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用不着一个外人来管我,我愿意怎样就怎样,至于我和星雨的事。”一提到“星雨”这两个字,吴铃语脸上顿时一片愤怒:“更轮不到你来评论,因为你不配!”
“我不配?难道你配么?过不了多久,你连你的清白就都保不住了!”
突然,文星剑向前迈了一大步,用手一把搂住吴铃语芊芊细腰。用一种暧昧的眼光审视着吴铃语。
“叽叽叽……”几声尖锐的鸟叫吵醒了熟睡中的二人,没人知道昨天晚上,这两个人是如何一同度过,清晨,看到的是这样一番景象:吴铃语用被子遮住身体,地上撕扯的衣服,一身的红痕,一看就让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一边哭着一边骂着文星剑说道:“文星剑你卑鄙无耻,你混蛋!你强迫我做这种事,我恨你一辈子!”
当文星剑醒来的时候,立刻发现了问题,看到身边哭得眼睛又肿又红的吴铃语,他一下子都明白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点点……一点点……想了起来,脸上一片潮红,自己……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给她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么?但那又怎样,那是吴铃语他自找的!文星剑被脑子中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总之毕竟还是有点对不起她。
他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房间,跨过门槛的时候,身后传来吴铃语恶毒的咒骂声,哭泣声,文星剑愣了愣,吴铃语就在这个空当,还不忘用手边仅有的枕头,狠狠地砸向他。他真是个混蛋,小时候欺负她,现在这样侮辱她,她恨他。
门外的风无情地呼啸着,哪怕是有些温度的暖风,吹到文星雨身上,也是一阵寒颤,风吹起文星剑凌乱的头发,散落的发丝轻柔地划过面颊,心中一片烦躁。
我……我……终究还是干了那种事么?在文星剑心中,能做出那样的事的人禽兽不如,可是,就在昨晚,他文星剑,堂堂文家二公子,竟也当了一回禽兽!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比文星雨的事情还要令人发指吧,再怎么说,文星雨与那个歌姬还是你情我愿,只不过世事难料,造化弄人罢了。而他和吴铃语呢?是他文星剑逼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痕,的确活该被唾弃,被鄙视。但文星剑于心不甘,为什么同样是陪着吴铃语一起走到了今天,甚至自己比文星雨陪她的时间还长,如今,却是天壤之别的待遇,一切真的都是命中注定吗?就算自己为吴铃语付出再多,一切也都是徒劳,不爱就是不爱,人的命,毕竟是天注定啊!
吴铃语她一定会恨我的,文星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恐怕吴铃语就是他命中的劫难,每一次的后悔都是源于她,每一次的伤痛都是源于她,文星雨对她真的是又爱又恨。
文星剑转念一想,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昨晚,在床榻上,成为了自己的女人,无论被要挟被迫妥协,事实就摆在面前。既然事情已经做出来了,就想办法弥补吧,这时唯一的计策了。
都到了这种地步,文星剑一心念着的仍旧是吴铃语,对于自己的名誉,他早已置之于身外。他此刻想着的,是怎样对吴铃语负责,吴铃语已经受到很大的伤害,毕竟自己已经将她伤害的很深了。无论吴铃语对他是打是骂,甚至是恨,在文星剑眼里,吴铃语也永远是那个值得用生命去交换,一心一意爱着的人。
此时此刻,文星剑也终于清楚地意识到,那个人,早已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即使在他们之间的感情中,只剩下了恨,文星剑也愿意让那个人恨得更深,这样才不会将他忘记。爱,就是这样微妙的毒药。
文星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长时间,只是觉得心中似有千千结,这些事情都沉沉地压在心头,压得他有些窒息。带起头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门面——文蒙。对,爹!文星剑像是找到了救星,刚想走进他的房中,却突然想起此刻的自己是多么的不堪,凌乱的发丝,不整的衣冠,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就这样进去,是怕人看不出来他昨晚做了什么吗?多少有些不礼貌,但此刻的文星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他已经等不及了。只是匆匆地将头发粗粗打理了一下,衣服的扣子系好,褶皱捋平,将鞋上的灰尘掸了掸,觉得差不多了,便急忙起身,径直走去,急匆匆地寻找文蒙,此时,文星剑心中泛起了一阵轻松,多久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了?文星剑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爹……”看到文蒙的那一刻,文星剑的声音有些发抖,带着些哭腔。
