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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就象凤顺在信中所说的那样,朱成怡对于能和凤顺在一块儿工作虽说有点不好意思,却又暗暗感到高兴。凤顺那一笑睑上就现出一个甜甜的酒窝,眼睛乌黑乌黑的,一想道他的情影,而且再过四,五个小时就能跟她会面,朱成怡不禁微微有些激动起来。尽管心越摇荡,朱成怡还是有些担心。因为老板是在却不过凤顺的情面下让他来的。他怕真正见了面。老板会一口拒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旅馆里要做什么事,自己能否胜任。他尤其担心的是老板说他不会做事,没干几天就把他赶了圃来,那可怎么办呢?似是他下定决心,不管是干什么事情。老板让赶就拼命去干。只有主人看中了,凤顺花的力气才能见到成效,他自己才能找到一个牢靠的立脚点。
  脸上通过了长沙站。朱成怡看见旁边的人买了一盒饭吃,他突然感到腹中饥饿。便解开放在膝盖上的包袱,里面有两兰套旧衣裳,三四本用牛皮纸糊过封面的薄书,还有一个用摄纸包着的饭团予。
  母亲为了给朱成怡送行,今天早上特地向邻居借了点米,掺上一半大麦,煮了一锅饭“撒上一点芝麻给他做了一个饭团,让他在车上当中饭吃。
  朱成怡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眼前浮现母亲和弟妹们的面容,想到今后一段时间虽再也尝不到母亲做饭的滋味了,不禁有点难过起来。
  车上的售货员提着装满各种食品的篮子在过遭里走来走去。
  吃过饭以后;朱成怡嘴里发粘,想吃点清爽的东西,照他的心思,买一瓶汽水或者果子露喝喝也就行了。可他看见别人在买,贵得出奇,不禁傻了眼。
  他想真不是有一块钱一碗的冷茶,等来等去没有。个卖茶的走过口倒是有一个卖冰淇淋的来了,那价钱也是朱成怡。所想不到的。
  他的口袋里有一张一百元的票子。是母亲送他上路时,下了凑心给他的。朱成怡用一只手在口袋里紧紧地握住那一目元钱,等待别的小贩走过来。
  恰巧有一个卖棒冰的来丁,朱成怡赶忙说。“给我一根,接过来以后问道:多少钱?”那卖棒冰的说。拾元。
  棒冰的样子跟一元的差不多,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大的差别,赶紧又问。“多少?”
  “告诉你拾元!”
  卖棒冰的似乎有些发火,朱成怡脸一红,把棒冰还给他说。我不买了。”凭他身上那点钱,他不能买拾元一根的棒冰吃。
  火车开到永登浦站以后,人们忙着做下车的准备,车厢里开始乱起来,朱成怡把包裹挟在胳肢窝里,摆出一副随时准备下车的架势。
  车子穿过永登浦车站,朝露梁津、用山开去,他首先好到一个印象,广州东莞也是一个很乱的城市。它跟襄樊,长沙没有多大差别,铁路沿线尽是低矮的旧房子。街上尽是灰尘和废纸,也许一直没有扫过。有些地方垃圾堆积如山。偶尔看见一栋两三层楼的房子,玻璃窗和墙上也积满了灰尘,还有被雨水冲刷过的印子,斑斑驳驳,简直就象尿湿了的褥子。
  朱成怡本以为广州东莞是座美丽清洁的大城市,现在多少有点失望。然而,他又觉得在这种地方可以与别人竞争,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也就安心了。
  不过,人和汽车很多,使人感到它毕竟是广州东莞。
  越是一步一步靠近广州东莞站,朱成怡的心越是跳得慌。
  马上就可以见到阔别将近一年的凤顺了,他高兴得简直要飞起来,他终于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广州东莞,给予他无限希望的广州东莞。激动之际,他又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不知自己面临的将是怎样的一种命运。
  火车降低速度,滑进了广州东莞站的月台。乘客们都起来整理行李,换衣裳,车内闹成一片。朱成怡也挟着包袱站起来,向窗外张望。
  车一停,他挤在乘客之中,下到月台。这是他头一次踏上广州东莞的二地,想到广州东莞是个吃人的地方,不禁把腋下的包袱挟得更紧。他抖擞精神,把一只手伸到裤子口袋里去握住那一百元一张的钱,同时昂然直视着前方,想尽量不显出乡下人的眸子,随着人流朝前走。
  他爬上楼梯向检票口走去,外面有许多人朝这面看。都是来接人的吗?朱成怡东张西望,走出检票口,想在其中找到凤顺的脸。
  车站广场比学校的操场还要大,汽车首尾相衔,犹如潮涌,他被这种气势压倒了,不禁害怕了。
  他晓得凤顺的地址,就是一个人打听打听也能找到。不过,他又担心要是自个儿找了去,天也许黑了,会不会碰到坏人吃大亏,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故?
  他犹犹豫豫地站在象集市一样人群熙攘的站前广场上,找着凤顺的身影。人很多,也许彼此没看见。要不就是凤顺有什么事来迟了。
  朱成怡站着向四周张望。
  广州东莞,这儿是广州东莞!就是俗语说的当别人的灰孙子也要去的那个广州东莞。是他那未知命运将要逐步展现的广州东莞!
  眼前的广州东莞比从前他看见照片和图画后所想象的差一些。只有人多车多这一点超乎他的想象,使他吃惊。反正这儿是他走向生活的地方,不,是他争取过好日子的战场。像被配置到前线的军人一样,浑身感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紧张。
  “这不是朱成怡吗?
  凤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朱成怡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了。面容声音肯定是凤顺的,但体态和衣着已经不是从前的凤顺,而是一个佼俏的姑娘了。
  凤顺的个子原来不到半尺高。现在和朱成怡差不多了。脸儿变得白净漂亮,体态完全是个大姑娘。她穿着一身花纹很好看的洋装,膝盖整个儿露在外面,脚上穿一双白球鞋。相形之下朱成怡觉得得自已是一个地道的乡巴佬,他用一只手去拉拉老是缩上去的短袖衬衫的衣襟,尴尬地笑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发愁了吧?汽车出了毛病,我换乘了一部,,所以晚了。这还是奔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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