来,于是我听到她吃疼地惨叫了一声,可她望着那少年的眼神,居然和成梓喻的一样,也和多年前陈铿看我的一样。
我才终于体会到,原来这样的眼神就叫做“关怀”。
我知道我打不过小朗爷的,他一拳揍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力气比我大多了,拳头落下来的速度惊人,我感觉我浑身的细胞都被他一拳打散了。我真嫉妒他,所有人都关心他。
朗爷死了。
那个男人也曾属于他的。
陈村的动物园内,那辆油车安静地停在这里,引擎还在响着,汽油依然在燃烧着。凌一走到油车处,扭开了阀门,透明的液体源源不断地往下流,沿着他铺好的路线一路流去,将动物园的外沿围了个圈,浓郁的汽油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他没有熄灭油车的引擎,却打开地下仓库的门,无所畏惧地走向宋弥深,她诧异得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就是这双眼睛,对谁都充满了怜悯的神色。凌一粗鲁地将她的脚镣打开,一把抓住她往玻璃室走去。
宋弥深的身体很轻,轻地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乏力地被他拽着走。凌一用力地将她扔到玻璃室里的沙发上,然后走出来,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后,便将玻璃室的门给关上了。
“他……救……”好像是在安慰她,但语气平淡,“会……来……”
他会来。
等他把你救出去之后,我就把火种丢出去。
他会把你带走,也想将基奈带走,而我只是单纯地想让所有曾经属于朗爷的东西都毁掉,我们仿佛都应该为他陪葬。
“凌一!你别走!回来!”宋弥深拖着疲惫的身子想要走出去时,凌一却走到基奈山狼的身边,将它身上锁着的链子给打开了。饿了好几天的基奈山狼,早就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锁刚解开,它便迅速地站了起来,踏着稳定的步子朝她走来。
宋弥深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拼命地把沙发移到玻璃门后。从缝隙中,她嗅到了浓郁的汽油味,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想干嘛?!
“王八蛋你给我回来!”她撕心裂肺地叫嚷,心里渴求那个将乘风而来的男人不要出现。“王八蛋龟孙子……老娘招你惹你了?!”
第250章:带你走
第211章
别来。
我求求你别一个人来。
好不容易才将这具有些破烂的沙发推到玻璃门后,那头基奈山狼在玻璃的另一侧,仿佛很愤怒又很饥饿,那双眼睛仿若是极寒地带的夜光,直勾勾地瞪着你,令人不寒而栗。它张着嘴,对着宋弥深吼叫,一个上前跃起,撞在玻璃上,力量大得惊人。
沙发往里面挪了挪,玻璃室被振得有些颤抖。
宋弥深心里瘆得慌,怕得受手心直直地冒汗,她咽了咽唾沫,颤抖着手将额头沁着的汗珠给抹去,刺激的汽油挥发在空气中,充斥到底下仓库来,她蜷缩在沙发上,用背对着那头狼,它每撞一次,她就再把沙发推近一些。
“等我。”
她耳边萦绕着熟悉的声音,好似听见朗靳廷在她耳边,万般不舍地要她等,那低凉的嗓音如同傍晚的潮水,冲上岸边,包围着她的脚丫,又很快地退了回去,暖暖的。她总觉得好像真的有人在背后将她抱着,安慰她的不悦。
“不等你……你要是来了,他就得逞了……”敏锐的直觉已经感知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汽油、放开的狼、还告诉她朗靳廷会来救她……明显的阴谋,凌一就是想要朗靳廷,为什么要他……他明明已经丢开这沉重的包袱……
为什么还不能放过他?!
“嗷呜——”玻璃门外有狼嚎叫,一声过去,响彻了整个地下仓库,在空荡里撞击着封闭的墙壁,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震耳欲聋。
陈村入口的牌坊处,排列了几辆运人的警车,雪白色的车影排在最前端,红蓝交替闪烁的灯光在SUV的车顶上一下一下地亮着。朗靳廷从车上下来,并没有熄灭车的引擎,他站在下面望着几百米处的动物园。
空气中飘忽着汽油的刺激性气味,陈村里的人都走了出来,围在人群堆里议论纷纷,朝着动物园的方向指手画脚。朗靳廷朝着动物园门口望去,一辆灰白色的运油车正停在那里,火红色的车头尤其引人注目。
“为什么不开车进去?”宋致远在副驾驶座上问道,他着急得恨不得马上开着车冲进去,可驾驶的人却离开了驾驶座,在车下仿佛思索着什么似的。“不能瞪等了!你不急,我可急啊!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第29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