此时,文蒙正坐在椅子上,拿着书卷,在太阳底下,丧子之痛让他刚刚好转,却见小儿一脸不幸,真是作孽。
文星剑像是看到了黎明的曙光那般,奋不顾身地用尽全身的力量向他跑去。
刚刚跑到文蒙旁边,文星剑便扑通一声跪下,古谚曰“男儿有泪不轻弹”而此刻,压抑了太久的文星剑,脸上沾满灰尘,有些狼狈,一滴滴豆子大的水珠像是掉了线一般,啪嗒啪嗒地夺眶而出。文蒙,是文星剑的最后一道防线,此刻,看到自己的父亲,倍感亲切,也同时为自己为吴铃语做了那么多,却得不到丝毫的爱而感到不甘和委屈。此前经历的重重挫折、磨难,甚至打压,都不曾落泪的文星剑,今天,却为一个女人,流尽了此生所有的泪水。
他一边像文蒙诉说自己的痛苦,一边嚎啕大哭,哭声响彻天地,就连树上的鸟,都被如此强烈的痛苦,吓得飞入高空。
“我和吴铃语……”文星剑说到这里,这件昨天晚上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突然停止了大哭“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心中压抑的太多,我没有想到自己喝完酒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我错了爹!我这样不仅丢了自己的脸,也丢了您的脸,还会让吴铃语更加恨我!”想到这里,文星剑再也哭不出声了,自己即使真的为吴铃语哭干了眼泪,恐怕她也不会在意,知道了,给文星雨的答复,也必定只有六个字个字“我恨你,你活该。”文星剑甚至觉得吴铃语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满脸平静地对他说完这些话,毫无眷恋地伸出一只手,狠狠地将他推下深渊……
“星啊,唉!”文星剑听到有人说话,便抬起了头,对上了一张苍老的脸,虽然苍老,但是眼神还是犀利的,透出一种老者的睿智,那是他的父亲啊!
文星剑喃喃出声说道:“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谁,孩子,你先起来吧。”说着,什么扶起了文星剑“唉,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人家姑娘家家名誉重要,如若铃语嫁予他人也是会遭人唾弃的,事已至此,你便娶了她罢,铃语生性良善,温柔贤淑也是个不错配偶。”说到这儿,文蒙又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想,你们这两个好儿子,真是一个都不让我省心。“你回去吧,我会让人操办婚事的,只是不能大操大办,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理由。”
“爹……”此时的文星剑脆弱不堪,听到父亲这样说了,心中思量了一阵,便觉得如今,却是只有这唯一的一个办法,想到自己又为文蒙添了麻烦,文星剑跪下就拜,将头磕得响当当的。
而文蒙此刻眉心紧皱,没有再看文星剑一眼,只是挥挥手,让他走了。
出了文蒙的房间,文星剑心底一片冰凉,自己活得真的是不堪啊!大哥的死去已经让别人对他有了不信任,甚至是嫌弃,但是这些都可以忍受。但文星剑唯一害怕的就是吴铃语恨他,之前吴铃语是对他态度不好,但那不是恨,文星剑能感觉得出来,那是厌恶,并且还带着些无奈。但是从今天开始,文星剑在吴铃语心中将成为无恶不赦的罪人,是她唯一一个恨得入骨的人。
婚事果然如文蒙那日说的没有大操大办,甚至在门口连喜字都没有贴,一向冷清的文府甚至更加冷淡,里面的人们,依旧像往常一样,没有忙碌,没有欣喜,只是平静地看着一乘轿子抬进来而已。唯一令文星剑欣慰的便是吴铃语的态度,没有吵闹,只是平静地接受,文星剑居然天真地以为吴铃语很快就要原谅他了,一切的幻想与欢喜,都停止于文星剑掀开吴铃语头盖的那一刻。
文星剑甚至有几分激动,他本以为,他将看到的将是一张美丽的,即使没有喜悦,也有一丝温柔的面孔。但是摆在面前的,是一脸平静的吴铃语,吴铃语抬起头来望着文星剑的那双眼睛,文星剑也许到死都忘不了。那双眼睛里瞪出了几根血丝,瞳孔缩得很小,那是人在极度畏惧或者极度憎恨的时候才有的表情,很显然,吴铃语是后者,她就这么一直死死地盯着文星剑,好像是要从他身上盯出一个洞一般,那样狠毒的眼神,只要看一眼,就足以致命。
而文星剑的脸刷地一下变得苍白无比,挑盖帘的木棍“啪啪”两声,摔在了地上,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吴铃语,原来,吴铃语对他的恨,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第四十六章星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