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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那几天,她没有心思学习,一边回想着以前的日子,一边重新审视着自己,最后不得不承认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喜欢上刘晓雨了。意识到这一点,她更加担心他了,甚至把这种担心当做一种义务。她知道军校大学生不像普通大学生那样,他们不仅要学习,还要训练,说的直白些,他们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但是,那里的确是一个锻炼人的地方,每年班级聚餐的时候,刘晓雨都显得壮实成熟了许多。
  后来,她知道刘晓雨要回家休养,便固执地以为他伤的肯定不轻,尽管刘晓雨已经告诉她在军校受伤很正常,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她一边数着晓雨回家的日子,一边想着自己能够做点什么。她告诉刘晓雨她要到火车站去接他,刘晓雨告诉她他已经丧失了坐火车的能力,他的哥哥已经买好了机票,如果她愿意可以到机场去接他,只不过会遇见他的父母。玉笛听后很失望,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按照刘晓雨说的那样做,她算什么身份?同学?未免有些牵强,想到这她就作罢了,但刘晓雨已经感觉到她那片心意,不由得想了许多。
  等待刘晓雨回来的时间,玉笛发现日子像挂在墙上的日历那样一天一天的翻过,可见可观,她没想到时间的流逝竟可以这么具体。而在这段时间里,关中平原正渐渐变冷,青藏高原的隆起迫使西风带北撤,并在北部形成强大的内蒙古—西伯利亚高压。一股股南下的寒流遇到青藏高原的阻挡后折向东,然后越过关中平原直驱华北以至华南。
  当精神都有些恍惚的玉笛终于等到刘晓雨归家那天,她对自己那个决定已经有些后悔了。她知道自己是喜欢刘晓雨的,却怪自己没有勇气去机场接他,称不上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几天里,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心里乱跳,静不下心却有种甜蜜的喜悦。挣扎许久后,她决定到刘晓雨家看一下他,她一定要去,再不能混混沌沌的生活。她仔细想过好几遍了,她觉得刘晓雨也是喜欢她的。
  玉笛决定和晓雨同村的徐曦月一块去,她没去过刘晓雨家,也不指望受伤的刘晓雨告诉他路线,但徐曦月知道。刘村和徐羲月、刘晓雨同年级的人本来很多,只不过中途辍学的也多,如今大多数都在异乡打工,过年有时也不回家。短的有一两年没见,长的估计有五六年,彼此都生疏了许多,徐曦月和刘晓雨也因此格外珍惜彼此间的感情。
  她给徐曦月打了个电话,徐曦月也在阳城的一所大学读书。大一时,两人经常在周末时一起出去玩。到了大二,徐曦月有了男朋友,两人呆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看到玉笛到了大四还孤单一人便建议给他介绍个男朋友,玉笛连忙拒绝了。这完全不符合她的逻辑,找男友要找自己喜欢的,了解的,怎么能稀里糊涂的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扯上关系。
  徐曦月知道玉笛的想法后当然答应了,她也正打算回家,得知刘晓雨回家,她想自己应该去看一下这个老乡。联系好曦月,她一大早就给刘晓雨发了条短信,又想着给他带什么东西,刘晓雨在她收到录取通知书后送给她一把扇子。现在她还保留着,不时地拿出来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还有一样东西她同样珍惜,那时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刘晓雨把自己高中三年的数学纠错本送给了她。他自负地说,自己把上面的题都烂熟于心,不需要了。她也没推辞,还提醒他以后若是做错了题不要忘了向她要本子,记上去。刘晓雨在以后的数学考试中几乎都是满分,扣去的分大多是因为步骤不完整。对于玉笛,这个本子不仅是一个难得的复习资源,里面的题个个经典,经过刘晓雨的分析后,原本复杂的问题立刻变得条理清晰,有的习题后面还有如同金圣叹评《水浒传》那样的评语。玉笛没有想到刘晓雨竟然把自己认为无聊枯燥的数学学到了这种程度,甚至上升为一种艺术,一种思维的锻炼,一种富有趣味的挑战,好像在走迷宫,总能感觉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想起这些,她更为晓雨感到惋惜了,这样的人去当兵真是可惜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歧视当兵的,只是觉得当兵的注重的是训练,像抗险救灾中的战士那样,要有强壮的身体作为基础。晓雨思维的火花那样耀眼,若是高考正常发挥肯定能够进入全国最好的学校。可惋惜归惋惜,一切仍旧按照现实的样子继续,刘晓雨已经踏上了军旅,也再很难走上另一条道路。
  反复思量后,玉笛觉得送一本书比较好,她知道军校的生活比较忙碌,除了学习外还有训练和各种任务活动,自由支配的时间很少,这势必会影响到平时的阅读。她要提醒晓雨不要忘记阅读,他高中时就喜欢看书,读书百利而无一害。再说,晓雨在家肯定无聊,送他一本书也可供他平时消遣。送什么书呢?她思前想后最终决定送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是本略有争议的书,但她喜这个名字。这位北方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果断起来。这几天,她安静极了,宿舍的几个姐妹都惊讶于往日活泼开朗的她怎就突然成了这个样子。私下讨论,她们都觉得是感情上的问题,她们认为和那个叫刘晓雨的军校生有关系,玉笛告诉过她们,那个军校生最近受伤回家了,她们便由此猜出了其中的大概。
  周四晚上,玉笛没上晚自习,拉着一个舍友去了书店,说要给一个朋友买书。舍友反问她那个朋友是不是叫刘晓雨,玉笛大吃一惊,追问着她是怎样知道的。她的确不知道自己何时露出了马脚,没想到所有的心思竟然被宿舍的人看的这么清楚。舍友看着惊讶的她笑的十分诡秘,也不说原因,只让她想什么就做什么,别耽搁青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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