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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小乞丐
  阿绪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出去的机会,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苗姑,苗姑本就因为她生病,不愿意让她往外跑。后来也是看在她再三保证的情况下同意的。不过现在的情况是不容乐观的,看着她身上穿的厚厚的衣衫,不由的皱眉,这还能出去吗,这大雪天恐怕都寸步难行。
  “苗姑,我可以不要穿那么多吗?”阿绪一脸的委屈,这样还怎么跑啊?
  “那你是不是不想出去啊?”苗姑一脸的坚定,继续往阿绪身上套上外袄。阿绪只能委委屈屈的同意。
  她和阿祁走在街上,因为下雪,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天气依然是那么冷,阿绪不由的搓手保暖:“这大冷的天还真是不应该出来,还是家里暖和!”阿绪小声的说着,但是还是传进了阿祁的耳朵里。
  “你穿的那么多还冷啊?不会是又高烧了吧?要不要我把外袄脱下来,给你!”阿祁边说边脱自己的外袄。眼里满是担心,毕竟阿绪的风寒还没有全好,要是再高烧可就难办了。到时候苗姑非得杀了自己不可。
  “等等,你担心什么劲儿啊,我没有高烧。你又咒我。我都穿的这么多了,你还让我穿啊?再说,这天这么冷,你把外袄给我了,难道说你想冻死啊!”
  “这不是怕你冷吗?再说我娘说了,我是男子汉,这点冷算不得什么的,我又答应了苗姑要好好的照顾你,人不能言而无信,不是吗?”阿祁挠挠头,有些许不好意思。
  “呦,还真是想不到,竟然这么有思想!”阿绪调侃道。
  “我本来就是很有思想的好不好,只是你一直都没有发现罢了。”阿祁有些埋怨的说着。
  “好了,和你开玩笑的,我们快点走吧,别忘了,你可是答应了你阿爹要半个时辰之内就回去的,如果你再磨蹭下去,到了我家就只能看着我吃鸡,然后灰溜溜的回家,恐怕到时候就有人哭鼻子了。”阿祁一脸的享受样,让阿绪真的恨不得踢他两脚,可是她现在穿的像棉花包一样,如果一抬腿,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就让这臭小子臭屁一回,如果到了他家,他敢和她抢鸡,她就打的他找不到北。
  阿绪这样想着,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走了一段时间阿绪看见街边蜷缩着一个小乞丐,穿的单薄,冻得瑟瑟发抖,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就这样在街头的一个角落里蜷缩着,行色匆匆的路人从她身边路过,对她不理不睬,也就是任其自生自灭。小女孩的手上都长满了冻疮,流着的脓水已经结痂。看的阿绪阵阵的心疼。
  阿绪想,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应该都是快乐无忧,有家人在身边呵护的,可是却落魄如此,想必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她很庆幸自己的身边,有苗姑有阿爹,虽然她的家境不太富裕,但是也是过的衣食无忧,快快乐乐。
  阿绪有些于心不忍,看着小乞丐实在是可怜,她便转身在阿祁身上摸索起来。摸了半天都摸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阿祁大惊,问道:“阿绪,你这是做什么?”问完之后脸憋的通红。他好歹也是个异性,这大庭广众之下,阿绪一点都不注意影响。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又没有非礼你,看你脸红的,还真是可爱。”阿绪笑呵呵的说道。
  “那你要做什么?”阿祁满是好奇,同时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觉到不好意思。
  “你看,阿祁,这小乞丐实在可怜,你身上有钱没有?”阿绪满眼期待的盯着阿祁。
  阿祁闻言,从口袋里翻出一粒碎银子交给她:“喏,这些应该是足够了。”
  阿绪看着那一粒碎银子皱起了眉:“你怎么这么穷,好歹你也是未来小酒馆的主人,随身就带这么点银子,你丢不丢人?”阿绪絮絮叨叨的说着。
  阿祁小声地反驳着:“平时我也不怎么花钱啊。”
  阿绪掂着碎银子有些嫌少,又问道:“你还有没有了?你浑身上下有多少钱都给我,就当我向你借的,日后一定全数还给你。发挥一下你的同情心好不好,不要那么小气嘛。你看你天天守着小酒馆,可是那个小乞丐可能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拜托别这么抠门。”
  阿祁无奈,又从衣兜里拿出了几个铜板,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有这些了。这回是真的一个铜板也不剩了。”
  阿绪接过,虽然有些少但也比没有的好。她转过身正要交给小乞丐的时候,却看见一位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那少年正是前些日子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莲清。他已先她一步弯下腰,往那小乞丐的碗里放了一锭金子。
  白莲清的眼里满是阿绪不懂的情绪,阿绪不明白,明明就是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人,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情绪,而且为何他的眼里总是有那化不去的哀伤,人生活在这世上本来就是喜怒哀乐参俱的,如果自己和自己过不去,那还怎么样活下去?与其这样的愁眉苦脸,苦大仇深,还不如快快乐乐的活着。你眼里的悲伤是给谁看?
  阿绪本是想要给小乞丐钱,可是却像是被定在了那里一样,那幅画面很唯美,她都不想要靠近破坏。她没有想到那样傲慢的一个人居然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白莲清看着那小乞丐,薄唇轻启:“有了这些钱,你可以做一些小买卖,不用在这里讨生活,你的未来不是掌握在别人手里,而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的,你能否打破这样的命运,就要靠你自己,没有人能一味的帮你!”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爹娘都被这一场大雪冻死了,我现在也是无家可归,只能在这里流浪讨生活,我什么也不会!”小乞丐委屈的说着。她还是一个孩子,虽然经历生死离别,但是仍旧不能否定她还那么小。
  “没有人天生什么都会,总是需要一步一步的学的,总是等着别人施舍,你能等一辈子吗?人活着如果这一点信念都没有,那何必要活着?还不如当时随着你的爹娘一起冻死,省了心。”白莲清呢喃着,像是告诫小乞丐,也像是告诫自己,无情却又激人上进。
  小乞丐抹了一把泪,白莲清从怀里摸出一条手绢,递给她:“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哭完以后记得,只要是活着就要坚强,你的眼泪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料!你只有变得强大,你才能活下去。”小乞丐听闻如此,马上眉开眼笑,换上了另一副表情。
  “我不哭,我会好好的活着!我一定要变得强大,我一定要活下去!”像是发誓一般,小乞丐一脸的信誓旦旦。
  白莲清直起身子,拍拍小乞丐的肩膀,准备离开,可是小乞丐却拉住他的手怯怯的问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将来我有了能力一定报答大哥哥!”
  白莲清并不知道,他这举手之劳却让人记了一辈子,从此他的身影就在一个人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成为了她生存下去的唯一动力。白莲清没有告诉小乞丐他叫什么名字,对于他来说,小乞丐是生命中的过客,因为看见她的同时,他想到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回忆,所以,他便是出手帮了她。让她报答,他没有想过。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了阿绪他们,只淡淡瞥了一眼,便转身想走。对于他们,他实在是不想有太多的交集,那个少女就是一个市井丫头,根本就没有什么身份可言,还有她身边的少年,身上也有很重的市井之气,这样的人还是少与之有交集。否则很有可能会再次惹祸上身,他的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阿绪见白莲清见到她们就像是躲瘟神一样,不由的皱眉,他们有这么可怕吗?再说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啊,不会还记仇吧?你看看他刚才那是什么眼神,还真是让阿绪很不舒服。
  她本来这几天因为画的事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一直都是在想办法补救,可是看到白莲清仍旧是那么自傲,这愧疚感差不多消失了,她想如果不是当时想打磨一下他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样子,自己不会不小心撕了他的画,这人简直就是太可恶了。愧疚?干嘛要愧疚?看他那清高的眼神,做事的态度,像个没事人一样,早知如此她也不用愧疚了这么久了。
  阿绪匆匆忙忙把钱给了小乞丐,嘱咐她道:“我的银子虽然少,但是也是一点心意,帮不上你多大的忙,但是好歹是可以买些衣服和吃的。你莫要冻到了,这大冷天的要是感染了风寒,看你瘦瘦小小的,你的身子骨一定会受不了!”说完就向白莲清追去。
  她才不要受漠视,不就是因为一幅画吗?至于嘛,她帮他修好不就行了,苗姑也说可以找人重新画一幅的,她要不是这几天病没有好全,早就出去处理这件事了。今天既然在这里碰到了他,也就是天意如此。她林莫绪还没有欠过人家什么呢,既然这件事是她先有不对,那么她就一定要将那幅画修好。
  不能欠着这个冰山脸的。
  小乞丐将两人给的银子,紧紧的握在手里,眼神里充满了坚定,这一天虽然是寒冷,但是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这一天真的改变了她的一生。“谢谢哥哥姐姐,我一定会努力坚强,更好的活下去,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希望你不要忘了,曾经你举手救过一个小乞丐。”
  阿祁看着去追白莲清的阿绪,心里很是烦闷不悦。
  这小丫头怎么就和陌生人跑了,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简直就是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而且这个人还是和她们有仇的人,上一次不小心撕了他的画,这个人表现的太过于淡定。他当时还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好脾气的人,之前还是一脸杀气,要将他们开膛破肚的样子,但是画撕坏了,居然就没有一点反应了。
  后来,他才想明白,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太危险了,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真是这样的话,阿绪就这样跟了过去,说不定就会有危险。倘若出了什么意外,就算是冯阿爹放过他,他自己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阿绪那丫头那么纯真可爱,虽然常常欺负自己,是任性了点胡闹了点。可是,他也是不希望她受一点伤害的。
  天知道这次阿绪生病,他有多担心。只是阿绪那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他这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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